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萱心中冷笑,他以爲他這麼說她就會怕,不敢加入萬劍門了嗎?她姬萱可不是被嚇大的,相反的,越是有挑戰的事,她越是感興趣。
且不說,她究竟能不能成爲獨孤飛鴻的關門弟子,即便真的成了,她也不會畏懼獨孤飛鴻的弟子們,有壓力,就有動力,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沒有進取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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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閣下的邀請,不過我對毒物比較敏感,我還是避而遠之爲妙。”
老蠍子臉色一沉,氣哼哼地甩袖走人。
墨十三盯了姬萱許久,忽然斜挑眉梢,說道:“老蠍子是最記仇的,你以後可得小心着點。還有,倘若他日有人上墨宮來想要買你的性命,我墨十三一定第一個接下這個任務。好好保住你的小命吧,後會有期!”臨走前,他的視線輕掃過墨九天的臉,目光意味不明。
姬萱目送着兩人離開後,低頭打量着手中的玉劍令,開口問道:“東方前輩,這到了我手裡的東西,我可是不會還的。你確定你真的要將它贈送於我?”
“小東西,我看起來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東方冥不由地失笑,他上前拍拍她的肩頭,爽朗的聲音再次奏響,“萬劍門的武功從不外傳,你既然已經學了萬劍訣,倘若不肯加入萬劍門,那我也只能遵行門規廢除你的武功。”
他衝着姬萱眨眨眼,怎麼看怎麼像只老狐狸,讓姬萱忍不住挑眉,原來從他送她秘笈開始,她就已經上了賊船了。
姬萱摸着下巴,湊到他耳邊,低語道:“東方前輩,有沒有人說過,你像只老狐狸?”
東方冥也跟着摸摸他光潔的下巴,同樣小聲道:“像嗎?我記得我從前在江湖上的名號是玉面小白龍,可從未有過狐狸的稱號。”
姬萱毫不客氣地給了他個作嘔的姿勢,堂堂萬劍門副掌門竟然也有這麼痞的一面,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墨九天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抿嘴輕笑:“恭喜兩位了,各償所願!”
姬萱回首,對上墨九天黑寶石般明亮的眼睛,方纔一番波折後的緊張情緒瞬間消逝無蹤,她的心情也變得愉悅。
“墨大哥,陪我一起領賞去!這次我可發財了,黃金萬兩呢。你說吧,想吃什麼好吃的,我請你!”
“只要是你請的,吃什麼都無所謂。”
“真心話?那我就請你吃白菜豆腐。”
“……吃白菜有助消化,吃豆腐養顏,不錯!”
“……”
東方冥摸着光潔的下巴,看着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心底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究竟是他太過敏感,還是這兩人之間確實存在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
姬萱沒有想到領取獎賞的過程會是那麼順利,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她讓姬傲羽和莫寒兩人先將一箱子的金子搬回質子府,她則帶着滄浪劍,去找趙潯赴約,同行的還有墨九天和慕容白。
夕陽西下,晚霞將河面妝點成胭脂色的撫媚,江水脈脈流淌,帶着傾城般的悽清。兩岸嬌花靡靡綻放,暖風中送來悠悠絲竹之音。
臨江樓,二樓雅室。
趙潯臨窗而立,透過半開的窗戶,望向樓外一泓碧水。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在他的身後,慕青書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悶酒,滿臉陰沉之色。初識失敗的滋味,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今日的比賽,他顏面盡失,若不是聶雲最後出面阻止,他恐怕今日就命喪於擂臺之上。
輸給別人,他都不會如此氣惱,可偏偏輸給他平日裡最爲瞧不起的草包姬萱,他心裡不服,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爲何會輸給她。
“砰!”他手中的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摔,粗暴的口吻道,“該死的姬萱,我定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潯恍然間回神,不悅地蹙了下眉頭,斜睨了他一眼,冷聲斥道:“發酒瘋到別處去!本太子不需要輸不起的庸才!”
慕青書臉色一陣慘白,羞愧地低下了頭。
“輸,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爲何輸。青書,你從一開始就太輕敵了,姬萱的實力遠比你看到的要強大得多。”
“當日在狩獵場,她帶領着燕國囚徒與野狼撕拼,那狠勁和拼勁,連本太子都吃驚不已。我以爲那只是偶然,卻不想她是一直在隱藏實力,忍辱負重,只爲一朝發跡。她,的確不可小覷!”
趙潯的聲音低了下去,帶着幾絲深沉,繼續說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所以,從今日開始,你們都給我把對她的敵意收起來,我要讓她疏於防範,然後再給她致命的一擊,以泄我心頭只恨!”
他一拳狠砸在了窗臺上,幽黯的綠光乍現,帶着憤怒的光芒。
慕青書見此,臉色頓時好轉,還好,他和太子殿下的目的是一致的,只要能報復到姬萱,暫時讓他隱忍不是什麼難事。
“太子殿下請放心,青書知道怎麼做了。”一抹凌厲的神色在他眸底劃過,他冷笑了聲。
這時,雅室外傳來兩人的談話聲,聽起來十分愉悅。
趙潯聞言臉色頓時一沉,狹長的眸子眯起,迸射出危險的芒光。
“墨大哥,聽說這家酒樓的菜很不錯呢,你想吃什麼儘管點,今天我請客。”
“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不挑剔的。”
“那好,那我們今天就把酒樓裡的菜全部嘗一遍,也來腐敗腐敗。”
“哈哈哈……好,都聽你的!”
姬萱和墨九天兩人被小二引到一間雅室,正好在趙潯所在的雅室邊上,兩人剛要進門,隔壁的房門突然打開。慕青書從門內步出,冷森森地看着姬萱,說道:“太子殿下有請!”
姬萱聞言,略一挑眉,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滄浪劍,勾脣彎笑。
“墨大哥,你先進去,我去去就來。”
“我陪你去。”墨九天堅持,因爲他對於姬萱和趙潯之間的關係心存好奇,很想弄明白。
姬萱想了想道:“那好吧。”
當看到墨九天跟着姬萱一同進入房間,趙潯如冠玉的面頰陰沉得不能再陰沉,他以爲姬萱只是對他一人饞涎,誰知她和墨九天之間也勾勾搭搭,關係匪淺。胸口處悶悶的,連他自己也理不清究竟是什麼情緒。
“太子殿下,這才分別多久,這麼快就想我了?”
姬萱語出驚人,氣得趙潯面部肌肉都在抽搐,單獨相處時也就算了,反正她這張嘴裡永遠都說不出好聽的話來,可是現在房間裡不止有他的手下在,還有一個聖子墨九天,趙潯恨不得縫上她那張臭嘴。
“姬萱,請注意你的身份!”趙潯的話中帶着濃濃的慍怒,目光警示,在姬萱看來卻有趣得緊。美人嗔怒,別有一番風情!
姬萱是打定主意不讓趙潯好過,眨眨眼,假裝不解道:“身份?我的身份很多,不知道你所說的哪一個?”
“你……本太子找你來是爲了之前的約定,你可別告訴我你忘記了。”趙潯懶得跟她再繼續插科打諢,早點打發她了事,反正他也不想一直對着她,見着她就心煩。
拋了拋手中的滄浪劍,姬萱目光忽閃,她當然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將寶劍雙手奉上,誰知道他得了寶劍後會不會出爾反爾呢?
滄浪劍在手中緊緊一握,她輕笑着說道:“明日一早我就會離開邯鄲城,我希望你能帶着大王的書函來送我,到時候,我自會雙手奉上。至於書函的內容,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姬萱,你別欺人太甚!”
慕青書終於忍不住衝她厲喝,她算什麼東西,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如此狂妄?
卻不想,換來的是趙潯的呵斥聲。
“青書,你退下!”
趙潯眯着他那雙魅得妖冶的狹長眸子,在姬萱的臉上盯了許久,薄脣微翹,他開口道:“好,明日一早,書函換寶劍!”
姬萱勝利地一笑,走上前,湊近他耳邊道:“咦,今天怎麼變得這麼爽快?是不想再見到我,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寶劍?也對,我明天要走了,或許以後就再也不會見面了。怎麼辦呢?我現在就開始想念你了呢……”
她笑得魅邪,笑得曖昧。
然後,她看着趙潯成功地再次變臉,看着他胸前起伏不定,看着他撕咬着下脣。
她笑得更加得意!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現場同時變臉的不止趙潯,還有她身後的墨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