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誰如此大膽?”俞商明哭紅了眼,這可是他俞家的獨苗啊。
“是本王。”恆王敢作敢當的站出來,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一開始他根本不知道這人就是俞商明的兒子,後來知道了,也晚了:“是他自己非要和本王作對,不禁打還敢逞強,死了也活該,廉潔公你這是怎麼教兒子的?”
“你……你!”俞商明差點背過氣去:“你打死我孩兒,還說這種喪盡天良的話,我今天一定要奏明聖上,還我孩兒一個公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哼,隨你的便。”恆王仗着有太后撐腰,怎麼都不至於的鬧大,最不濟就是罰閉門思過兩天,也就罷了,他不帶怕的,自顧自得回屋尋樂,惹得俞商明惱羞成怒,帶着兒子的屍體跪倒了金殿之前。
月霖銳半夜就被叫了起來,一聽說俞商明來了,不禁嚇了一跳,還以爲出事的會是恆王,怎麼都沒想到死的是俞商明的兒子。
他現在才知道夙雲心的巧妙安排,不禁佩服在心,順着她的意思演了一出好戲。
當晚,俞商明請旨捉拿恆王,殺人償命,太后就是有心偏袒,可也不能公然偏袒,只能先讓俞商明出出氣,把恆王從明月閣的套房牀上拉下來,一絲不掛的丟到了天牢之中。
司馬常赫接到消息,前來緬懷,再三刺激着俞商明,口口聲聲說道:“看見了吧?和老夫的外孫一樣,太后只想自己的兒子好,別人想要權勢,就得先斷子絕孫。”
這句話把俞商明惹惱了,兩人聯手抓着恆王不放,好好的痛打一頓不說,第二天早朝還奪了恆王的兵權,司馬常赫趁機寶鑑自己的兒子,司馬玉烈回城,讓他重新做御林軍統領,邊疆那邊暫時由原來的歐陽將軍做副統,管理軍中上下。
月霖銳遂了他的願,反正他不知道,真正管理軍中上下的人,其實是辛明雪。
這丫頭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到底是跟在夙雲心身邊的人,舉手投足之間就讓軍中將士佩服的五體投地,願意衷心效勞,現在的邊疆軍民一條心,過的小日子蒸蒸日上,再不是原來的漫天風沙蹉跎歲月。
下了早朝,月霖銳一直都笑個不停,看見歐陽漠,就說:“雲心這一招用的漂亮。”
歐陽漠有點鬱悶的看着他,惋惜的道:“可廉潔公的兒子是真的死了,這不像是她的作風。”
“不,你錯了,是她告訴朕爲達目的,爲天下大局,必要時候可犧牲小棋子,當年她所利用的小棋子也不在少數,這才成就了朕今日地
位,她也是名君主,你可不要小視了她。”
月霖銳的話沒有讓歐陽漠展眉,反而覺得更加不安,他總覺夙雲心回來以後變得不一樣了,這種事她肯定做不出來。
到了晚上,他沒有和月霖銳說一聲就自己跑出了宮城,直奔落雁都。
明月閣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他沒有進大門,而是從後面的圍牆翻了進去。
“嗖嗖嗖……”他剛進牆中,還沒落地,機關牽動銀針,環環相扣,讓他無法喘息。
不管怎麼躲避,最後還是難免中了一擊,一瞬間,他覺得傷口一麻,全身立馬動彈不得。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來,一雙血紅的眸子如同地獄的惡魔。
“哼,竟然是你?放着大門不走翻牆,活該你倒黴。”羅剎冷笑着,拍了拍歐陽漠的傷口。
他皺了一下眉頭,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就被他扛到了身上,帶進了莊園中。“算你運氣好,我正準備去把麻醉劑換成毒藥。”羅剎給歐陽漠解毒,讓他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歐陽漠鬱悶不已,好在能說話了,就笑道:“你是怕太后派人來報復吧?放心,她現在還沒有這個閒工夫,恆王在天牢裡半死不活的,她正愁着怎麼給兒子脫困呢。”
羅剎瞪了他一眼,沒搭話,走到桌旁打開了藥箱中的一個小藥瓶。
他背對着歐陽漠,歐陽漠也沒看到他在做什麼,就自顧自的接着說:“要說你們的手段也夠狠的,這一下就把太后打得毫無寄託,怕是以後再難囂張了,也算是報了當日……唔……”
歐陽漠的話還沒有說完,羅剎就拿着麻醉劑的手帕捂在他的嘴上,他瞪大了眼睛,渾身還不能動,只能震驚的看着羅剎。
羅剎平淡的說道:“主子不是你想象中的人,如果你今天是來說這些話的,那就不用說了,回去和你的皇帝說,我們主子到底還要爲你那個狗皇帝,受多少罪?”
話說到這最後,也不知道歐陽漠聽進去了沒有,他無力的閉上眼睛,昏死過去。
羅剎將他丟到軟榻上,再不理會。
裡屋,商薔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咱們可憐的主子,也不知道是看上了月霖銳哪?要說咱們幾個都不錯啊,她怎麼就不動心呢?”
羅剎嘆了口氣,拿了條手帕走進裡屋。
而他們都不知道,此時月霖銳也進了莊園中,有了歐陽漠在前面掃路,他很安全的走了進來,看到那荷塘深處的竹屋不禁一愣。
記得以前夙雲
心說過,她有一個避暑勝地,在一處誰都不知道的地方,月霖銳想去看看,都被她阻止,她說,她要爲自己留下最後一點空間。
原來她說的地方真的存在。
“丁玲丁玲……”風鈴的聲音在屋檐下響起,很好聽,讓人心神安寧。
屋裡依稀有說話的聲音,從聲音聽來,應該是夙雲心沒錯。
他輕輕的推開了竹門,然後從裡面關閉。
夙雲心坐在軟榻上,一手拿着紗扇,一手拎着酒罈,臉上盡是哀傷的神色,嘴裡念念叨叨的。
月霖銳還以爲她正春風得意,等着他來,再好好的要一要賞賜。
可沒想到她確實這般失意模樣。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走近了才發覺,她念叨的是這句話。
她苦澀的笑了笑,仰頭吞下一大口的酒,酒水從她的嘴角溢出來,浸溼了她單薄的衣衫。
她真的是醉了,手裡都抓不住酒罈,手一鬆,酒罈滑落下來,險些砸在她的腳上。
月霖銳及時伸出手去,替她接住了那個酒罈,放到一邊。
然後他抓起旁邊的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夙雲心揮手阻攔,嬌嗔的發出一陣軟綿綿的聲音,十分媚人。
“你走開,我不用你管。”
“你知道我是誰嗎?”月霖銳好笑的看着她,丟開毛巾,將她攬入懷中。
夙雲心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看了看他棱角分明的俊臉,冷笑起來:“魔鬼。”
這兩個字將月霖銳滿腔的激動化成冰冷,他笑意散去,謹慎的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夙雲心又搖搖頭:“不對,你不是魔鬼,是我一手把你捧成了魔鬼,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又是這段話,唸叨的月霖銳很是鬱悶,他拉住夙雲心,抱着她進入內室。
屋裡的傢俱擺設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只是短暫的驚訝,他就鎮定下來,將夙雲心放到了牀上,雙手捧着她的小臉,一字一句的強調:“聽着,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就算將來有什麼報應,有什麼罪孽,都會將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不!”夙雲心大叫一聲,伸手抱住了月霖銳。
羅剎剛好從外面經過,一聽到夙雲心的叫聲,慌忙跑過來,卻在門外止住腳步。
“我不要你受罪,我不要你經受報應,如果真的有報應,那都讓我來背吧,我來背……”夙雲心人是喝醉了,可心裡十分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