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煙,居然是你?”姬萱斂起了冷眸,緊緊地盯着狼狽跌落在地的慕紫煙,難怪這幾日都沒有見着她,原來她悄悄地藏了起來,想要背地裡搞破壞。
她故意將聖衣殿入口的位置泄露給了天魔宮的人,究竟是何居心?
“是我又如何?”慕紫煙不緊不慢地從地上爬起,傲然擡首道,“你跟魔君轉世的贏徹關係牽扯不清,倘若說這裡真的有人是奸細,那麼這個奸細也只可能是你!姬萱,你敢否認你和贏徹之間的關係嗎?”
她咄咄逼人的口吻,倒像是她和姬萱之間易了位,她纔是那個掌控着生殺大權,傲視天下的女皇。
姬萱雙目緊盯着她,一步步地走近,脣角勾起,冷笑漣漣。
好一個慕紫煙,栽贓嫁禍的本事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慕紫煙,你以爲就憑你的三言兩語就能撼動我現在的地位嗎?告訴你,別說我不是什麼奸細,就算我真是奸細,誰又能奈我何?”姬萱狂傲的話語在廣場的上空久久地飄蕩,她就是要讓所有的人知道,現在究竟是誰在掌控着全局,誰在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她想要殺的人,誰也無法阻止,同樣的,她想要保的人,也沒有人能夠傷他分毫!
衆人心中皆是掀起了一陣巨浪,爲她狂傲的言語所震懾。
她狂、她傲,可是她有狂傲的資格。
衆人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現在的姬萱,別說單是憑她一人的實力,就已經無人能夠撼動了,更何況她的手下還有四大神獸爲她所驅使,尤其是白虎神君,現在已經羽化成仙,更是一個無人能撼動的強大實力所在,由四大神獸和烏衣門、軒轅家族幾大重要勢力的支持和擁戴,誰敢質疑她、反對她?
慕紫煙的傾城的容顏頓時變得煞白,整個人也在瞬間消失了大半的生氣,她知道姬萱說的是事實,事到如今,她是徹底輸了。
什麼神女宮新任宮主的身份,同姬萱真正的玄女傳人身份一比較,便變得什麼都不是了。
還有她的實力,與現在的姬萱相比,對方只要稍稍動一動手指頭,就能將她捏得粉碎,她到底還能有什麼倚仗?
爲什麼會這樣?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很久之前發生的一幕。
那是在魏國劍道閣的一間超級貴賓包廂,有一名少年突然出現在了房門口,正往裡窺伺她,侍女前去驅趕,沒有成功,於是她便頭也不回地給了對方三個耳光。
她原本並沒有將那少年放在眼裡,就像處理其他窺伺她的男人一樣給了她耳光,以爲她會因爲自取其辱而主動離開。然而對方沒有走,從她身上釋放出來的濃濃怒意和攝人寒意,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無意間回眸,看清了那名正在偷窺她的少年,她有着不輸於九天的氣質和容顏,她眼底蘊藏着的怒意和瞬間隱忍,讓她的心爲之一顫。
“姬萱,記住我的名字!早晚有一日,你會因爲聽到我的名字而寢食難安,我要讓你失去所有的一切!”
這是她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這麼多年了,她幾乎就沒有想起來。然而此刻,那長久的一幕卻變得無比清晰。
是她的報應來了嗎?
她的誓言真的成了!姬萱這個名字在無數的日日夜夜,讓她無法安眠,讓她食難下嚥。姬萱奪走了她的心上人,奪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神女宮聖女的榮耀,現在就連她的性命也掌控在了姬萱的手中,是她的報應來了!
慕紫煙心神一陣慌亂,迷離的眼神望向了姬萱,不知她究竟會如何對付她。
姬萱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聽着她的心聲,她知道慕紫煙的心理防線在一層層地被擊潰。
沒錯,是她的報應來了!
當初在劍道閣初見時,慕紫煙賞給她的那三個耳光,她一直銘記於心。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了她,不過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精緻的脣角淺淺地勾起,姬萱緊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慕紫煙,現在天魔宮的人正在試圖摧毀聖衣殿通往外界的出口,我們需要一個打頭陣之人,去探一探天魔宮的虛實。現在既然你自告奮勇地站出來,那麼我就成全你,讓你成爲身先士卒的第一人!”
她冷酷的聲音還未落下,更爲冷酷的聲音再次迭起:“來人,將慕紫煙拿下,送她去出口!”
“姬萱,你敢?”慕紫煙臉色大變,轉身就想逃。
這時候,從四面八方,各路的高手雲集,將她團團包圍,堵住了她的去路。
軒轅世家的兩位高手齊齊出手擒住了她,將她押往姬萱的跟前。
姬萱自高臨下,冷眉盯視着她,毫不留情地發話道:“廢去她的武功,我看她還能往哪裡逃?”
“姬萱,你不得好死!”慕紫煙頓時慌了,嫉恨的眼神瞪向姬萱,同時又將祈求的目光轉向了立在姬萱身後不遠處的墨九天,“九天,救我!我是你的師姐,想想我從前對你的好……九天,救我!”
墨九天微擰了下眉頭,輕掃了她一眼,微微側臉,裝作視而不見。
“九天,我可是你的師姐,從前師父懲罰你的時候,都是我替你求的情。我對你的好,難道你都忘記了嗎?”慕紫煙依舊不死心,嘶喊着喚他。
墨九天眉頭糾緊了下,終於回首,冷眸射向了她,淳厚的嗓音道:“你我之間的師姐弟情分早在我離開神女宮的那一日便已了斷,你處心積慮地想要陷害小萱,你以爲我還會幫你嗎?你聽清楚了,這世上你最不該得罪的人,就是小萱!因爲她是我心目中最爲重要之人,你得罪了她,便是得罪了我——”
慕紫煙頹然地垂下了她高傲的頭顱,她徹底絕望了,想不到她一心傾慕了十多年的師弟,到頭來如此絕情地對待她。
兩道強橫的力量重重地打入了她的要穴,她痛得撕聲尖叫,一身的武藝,瞬間毀於一旦。
她的心碎了,希望也破滅了。
她整個人好似失去了魂魄,頹然痛楚之後,是木然和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