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鳳後有孕,那一切的風波都可以平息。
只要鳳後有孕,朕既可以補償鳳後,也可以解決如今這般事端……
一舉多得,鳳後也是不會反對的……
水墨笑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似笑非笑的帝皇,腦海中不斷地重複着她方纔的話。
一舉多得,他也是不會反對?只要他有孕,一切都可以解決?
此時的水墨笑並沒有一種如願以償的喜悅,反而從心底中升起了一股屈辱感!
她決定和他圓房,讓他生育後嗣,只是爲了解決如今雪暖汐的困局!
只是這樣!
她將他當成了什麼了!?
當成什麼了!
水墨笑的臉色漸漸地轉爲青白,胸膛因爲憤怒而劇烈起伏着,帶着屈辱的話從牙縫中擠了出來,“陛下便認定了臣侍一定會答應!?”
“這不是鳳後一直想要的嗎?”司慕涵神色冷淡地嗤笑道。
水墨笑雙手死死地扣着,一字一字地道:“沒錯,這是臣侍想要的!既然如此,今晚臣侍便恭候陛下大駕!”
他說罷,隨後憤然拂袖而去,連最起碼的禮儀都給忘了。
雖然此時他的心中如同燃着熊熊烈火,但是卻還未燒盡最後一絲理智,沒錯,這就是他想要的!這就是他想要的!
水墨笑一邊走着一邊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就是他想要的!只要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便是不擇手段他也在所不惜,更何況不過是受一些屈辱罷了,他又不是沒有受過這等屈辱!
他不斷地告訴自己,自己懷上皇女的好處,不斷地重複着,然而這樣雖然可以讓他壓住了心中的怒火,但是卻壓不下他心中的冰涼。
這種冰火交織的痛苦不斷地蠶食着他的心!
然而,他卻是能承受!
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只因爲,他對那個殘忍無情的女子先動了感情!
水墨笑不知道該如何把這絲感情收回,沒有人交過他該如何做,他不懼任何人的算計,但是卻無法應對自己這絲不該有的感情,他甚至不能去向任何人求助,他的尊嚴和驕傲不允許他這樣做!
他只能不斷地提醒自己這就是他想要的,一個皇女,未來的太女,最後登上太鳳後的位置,這些都是他想要的,除了這些,其他的至於他根本不重要!
他能夠在水家中受辱多年爲何不能在宮中再忍她十多年!
只要他的皇女長大成人,一切的屈辱和苦難都會過去!
便是她再冷血無情又如何?
他已然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蒙斯醉看着水墨笑臉色極爲難看地上了軟轎離開甚至忘了他的存在便知道里面一定是發生了不愉快啊的事情,他想起了雪暖汐跟他說的事情,可是卻還是猜不出司慕涵因何而傷心。
“回豫君,陛下有旨請您進去。”前去通報的宮侍上前恭敬地道。
蒙斯醉收回了追隨着鳳後轎輦的視線,轉身對那宮侍點頭致謝,隨後緩步走進了交泰殿。
御書房內,司慕涵已然沒有看摺子的心思,方纔她不是沒有看見水墨笑眼中的屈辱,也並非不知道這件事或許真的與他沒有關係,可是隻要一見到他,她便想起了早朝之時水韻雲那番言行,那氣便忍不住遷怒於水墨笑。
司慕涵可以容忍水韻雲的任何挑釁,但是卻無法容忍她今日早場上的行爲,這讓她有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就像是害怕當年先帝和程氏之間的事情會再一次在她身上發生似的!
對於程氏,司慕涵的感情非常的複雜。
所謂的怨恨他當年的狠心,擔憂皇貴君會多想或許不過是她不願意前去看他的藉口罷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在她生命中缺失十多年的父親!
給水墨笑一個孩子,的確是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機,但是卻也並非最好的方法,甚至有可能後患無窮,但是說到底水墨笑已經是她的鳳後了,她這樣一直將他擺着卻也不是辦法,更重要的是,司慕涵不想欠水墨笑,不想欠任何一個男子的!
蒙斯醉走進了御書房,看見的便是司慕涵低頭斂眉沉思的模樣,他微微一愣,隨即行禮道:“臣侍見過陛下。”
司慕涵回過神來,看向來人,淡淡地笑道:“怎麼來了?”
“方纔臣侍聽聞早朝上的事情便擔心皇貴君會難過,於是便前去觀星殿看看。”蒙斯醉緩緩地道,“皇貴君心裡甚是擔心陛下,卻又不方便過來,便讓臣侍過來看看陛下。”
司慕涵眼底閃過了一抹擔憂,“皇貴君情緒如何?”
“陛下放心,皇貴君還算安好,只是擔心陛下而已。”蒙斯醉回道,他看着司慕涵,猶豫了會兒,便道:“皇貴君擔心陛下會難過,讓臣侍好好陪着陛下。”
“難過?”司慕涵微微訝然,隨後便明白了過來,嘴邊浮現了一抹暖融融的淡笑,“朕沒事。”
蒙斯醉一愣,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苦澀,她從未在他面前這樣露出過這樣的笑容,他笑了笑,道:“陛下這般想必是已經想出了應對的法子了吧。”
“的確是有一個。”司慕涵微微蹙眉道。
蒙斯醉見狀,便問道:“可有什麼不妥?”
“無事。”司慕涵斂去了情緒,沒有多說。
蒙斯醉藏在了衣袖下的手緊了緊,心中的苦澀卻也更多了一些,“陛下沒事便好。”話頓了頓,隨後又道:“既然陛下無事,臣侍便也不打擾陛下了。”
“既然來了,便陪朕說說話吧。”司慕涵卻留下了他,“許是最近天氣熱,朕心裡也是煩着。”
蒙斯醉微笑道:“臣侍遵旨。”
司慕涵起身,走上前,握着他的手,卻發現此時他的手竟是冰的,在這樣的炎熱夏日,他的手竟是冰的,她蹙了蹙眉,“怎麼手這般的涼?可是身子不適?昨晚上還好好的,怎麼現在這般?”
“臣侍沒事。”蒙斯醉還是微笑道。
司慕涵此時終於發覺了他的異樣,“醉兒,怎麼了?”
“臣侍真的沒事,許是方纔太過於擔心罷了。”蒙斯醉微笑着認真地道。
司慕涵凝視着他會兒,正欲說話,卻聞外邊宮侍進來稟報道說皇貴太君有請。
蒙斯醉聞言,便道:“臣侍真的沒有大礙,陛下還是先去見皇貴太君吧。”
“這幾日你照顧皇貴太君也是累了,今天便不要過去了,好好休息,朕看過了皇貴太君再去看你,若是身子真的不適,記得要請御醫看看。”司慕涵看着他囑咐道。
蒙斯醉點頭,“臣侍知道。”隨後便行禮離開。
“醉兒。”司慕涵忽然叫住了他。
蒙斯醉回頭,“陛下可還有事?”
司慕涵看了他會兒,最終還是道:“無事,回去好生歇着。”
“是。”蒙斯醉點頭,然後起步離開。
司慕涵低頭沉吟了會兒,隨後溢出了一聲嘆息,方纔起步往清思殿而去。
當司慕涵走進清思殿的暖閣之時,便見皇貴太君一身尋常服飾半躺在羅漢牀上,手中正捧着一本書,低頭看着。
見了這個情形,她微微愣了會兒,記憶彷彿回到了去年,她受了情傷趕回宮中之時,見到的卻也是這樣的情形,這一瞬間,她彷彿有種錯覺,她與父君之間,還是那般的和洽。
然而,當皇貴太君擡起頭看向她的時候,她便猛然驚覺,一切都依然不復往昔。
皇貴太君看着她的眸光中已然沒有了一絲往日的慈愛,只是冷淡,近乎冰霜般的冷淡。
司慕涵垂了垂眼眸,隨即上前行禮:“兒臣見過父君。”
“坐吧。”皇貴太君言語淡漠地道。
司慕涵點頭,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宮侍隨即過來上茶。
司慕涵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掩飾了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父君讓兒臣過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皇貴太君看了她一眼,冷淡的眸子內看不出任何情緒,使退了宮侍之後,他便道:“本宮方纔聽聞了早朝上的事情。”
司慕涵看了皇貴太君一眼,“兒臣以爲,父君是想問兒臣生父一事。”
“他是你的生父,便是本宮如何也是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皇貴太君淡漠地道,“更何況,便是你將你生父接回宮中封爲太鳳後,本宮還是皇貴太君,你生父威脅不了本宮的位置。”
司慕涵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兒臣從未想過要將他接回來。”
“你是本宮養大的孩子,你有多孝順本宮也清楚。”皇貴太君言語還是那樣冷淡,使得明明是讚揚的話都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
司慕涵緩緩地道:“父君忘了嗎?兒臣已然是過繼在父君名下的。”
“那又如何?如今你已經是大周之主了,只要你願意,誰敢說個不字。”皇貴太君聲音忽然轉爲冷凝,“除了陛下擔心會被天下百姓質疑,不願意將生父接回來。”
“父君認爲兒臣之所以不願意接他回來便是因爲擔憂被人說三道四?”司慕涵正視着他,眼中閃過了一抹悲愴。
皇貴太君低下了頭沒有看她,“夜太君的事情不就是一個證明嗎?”
司慕涵神色微變,“不管父君信與不信,夜太君的傳聞與朕無光。”
“有關或着無關已然不重要了。”皇貴太君繼續道,語氣有些急促,“本宮今日請陛下過來只是想問問,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宸皇貴君一事。”
“父君有何建議?”司慕涵問道,言語也有些冷,她不相信此時皇貴太君問起這件事是因爲關心她或者關心阿暖。
她倏然想起了不久前清思殿的宮侍來報薛家的人進宮看望過皇貴太君。
垂了垂眼眸,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皇貴太君擡起頭看着她,“本宮相信此時陛下已然是很清楚後宮獨寵會釀成怎麼樣的悲劇,雖然宸皇貴君的出身比起陛下生父要高的多,但是這出身能夠保住他一時,卻保不住他一輩子。”
“皇貴太君這段時間病着可能不太清楚後宮的動向,朕並沒有獨寵皇貴君。”司慕涵神色沉靜地道,那雙深沉似海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的這一句話也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測,“不過皇貴太君的話朕也會謹記。”
皇貴太君臉色微變,卻是有些尷尬,又像是有些扭曲,他看着眼前的帝皇,原本準備好了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
司慕涵見他不說話,繼續道:“父君的身子需要靜養,這些煩心的事便不要多想了。”
皇貴太君聽着她雖然平靜但是卻還是關心的話,心中百感交織,甚至生出了一絲無地自容的感覺。
或許在皇貴太君的內心深處,他終究是底氣不足。
司慕涵除了隱瞞他程氏還活着的事情,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而便是司慕涵真的要將程氏給接回來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皇貴太君如今失去了妻主,又經歷了大皇子的事情,心中有着太多的不安全感,如今除了程氏這件事,他便覺得,往後的日子尋不着安定。
所以,他想自己找一個出路。
然而,當他看着司慕涵一日往昔的關切之後,他的話卻怎麼也說不住來。
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也曾經付出了真心的父愛。
皇貴太君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之人,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之人,所以此時他方纔生出那絲無法面對司慕涵的感覺。
“既然陛下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法子,那本宮便也不耽誤陛下了。”皇貴太君神色有些慌亂,“本宮累了,陛下便先回去吧。”
司慕涵靜默了一會兒,“父君,兒臣從未想過要讓兒臣的生父代替父君,更沒有想過有了自己生父便不會一如既往的孝順父君,當日,兒臣不曾將兒臣生父一事告訴父君,除了不想讓父君多慮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因爲朕不想提起這件事,然而原因卻也並非完全是方纔父君所講的擔心朝臣質疑,而是兒臣不想讓別人知曉,兒臣的生父當年爲了報復先帝而狠心地對兒臣動了殺機……”
皇貴太君一愣,卻是滿目驚愕。
“當年陷害父君與人苟合之人乃先帝的和裕鳳後。”司慕涵隨即又說出了一個讓皇貴太君震驚不已的消息,“其實,相信父君也多多少少猜到了當初下手之人是誰,只是父君卻不知,在兒臣生父下手殺害兒臣之時,堅持救回兒臣的卻也是和裕鳳後。”她的話頓了頓,繼續道,“他害了兒臣的生父也算間接害了兒臣,可是救回兒臣,將兒臣養在身邊百般呵護之人也是他,兒臣也不知道是該是恨他還是原諒他,正如兒臣不知道該不該原諒兒臣的生父當日的狠心和十多年來的不聞不問,兒臣不想接他回來,因爲兒臣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如何與他相處,或許父君說的對,兒臣本就是一個極其自私之人。”
她直視着皇貴太君,“父君,夜太君,甚至先帝都認爲兒臣一定會將他接回來好好孝敬,便是兒臣真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親自去迎他回宮,可是,是否兒臣親自去接,他便會願意回來?父君可曾想過,或許,他根本就不願意認兒臣這個親生女兒。”
皇貴太君一時間愣住了,只是看着司慕涵,沒有說話。
“兒臣曾經說過,今生只認父君一個父親,雖然有種賭氣的意味,但是卻並非敷衍父君,在兒臣的記憶中,唯有父君將兒臣當成了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疼愛,兒臣也是在父君的身上第一個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父親的關愛。”司慕涵神色認真地道,“父君曾說,養恩終是及不上生育之恩,然而,在兒臣的心中,養恩方纔是第一位。”
她緩了口氣,繼續道:“兒臣知道薛家的人進過宮看望過父君,若是父君真的覺得信不過兒臣,兒臣便依了父君的心願,待先帝喪期過後,兒臣便冊立薛家的男子爲君侍。”
若能夠安他的心,她退不已又如何?
讓薛家的人進京雖然是想讓京中的權貴洗洗牌,但是卻也是想讓他多一個依仗,多一份安心。
皇貴太君神色一僵,卻不想她居然早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
“只是父君,後宮的君侍不好當。”司慕涵正色道,“兒臣只能夠保證,薛家的公子能在後宮中安然度過一生,薛家也可以藉此在京城中站穩腳跟,其餘的,便是兒臣有心也無能爲力,後宮當中,先帝遺下的君侍依然是以父君爲尊,朕的鳳後乃先帝欽賜,朕也不可能動搖其地位,至於朕的生父,便是朕往後將他接進宮中來,他也不會是太鳳後,先帝的陵寢中,葬的只有一個和裕鳳後。”
她說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皇貴太君,“兒臣說這些話並非希望父君原諒兒臣這些日子以來的行爲,只是希望父君能夠身體康健,延年益壽,安享天倫。”
她收回了視線,起身低頭道:“父君好生安養身子,兒臣告退。”
說罷,便轉身離去。
皇貴太君倏然伸出了手,然而卻無法開口叫住她,那句曾經經常念在嘴邊的涵兒像是被什麼給哽住了,停在了喉嚨……
這一次,錯的人難道又是他嗎?
……
中午時分,豔陽將大地烤的幾乎冒出了煙,惹得衆人皆是心煩意亂安靜不下來,但是若說如今宮中誰的心最是不安定,那並非方纔被人彈劾了的宸皇貴君,而是先帝的君侍良貴太君,因爲不久前她的長女康王已然成年了,該出宮立府,該入朝爲官,該迎娶正君了,然而此時彷彿所有人都把這件事給忘了似的。
康王如今成了宮中最尷尬的存在。
“父君事情究竟怎麼了?”此時在良貴太君的宮中,康王司慕冉一臉焦急地道,她本是良貴太君一手養出來的,而且常年在瑞王的壓抑一下形成了一個有些小心思但是沒勇氣且沒什麼謀略之人,所以先帝方纔會認定其翻不出身風浪,只是這樣的人卻也極爲容易被人利用,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容易心裡不平衡的人。
年前她還是衆人矚目大周立朝以來第一個尚未成年便封王的皇女,然而如今,她卻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無權無勢,空有康王之名,但是卻連自己府邸都沒有的閒散之人。
心中豈能安穩。
若是尋常人遭遇了這般不正常的對待早就找上永熙帝了,康王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找永熙帝,但是想起了之前瑞王和蜀家一事,又加之良貴太君阻止,她便沒勇氣踏出一步了,便是去尋如今最得永熙帝看重的安王也不敢。
良貴太君許是因爲自己心中不安,所以總是教導自己的孩子要小心永熙帝,離她遠一些,否則便會性命不保,雖然永熙帝登基之後對待先帝的君侍還有年幼的皇女皇子還算是和善,但是他卻始終認定永熙帝定然會斬草除根。
良貴太君方纔回宮本就熱的很,這還未喘口氣便見女兒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心中更加煩悶,“別提了,本宮根本便沒有見着那翊侍君!”
提及這件事他心裡就更加火了,前些日子爲了讓那翊侍君能夠在永熙帝耳邊提提女兒的事情,他將自己珍藏了許多年的珍寶送去聽雨殿,然而沒想到那翊侍君居然這般的不知擡舉居然把東西給退回來了,如今更是過分居然將他拒之門外讓他硬是在日頭底下曬了許久。
“還怎麼辦?”康王愣愣地道,“兒臣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別說正君了,她連一個初侍都沒有!“父君,不如你去求一求陛下吧。”
良貴太君瞪了女兒一眼,“你瘋了,說不定如今她正等着本宮上門,好將你們父女都給趕盡殺絕了!”
“那兒臣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康王焦急地道。
良貴太君想了想,“方纔父君回來的路上聽聞了一件事,今日早朝,有人彈劾了宸皇貴君獨寵後宮以致陛下沒有後嗣,後來鳳後又跑去了交泰殿,想必也是去尋那宸皇貴君的晦氣,本宮想,或許鳳後會幫我們,畢竟,只要你入朝,依照規矩你必定可以總攬六部之一的,只要我們向鳳後保證往後在朝中爲水相是從,那鳳後一定會幫本宮這個忙!”
良貴太君情願選擇投靠水相也不願意相信永熙帝會真心待他們。
康王聽後便眼前一亮,“兒臣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方法,如今朝中百官都以水相爲首,若是水相出面,便是陛下想動我們父女,也是有些忌憚的!”
“本宮也是這般想。”良貴太君點頭道,隨即神色一轉,又惱怒道,“本宮沒想到那翊侍君居然這般的無情,自家人都不幫自家人!本宮倒是想看看他一個下賤的初侍能夠囂張多久!哼!”
良貴君本來一開始是料定了蜀羽之一定會願意幫助他們父女的,畢竟他們都是出身蜀家,如今蜀家毀了,他若是想尋一個靠山便只有他女兒一個,豈料他居然這般的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他也便不再拉下臉面去求他了,他倒是想看看一個沒有母族做靠山的君侍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孩子的初侍能夠活多長久!
“父君安心,不過是一個初侍罷了,便是他成了侍君,也改變不了他下賤的出身!”康王同仇敵愾,對那不願意幫助自己的人也是恨的牙癢癢的,只是她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父君也不過是蜀家的一個庶子罷了。
兩父女達成了共識便開始商議如何想水相投誠。
……
午膳過後,司慕涵依照慣例在御書房內處理政事,除了一些日常事宜,禮部尚書的一份摺子卻讓她想起了一件遺忘了的事情,那便是康王出宮立府一事。
自然,此時她還不知道良貴太君與康王已然決定了要想水相投誠。
將禮部尚書的摺子看了一遍之後,司慕涵便讓人召來了禮部尚書,下旨讓其擬一份康王出宮立府一事,並讓內務府協同辦理,此時禮部尚書還隱隱地提了康王初侍一事。
司慕涵聞言,卻皺了皺眉,不得不說,她對於初侍這一規矩極爲的厭惡,然而厭惡歸厭惡,她卻沒有生出要廢除的念頭。
這樣的規矩既然存在了三朝之久,若是她貿貿然說廢除,那定然會引出一番大風波。
司慕涵隨後又下了一道旨意,命鳳後與良貴太君一同商議辦理這件事。
本來這件事該是生父親自辦理的,但是由於良貴太君乃先帝君侍,在宮中選初侍也不太方便,便只能由鳳後主導此事。
而對於禮部尚書提出康王入朝一事,司慕涵卻沒有定下來,只說稍後再議。
除了入朝一事,康王還有一件麻煩事,那就是正君人選。
若是先帝在,的確是可以隨意給康王指一門婚事,但是換成了她,卻是不能這般隨意,如今先帝尚未大婚的皇女皆是蜀家男子所出,若是她給康王的指婚太過於隨意,外邊便會說她容不下她們,她的名聲尚是小事,她擔心的是此事會讓那些方纔歸順於她不久的大臣心生不安,尤其是經過了祭天大典一事,那些大臣曾經表示歸順寧王,若是她此時表現的過於刻薄寡恩,那些大臣怕是會心生芥蒂,尤其是在此時水韻雲不甘安於現狀之時,怕是會生出不少亂子。
因而,康王的正君人選門楣不能太低,要給足康王面子,但也不能太高,這樣會生出不少麻煩。
司慕涵想了京中的幾乎權貴之家,卻似乎沒有一個合適,只得暫且放下,想着待康王出宮立府之後先給他指幾個側君侍君什麼的,正君一事便暫且擱置,這樣便是良貴太君也是無話可說。
當司慕涵將今日的所有摺子都批閱完之後,已到了傍晚時分,她本想去觀星殿看看雪暖汐,雖然午膳之前她見過了他,他心情還算不錯,但她終究還是有些擔心,只是她方纔擱下筆起身卻見朝和殿的宮侍前來稟報說鳳後已然備好了晚膳,請她過去。
她方纔想起今早上水墨笑憤然離去前的那句話。
今晚恭候她大駕?
司慕涵此時心中有些膈應,然而這件事卻也勢在必行,她沉了沉眸,隨後便往朝和殿而去……
------題外話------
身體還是不給力,萬更延後,抱歉
明天寫女主和小墨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