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華心裡雖然憋着一股怨氣,很像向別人訴說,但是由於他曾經吃過官錦的虧,而且這件事也實在太大了,所以最後他還是沒有說漏嘴,“總之我一定要儘快離開皇宮,不,明日宮門一開我便要出去!”
此時水華只想着逃離皇宮,至於往後如何生活他倒是忽略了。
他很清楚,鳳後如今一定是派人去查那間鋪子和掌櫃,所以在他查出他在說謊之前他一定要離開,不,應該說是,他要在明日鳳後發現他打傷了那個看守他的宮侍之前便要離開皇宮!
官錦見水華這般的着急,更是肯定他一定有什麼秘密,便故作驚愕地道:“這般着急?”
“對!”水華決然地道。
“可是……”官錦隨即一臉的爲難,“雖然錦可以幫水華公子逃離皇宮,但是也需要一些時間打點……”頓了頓,隨即安慰道:“其實水華公子也無需這般着急的,現在離康王出宮立府的日子還有些時候,水華公子先安心等兩日,待錦安排好一切之後便送水華公子離宮。”
水華聞言更是着急的不行,“不可以!”也因爲太過於着急,他的心便生出了一股怒火,怒氣衝衝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之前說要幫我的人是你,如今卻又在這裡推三阻四的,你安的是什麼心?你是不是存心耍我?還是你根本便和鳳後勾結好將我給殺了?官錦我告訴你,鳳後如今能夠殺我,來日也一定不會放過你,別忘了,那晚上的事情鳳後可是認定了是你做的!他可是鳳後,便是將來你成了陛下的君侍也是越不過鳳後去得,你自己也說了,如今陛下待你也不比從前,便是陛下依然護着你,但是陛下也不可能一日十二個時辰都護着你,鳳後的手段我最清楚,他要一個人不好過,那那個人便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你不幫我,行,我倒是想看看你最後有什麼好下場!”
“水華公子!”官錦也一臉怒容,“錦是說過要幫你,但是錦並非神,無法飛天遁地!你這般說實在是太傷人心了!既然如此,水華公子便好自爲之吧,錦便不當這個好人!”
說吧,便憤怒地拂袖而去。
他堅信,自己在水華心中是唯一一個可以救命之人,若是他有其他的人選是不會來找他的!所以他是不會讓他就這麼走了的!
只是如他所料,他方纔做出兩個,水華便像是瘋了一般猛然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角,隨後越到了他的面前,撲通地跪在了他的面前,仰着頭哀求道:“官公子,奴侍不是故意的,奴侍只是太過於着急,奴侍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不過是氣瘋了而已,他是急瘋了所以方纔會這樣!
如今宮中能夠幫助他的,願意幫助他的也就官錦一人而已,若是他連這唯一的助力都沒有了,那他真的是死定了!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奴侍知道官公子是個心善之人,求官公子救奴侍一命,奴侍求你了!”
說罷,便用力地向官錦磕頭。
官錦慌忙將水華扶起,“你先起來,我知曉你心急,方纔我也不過是一時氣急了纔會那般說,你先別急,我定然給你想辦法。”
水華此時已然是滿臉淚痕。
官錦繼續道:“只是……時間真的是太急了……”
“我真的不能繼續留在宮裡……”水華哭訴道。
官錦繼續裝無知,“錦便真的不明白了,難不成鳳後明日便要將你送給康王?水華公子難道不知道初侍進門有規矩的嗎?便是鳳後也不可能違背的,水華公子怎麼說也是康王的未來初侍,便是鳳後再如何不待見水華公子,或許是水華公子做錯了什麼惹了鳳後的怒,讓鳳後氣急了要懲處你,也是要給康王幾分臉面的。”
“你根本不明白!”水華哭着道,“鳳後如今是鐵了心要殺我滅口,只要我一日還活着,他便一日不得安心!今晚上若不是我打傷了看守我的宮侍,我還逃不出來!可是明日若是被人發現我逃出來的話,鳳後定然知道我在欺瞞他,便一刻也不會留地殺了我滅口!還有,鳳後下午的時候已然去求了陛下收回了讓我去給康王當初侍的旨意,他根本便無需故着康王的面子!你知道他用什麼藉口讓陛下收回成命嗎?他說我重病在身,這樣,便是我死了,誰也不會懷疑是他下得殺手!他一步一步地安排好了一切,便是等着取我的性命!”
官錦滿臉驚愕,“鳳後真的這般做?可是鳳後爲何要這樣做?你可是他的貼身宮侍啊,是自幼伺候他的人,他怎麼會這般對你?”
他注意到了水華話中的兩個字——滅口!
他說鳳後要殺他滅口!
鳳後要殺他滅口,那便是他真的掌握了鳳後致命的把柄!
若是他能夠將這個把柄從水華的口中套出來的話,那便是他翻身的好機會!
“那是因爲……”水華的話說了一半,最後還是沒有失去警惕心,給住了口。
官錦繼續道:“便是鳳後惱你違抗他的命令,但是也不至於要你的性命的,可是你誤會了鳳後了?不如這般,錦幫你去鳳後哪裡打聽打聽,看看……”
“不可以!”水華大驚失色,“你想害死我嗎?!”
官錦連忙搖頭,“錦不是這個意思,錦只是想會不會水華公子和鳳後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怎麼說,錦還是不相信鳳後會要水華公子的性命。”
“你不是說要幫我想辦法的嗎?”水華厲色質問道。
官錦點頭,“我是可以幫你,可是水華公子這般出宮卻也不是一個好去處,之前那是因爲聖旨以下水華公子爲了保住性命方纔要逃得,可是如今鳳後都已然請陛下收回成命了,所以錦想,鳳後也是捨不得水華公子命喪康王府的,與其水華公子這般逃出皇宮過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不如去求鳳後,讓他寬恕你的抗命,錦始終相信,鳳後心中還是看重水華公子的。”
水華此時即是着急又是憤怒,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官錦之前不是一直在說那晚上的事情是鳳後陷害他,可是如今怎麼又再給鳳後說話?
若非水華太過於着急,他定然察覺到官錦的不對勁,但是此時,他被生命威脅給矇蔽了本就不怎麼聰慧的心智,而且還有求於官錦,所以便又不知不覺地走進了官錦的陷阱。
官錦是決心一定要將水華心中的秘密給套出來,而他也知道,只要他繼續這般不緩不急地繞下去,水華總會有鬆口的時候,畢竟如今自己是唯一能夠幫助他的人,“若是水華公子還是擔心,錦還可以去求一下皇貴太君,雖然經過了之前的事情,皇貴太君對錦已然不如從前,但是還是願意幫錦的,不如這樣,水華公子現在便先隨錦回清思殿,明日一早皇貴太君醒來之後,錦便跟他提這件事,錦還可以求皇貴太君讓水華公子到清思殿伺候皇貴太君幾日,這樣,鳳後便是餘怒未消也回給皇貴太君面子的。”
“不可以!”水華厲聲道,幾乎有些歇斯底里。
官錦一臉愕然,“還是不行?”隨後神色轉爲了凝重,“水華公子,你是不是還做了什麼事情,讓鳳後連皇貴太君都不肯給面子?”
水華盯着官錦,神情掙扎。
官錦眼角一顫,知道水華的堅持已經開始鬆動起來,便又添了一把火,“若真的是這般,錦便是幫水華公子逃出了皇宮,水華公子也是還是有危險的,鳳後的母族可是京城一大望族,而且水相還是百官之首,若是鳳後真的這般想殺你的話,那便是水華公子逃出了京城,也一定會被讓他們找到的!”
水華此時已然是面無人色。
官錦繼續道:“若是水華公子信的過錦,便將事情的真相告知錦,錦也許可以爲水華公子想到法子。”
水華看着官錦,半晌後猛然搖起了頭,“不……”
“錦知道水華公子還在爲當晚的事情責怪錦,若是水華公子不願意說,錦也不會勉強。”官錦心中暗恨,面上卻是黯然,然後道,“雖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助力,不過既然水華公子不相信錦,那錦便不過問就說過了。”隨後頓了頓,又道,“但是想必水華公子這般匆忙出來什麼也沒帶吧?不如這樣,水華公子先隨錦回一趟清思殿,錦給你準備一些盤川,待明日一大早宮門開了之後,錦便去看看,若是尋着了辦法,錦便送水華公子出宮,若是尋不着,水華公子也無需驚慌,估計鳳後便是知道水華公子逃走了也不敢去清思殿找人的,而且,鳳後要殺一個沒有犯錯的宮侍,也會有損賢明,所以他一定不敢公然尋找水華公子。”說罷,停頓了會兒,認真地問水華:“水華公子覺得如何?”
既然他的嘴這般的緊,那他便只好用其他的法子了!
水華想了想,隨後便點頭答應,“好!”
官錦隨即便領着水華悄然地往清思殿而去。
期間雖然遇上了夜間巡查的侍衛,但是因爲官錦的存在,還有水華本就穿着一身宮侍服飾,便也沒有引出什麼亂子。
水華一直緊跟着官錦,渾身緊繃着,在到了清思殿的大門前,他方纔鬆了口氣。
這個時辰各宮的宮門都已經關上了,但是官錦在離開之前曾經和守門的宮侍說他要去宮中的佛堂爲皇貴太君祈福,可能會晚些回來,所以守門的宮侍給他留了門。
清思殿內本是有佛堂的,但是自從皇貴太君知曉了大皇子去世的真相之後,便讓人封了。
所以官錦這個藉口並沒有人懷疑。
對於水華的存在,那宮侍也以爲是伺候官錦的人,便也沒有注意。
水華安然進了清思殿之後,心又安了一半。
官錦隨後領着水華到自己所住的偏殿。
這偏殿本是之前西戎皇子所住,他死了之後,皇貴太君卻讓人收拾了給他住。
官錦雖然不在乎西戎皇子死在這裡,更從未擔心過西戎皇子會來找他索命,只是對於皇貴太君的這番安排卻暗恨不已,認爲他這般做無非是爲了警告他,莫要在後宮興風作浪。
於是,官錦對皇貴太君的不滿又多了一份。
若非如今他需要依靠皇貴太君,他必定會尋思着對付他。
水華進了官錦的住處之後,便渾身無力地坐了下來,隨即便想感謝一下官錦,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覺頸部一陣劇痛,隨後便暈厥了過去。
官錦站在水華的身後,手中正拿着一個玉枕,看着趴在桌子上暈倒了得水華,溢出了一聲冷笑,隨後便放下了那玉枕,尋來了一根繩索將暈厥了得水華給綁在了椅子上,隨後去了一塊手帕塞住了他的嘴。
官錦的這一偷襲力度不大,僅僅是可以讓他暈厥一陣子罷了。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官錦倒了一杯茶,潑到了水華的臉上,水華便溢出一聲低喃,隨後緩緩地清醒過來,然而當他清醒過來,便發現自己被人幫助了,他的第一反應自然就是鳳後抓到了他,然而當他的視線漸漸地清晰,最後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之後,便愣住了。
“醒了?”官錦微笑地擱下了那茶杯,微笑道。
水華一時間弄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官公子你怎麼……”他掙扎了幾下,也有些惱了,“官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官錦已然微笑,“鳳後覺得水華公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應該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水華睜大了眼睛。
“水華公子猜的不錯,錦便是受了鳳後所託放纔會幫水華公子的。”官錦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意,“難不成水華公子認爲錦真的會爲了幫你而和鳳後作對?”
水華氣的臉色發青,本想怒罵出聲,但是無奈口被手帕塞住,只發出了支支吾吾的聲音,他用了地掙扎的,但是無奈那繩索綁的非常的緊,不管他如何掙扎也始終不得自由。
官錦看着水華,神色轉爲了陰沉,“水華公子說的沒錯,鳳後的確是因爲那晚上的事情恨極了錦,而錦也的確是惱恨鳳後,但是水華公子也是知道的,錦不久之後便會被陛下冊封爲君侍,而鳳後卻還是鳳後,錦曾經聽皇貴太君說過,此生只會有一個鳳後,所以,錦便是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鬥得過鳳後的,那錦若是希望將來能夠在後宮中安然過日子,那就必須向鳳後服軟,這般恰好,水華公子偏偏在這個時候惹怒了鳳後。”他靠近了水華,帶着陰鷙的氣息,繼續道:“鳳後答應過錦,只要錦爲他除掉了水華公子這一枚眼中釘,那往後鳳後便不會再爲難錦了。”
水華瞪着官錦的眼神簡直是要吃人。
“自然,鳳後在宮中處置一個宮侍也是可以的,但是始終於名聲不好,若是被人察覺到鳳後這是在殺人滅口的話,那便更糟了,雖然錦不知道水華公子手中掌控這鳳後什麼樣的秘密,但是卻相信,這一定是一個大秘密。”官錦陰沉地笑道。
水華繼續掙扎,滲人的眸光中帶着警告的氣息。
官錦呵呵一笑,“水華公子是認爲錦不敢在清思殿殺人嗎?呵呵,你說的沒錯,錦自然是不能隨意殺人,但是若是有人闖進錦的房間要殺錦,錦卻是可以自衛的,那晚上的事情,陛下知道,皇貴太君知道,錦大可說水華公子是因爲那晚上的事情而對錦懷恨在心,所以方纔來行刺錦,錦還可以藉着這件事將那晚上的事情都推到水華公子身上,說水華公子是爲了讓錦擔下那下藥的罪名,所以方纔來行刺錦,甚至……錦還可以像陛下哭訴說水華公子是受了鳳後的旨意來殺錦的。”
他說罷,頓了頓,繼續道:“水華公子想的不錯,錦是的確還是想陷害鳳後,既然他想借錦的手除掉自己的眼中釘,錦爲何不可以藉機再陷害回去?這樣,陛下也會更加的相信那晚上的事情是鳳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官錦擡手拍了拍水華臉龐,“錦這一生最恨的便是別人陷害,便是那人是鳳後,錦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官錦此時不過是威嚇水華罷了,他還得留着水華親口將鳳後的把柄說給永熙帝知,此外,他如今矢口否認當晚下藥一事,也是想接着水華的口告知永熙帝,下藥之人不是他而是鳳後!
他這可謂一箭雙鵰。
水華看着官錦陰鷙的面容,燃着怒火的眼中不禁生出了驚恐之色,隨後便更加用力地掙扎。
官錦站直了身子就這樣微笑地看着他掙扎。
水華越是掙扎,官錦笑的便越加的燦爛。
又過半晌,官錦緩緩走進了寢室內,出來之時手中已然拿着一把匕首,他的腳步不緩不急彷彿不擔心被人發現似的。
水華盯着他手中的匕首,雙眼睜得無比的大。
官錦走到了水華面前,“雖然用刀是髒了點,但是卻也利索,你放心,應該不會很痛苦的。”
水華身子僵了一會兒,隨後便掙扎的更加的厲害。
官錦微笑地拔出匕首,緩緩地擱在了水華的脖子上。
水華停下了掙扎,生怕那匕首割破他的喉嚨,隨後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官錦,被塞住的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響。
官錦笑了笑,“你不想死對不對?”
水華連忙又發出了一陣嗚嗚聲音。
“可是你若是不死,鳳後定然不會放過錦的。”官錦一臉的苦惱。
水華又嗚嗚直想。
“而且,這樣錦也不能陷害鳳後給她添些堵了。”官錦繼續苦惱道。
水華此時心中依然認定了官錦便是一個瘋子,不,他是一個惡鬼,而他居然相信這樣一個惡鬼,將自己的性命交到這個惡鬼的手上,雖然此時他心中是恨不得將官錦給撕成碎片,但是卻不敢流露出一絲的恨意,生怕激怒官錦,他真的會要了他的性命,依然嗚嗚地哀求他,臉上也滑落了兩行淚痕。
官錦蹙起眉頭問道:“你真的這般不想死?”
“嗚嗚……”水華連忙道。
官錦看着他,沉默了許久之後,方纔緩緩道:“其實你也不是一定要死的……”
水華的眼中隨即蹦出希冀,“嗚嗚嗚嗚……”
“這樣吧。”官錦微笑道,“若是你肯將鳳後爲什麼一定要殺你滅口的原因說出來,我便放過你。”
水華停下了一切聲音,只是盯着官錦瞧。
官錦笑道:“不要這般看着我,我說過,鳳後陷害我,我也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我爲他做事也不過是迫不得已罷了,若是能夠有更好的辦法自然便不需要做出這等殺人的惡行。”
“嗚嗚……”水華又支吾了兩聲。
官錦爲了表示誠意,將水華脖子上的匕首給收了回來,“你若是告訴我鳳後的秘密,那我便可以利用這個秘密打擊鳳後,只要鳳後失勢,那不管對你還是對我都是一件好事。”
水華卻是搖頭,“嗚嗚……”
官錦見水華到如今還不願意開口,不禁心生惱怒,但是面上卻還是不以爲意,“自然,你若是不願意我也勉強不得,我便只好對不住你了。”說罷,又環視了四周一眼,道:“這件寢室是當日西戎皇子住過的,今日成爲你的喪生之地,也算是你的造化了。”隨後便將匕首放在了水華的脖子上,眸光陰冷地道:“若是你成爲枉死之鬼,記住你的仇人是鳳後而非我官錦,不過便是你真的想來尋我報仇索命,我也不怕!”
話落,匕首往前移動,劃破了水華脖子的皮膚,一絲眼紅血跡滲了出來。
水華髮出一聲悶沉的支吾聲,隨後聲音更加的大:“嗚嗚嗚嗚——”
官錦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水華公子是願意告訴錦了嗎?”
水華:“嗚嗚!”
官錦笑了笑,收回了匕首,“這般錦也不需要做這個殺人兇手了。”
水華示意他摘下口中的手帕。
官錦收起了匕首,“水華公子若是想大叫引來其他人,那錦便只好說你闖進清思殿內意圖謀害皇貴太君。”
水華連忙點頭。
官錦抿脣一笑,然後伸手取出了水華口中的手帕。
水華用力地喘了好幾口氣。
官錦走到一邊倒了杯茶送到了水華的嘴邊。
水華恨恨地瞪着官錦一眼,死死地咬着牙關不讓自己說出激怒他的話來,他不是人!
官錦見水華不喝水,便收了回來擱在了一旁,隨後微笑地看着水華道:“天快要亮了,水華公子若是真的想宮門一開便出宮,便快些將錦想知道的事情告知錦。”
“你真的會放過我?”水華咬着牙聲音有些沙啞地道。
官錦笑道:“水華公子若是不願意相信錦,那錦便唯有手沾鮮血,讓水華公子命喪於此了,便是最後錦真的又騙了水華公子,錦也會好好利用水華公子的消息爲水華公子報仇的,相信不久,水華公子定然可以看見你的舊主下去陪你的。”
他點了點頭,又補了一句,“說到底,害水華公子英年早逝的哪個人始終還是鳳後。”
“你不是人!”終究水華還是忍不住恨恨地說出了這句話。
官錦卻是不以爲意,“水華公子若是高興,那便可以這般認爲。”
水華眼中迸出了仇恨之光。
“水華公子還是快些說吧。”官錦低頭把玩這手中的匕首,“錦可是沒什麼耐心的。”
水華盯着他,“便是我說了,鳳後也不會放過你!”
“那便是錦的問題了。”官錦淡淡地道。
水華恨恨地道:“你一定不得好死!”
“錦會不會有好死,水華公子一定是看不見的。”官錦淡笑如風,卻給人一種森寒無比的感覺。
水華還要繼續說:“你——”
然而這一次他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打斷了。
官錦再一次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笑容消散,只剩下了一臉的陰沉,“我說過我的耐性不怎麼好!”匕首再一次逼近了他的肌膚。
“我說!”水華驚恐地道,此時他對官錦的話根本沒有任何的懷疑,若是他不說,這個人一定會殺了他的!
雖然水華不知道官錦最後會不會真的放過他,但是此時面對官錦的威脅,他卻無法做到視死如歸。
官錦冷冷道:“那便好好說!”
水華恨恨地瞪着他,隨後便將事情的來由給說了出來。
他沒想過隱瞞官錦,除了震懾於官錦的威脅之外,還有便是受了方纔官錦那一番爲他報仇的話的影響,便是他現在真的死了,將來官錦也一定會拿這件事對付鳳後,鳳後也絕對不好過!
水華恨官錦,更恨讓官錦來對付他的水墨笑!
便是在這個時候,水華也沒有懷疑官錦在說謊。
或許是官錦的演技太好,也或許水華根本沒想到官錦會這般的膽大妄。
官錦在聽完了水華的講述之後,那陰沉的面容上泛起了一抹笑意,鳳後居然與大周宣宇帝之死有關?他居然與永熙帝母親之死有關?
他知曉鳳後的這個秘密一定很大,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是這般一個驚人的秘密!
難怪鳳後一定要殺了水華!
若是這個秘密被永熙帝知道的話,那不僅鳳後性命不保,便是水家滿門也一樣得死!
官錦忽然有種如蒙天助的感覺!
……
觀星殿
雪暖汐是被一個暗衛給喚醒了的,按規矩,暗衛不得召喚是不能出現的,然而此時他居然出現了,而且還在這等時候,難道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雪暖汐頓時睡意全無,立即詢問那暗衛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暗衛隨即便將今晚官錦的行蹤給說了出來。
雪暖汐一開始聽了官錦的詭異行蹤,不禁滿臉怒意,但是這些事情也不足以讓暗衛深夜不經召喚出現,然而當暗衛最後說到了水華吐露的那個秘密之後,便明白了一切。
他強忍着渾身的顫抖聽完了暗衛的講訴,隨後便強制保持着鎮定吩咐暗衛保守秘密,繼續看住官錦和水華,在他離開之後,他便面無人色地呆坐在牀上。
他從司慕涵的口中聽過當日瑞王正君之所以會對先帝下毒那是因爲有人將先帝病重的事情告知了瑞王正君,司慕涵曾經派人查過那泄露消息之人,但是卻沒有結果。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水墨笑,居然是他!
那他不就是間接害死了先帝?
可怎麼可能會是他?
竟然是他?!
若是將這件事告知他的人不是暗衛,他定然不會相信,可是如今……
他能不信嗎?
還是水華在說謊?或者說是官錦竄通水華一起說謊陷害水墨笑?
還是……
雪暖汐猛然想起當日水墨笑可是一心一意要幫助寧王奪取皇位的,那他將先帝病重的消息泄露給瑞王正君卻也是可能的!
水華是水墨笑的貼身宮侍,他知道這件事也是可能的……
雪暖汐抱着頭,只覺頭腦一片混亂,根本便分不清究竟誰說的是真的誰在作假!
半晌過後,便猛然揚聲換來了宮侍,下令更衣準備轎輦前往交泰殿。
門外守夜的宮侍被主子這一行爲給愣住了。
雪暖汐見狀,第一次厲色對待這些宮侍,“本宮的話你們沒聽見嗎?!”
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他都得去告訴涵涵!
雪暖汐很清楚,這件事一直是司慕涵心中的痛,她一直想找出那個泄密之人,就算最後一無所獲她也未曾放棄過。
他更清楚先帝對司慕涵有多重要。
所以他不能隱瞞這件事!
那些宮侍嚇了一跳,連忙動手伺候主子更衣。
半晌後,雪暖汐匆匆忙忙出了寢殿,上了轎輦直奔交泰殿而去。
到了交泰殿之後,雪暖汐便從守門的宮侍口中得知如今永熙帝還在御書房,第一次未經通傳便徑自闖了進去,然而當他方纔走到御書房的門口,便聽見了一陣裡面傳出一陣巨響,他猛然一驚,隨即快步走了進去,便見司慕涵站在皇椅前,一臉的猙獰。
她面前的一片狼藉。
雪暖汐明白方纔的聲音便是司慕涵掀翻了案桌所發出來的。
而那狼藉的地面上,跪着一個人。
雪暖汐雖然沒有看清楚他的正面,但是卻還是認出來。
官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