030 祭天大典(二)
面對這一變故,在場的衆人都不禁譁然色變。
太廟地處皇宮大內,然而如今這隊騎兵卻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闖到了這裡,那便是代表整個皇宮都已經被寧王控制住了?
而帶領這隊騎兵之人居然還是威遠大將軍沈玉清的嫡女?!
難道沈玉清也是早已經與寧王勾結在一切了?若是這般,她們今日怕是都不能活着走出這裡!
水韻雲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滿臉怒容地叱喝道:“寧王,你想造反嗎?”
寧王卻是淡淡地道,“本殿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如此看來,方纔皇貴太君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鳳後水墨笑便立即開口道,如今他最擔心的並非寧王謀逆而是擔心今日的事情傳出去會影響到永熙帝的名譽,他是她的鳳後,她的名聲不好,他這個鳳後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今日這件事定然不會被記錄在史書中的,但是難保一點風聲也傳不出去!
水墨笑如今算是真的明白寧王爲何這般輕易地被永熙帝給引到了陷阱之中因爲她根本就不會想到永熙帝居然會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
只是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自己卻不能不在乎!
水墨笑隨即面對衆人義肅然怒道:“寧王先是誣陷陛下不成如今便直接翻臉無情,這一切已然表明了寧王的狼子野心!”
隨後又轉向永熙帝,隨即跪下,“請陛下下旨將這幫謀逆之人拿下!”
永熙帝看着水墨笑,眼眸不禁眯了眯,不得不承認,此時的水墨笑完全未失鳳後的風範,他事先並沒有完全瞭解此事,然而如今卻還是能夠這般的鎮定,而且似乎也沒有趁機在她背後捅上一刀的意思,誠然,水墨笑這般做也是知曉便是他轉而投靠寧王,寧王也不可能接受,此時他與她已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或許他這般做還有討好她的目的,但是在這等危急時刻他還能夠這般做,也算難能可貴。
若是他能夠不再繼續在背後搞那般小動作,他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鳳後。
永熙帝的確沒有想過要將水墨笑從鳳後的位置上拉下來,既然先帝遺命在先,她一生都不能將鳳後的位置給雪暖汐,那何不讓一個還算是瞭解的男子一輩子坐着這個位置,省的將來再因爲鳳後之位生出什麼事端來!
在場的不少大臣見了鳳後這般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只是須臾後,這些人又在心中暗思難道永熙帝手中還有後招?否則鳳後怎麼會這般的淡定?
還有永熙帝,此時她雖然受制於人但是卻沒有一絲驚慌的神色。
寧王聞言冷冷地看着水墨笑,“將本殿拿下?如今她已然是本殿的階下囚,若是你求本殿殺了她,本殿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成全你!”寧王滿目的瘋狂,“司慕涵,你休想!就算本殿親自送他們去死也不會留給你來繼續羞辱本殿!”
司慕涵瞪了她許久,下旨讓人將寧王押入宗親大牢等候審問,隨後拂袖而去。
正當白薇等人要將狂笑中的寧王押往宗親大牢之時,水韻雲忽然提出了要檢查一下寧王是否被捆綁嚴實了。
白薇沒有反對。
水韻雲果然親自動手檢查了寧王身上的繩子,她檢查的很認真,像是真的很擔心寧王會再一次逃脫似的,在最後,她偷偷地在寧王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寧王殿下不是想死嗎?本相便成全了你。”
寧王的眼眸倏然睜大,露出憎恨的兇光,須臾,她便感覺到頸項後傳來了一陣刺痛,彷彿是刺刺進肉裡一般,然後刺痛過後,她便覺渾身抽搐。
水韻雲完成了一切之後便快速將那有毒的銀針給收了起來故作驚愕地看着口吐白沫抽搐着的寧王,“這是怎麼回事?”
白薇也驚訝不已,連忙讓人去稟報永熙帝。
只是永熙帝還未趕來,寧王已然是斷了氣。
水韻雲一直站在一旁,直到看着寧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方纔鬆口氣,幸好她及時尋找了這種毒,否則也不能這般快便殺了寧王滅口!
鳳後和寧王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永熙帝知道!
水韻雲知曉寧王這般死永熙帝是一定會懷疑自己的,但是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因爲寧王不死,鳳後的位置便不抱。
而且,水韻雲也是相信,永熙帝是不會爲寧王而與自己翻臉的!
司慕涵趕來之後,白薇便惶恐不安地下跪請罪。
司慕涵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便是已然沒有氣息卻還是睜着一雙怨毒的眼睛得到寧王,眼眸隨即一沉,沒有理會白薇的請罪,目光隨即看向了一旁低頭站着的水韻雲。
水韻雲隨即擡頭正欲與永熙帝辯解一兩句,只是當她看見了永熙帝冷冽的目光之時,卻不禁心頭一顫,竟說不出話來。
永熙帝冷冷地看着水韻雲,“水相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太廟,是供奉大周曆代先帝的莊嚴之地,水相便真的以爲可以瞞天過海嗎?我司家的先祖都在看着了!”
水韻雲此時彷彿掉進了一個冰窖中一般,冰冷刺骨,直到這一刻,她方纔在永熙帝身上尋到了面對先帝之時的敬畏還有惶恐。
這一刻,她方纔真正地意識到眼前的年輕女子是大周的皇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水相好自爲之!”永熙帝厲色喝道,隨後便將目光轉向了白薇,下旨道:“將此人的屍首移出太廟送往宗親大牢,她沒資格待在這裡!”
白薇連忙領命。
永熙帝又冷冷地掃了一眼水韻雲方纔拂袖而去。
白薇此時也聽出來,寧王之死怕是這位水相下的手,只是方纔她是如何下的手?她吸了一口冷氣,慶幸永熙帝沒有責怪她,她看了一眼水韻雲,隨後與手下動手將寧王的屍體擡起離開。
殿內便只剩下水韻雲一人。
恰在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她只覺遍體生寒,隨後又鬼使神差地轉頭看了一眼供桌上供奉的大周先帝畫像,心中的寒意便更深,下一刻,她便腳步凌亂地走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