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月霖銳猶豫,季太后忍不住問道:“皇帝之前不是對這樁聯姻很反對的嗎?現下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可以讓皇帝將她打入冷宮,再納賢人啊。“
原來太后和宰相打的是這個主意,如此一來,他們就有了人質,可以牽絆住海上的敵人,還可以加以利用,打敗北辰國,這一招可真是一箭雙鵰啊。
他真是低估了這兩位的心機,而這兩位似乎也太不把夙雲心當回事了。
“可朕覺得,用這樣的藉口,是不是會引起民間對皇室的不滿啊,畢竟這種事到哪都說不過去。“
“藉口?皇帝怎麼就知道這是藉口,而不是事實呢?“季太后抿嘴一笑,衝着身後招了招手。
兩名小宮女跪倒在皇帝面前,將早上偷聽到夙雲心說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牀,皇帝沒在東暖閣過夜的事說了出來。
隨後又有昨晚的幾名老宮人站出來,將夙雲心胡亂說的那些話稟告,在她們聽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呵,這麼多的證人啊。“月霖銳分明在笑,可他的臉上卻露出寒意。
他不喜歡這種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的感覺,尤其是太后和宰相的人。
“母后多慮了,兒臣閨房中的趣事而已,不必這樣大庭廣衆的說吧,至於這事,母后若要追究,那就是讓兒臣顏面掃地了,作爲一國之君,兒臣覺得母后需要的是頤養天年,而不是總要人盯着兒臣的後宮。“
對他們的忍耐不代表畏懼,月霖銳今天就要把話挑明,否則日後一樣不得安寧。
“另外,母后也不要光覺得夙雲心只是兒臣的皇后,就可以爲所欲爲,她同樣還是仙都的一國之君。母后以爲仙都的人都是傻子嗎?會把皇帝白白送過來任咱們擺佈?“
“在她昨晚行冊封禮的時候,已有一萬精兵海軍在馮國的邊境登陸,當然,這事她已經和朕說明,但今早東海上起了濃霧,探兵來報,說迷霧中隱約能看到數十艘金甲戰船,每艘戰船上最起碼配有十尊玄武大炮,仙都的鐵礦遠遠比馮國的鐵礦多出無數倍,他們的戰船無疑也會被咱們的戰船更加堅不可摧。“
話說到這,季太后臉色已經變了一圈,月霖銳的態度轉變和夙雲心的軍隊強大都是她沒有提前預料好的,這可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那今日之事皇帝就當哀家閒聊吧,你們都下去。”季太后平心靜氣,保持儀態,優雅的擺擺手,讓那些“證人”退下。
月霖銳剛鬆一口氣,可誰知她們才離開,就有一個小太監慌張的跑進來。
看見月霖銳,他跪倒在地:“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抗旨不尊,說皇上是昏君,要拆了您的議政殿呢。”
“什麼?”月霖銳驚呼一聲,回頭睨了一眼季太后。
季太后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大叫道:“大膽,這不是造反了,來人,叫御林軍來,速速給哀家將那叛女拿下。”
“是!”小太監也不管月霖銳的態度,直接領了太后的令衝了出去。
月霖銳又回頭瞪了季太后一眼,握緊了拳頭,也沒行禮,就匆匆離去。
季太后被他看了一愣,妄她在後宮爭鬥多年,自覺是狠毒無情了,可那一瞬還是覺得心尖上漏了兩拍。
“寶月,他在忤逆哀家,他已經會忤逆哀家了。”季太后抓着親信宮女的手,心逐漸的慌亂。
“不行,哀家不會就這麼算了,你去通知司馬宰相,把剛纔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不論夙雲心生死,都要儘快牽制住皇帝,不能讓他隻手遮天了。”
“是,奴婢這就出宮。”宮女拿了太后的令牌,趁亂跑出宮牆。
而此時,大批的御林軍正從各門調來,衝向議政殿。
皇宮裡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的陣仗了,凡見御林軍者都默默退避三舍,以防被牽連厄運。
月霖銳站在高臺之上,看着一隊御林軍跑過,急聲喝道:“莽莽撞撞的幹什麼!皇宮裡也是你們能隨便跑着玩的?”
御林軍一看,急忙下跪:“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月霖銳的話讓御林軍們十分不解,剛剛不是還說議政殿有叛賊嗎
?
可不管怎麼樣,他是皇帝,讓他們幹什麼都得幹,御林軍沒敢怨言,原路返回。
處理完了這邊,月霖銳加快了步伐,也沒空理會身後的擺駕宮人能不能跟得上,就衝向議政殿方向。
一路上他支走了三五支御林軍隊,可到了議政殿門前,還是看到了好幾百口子人,把莊嚴肅穆的議政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議政殿的大門緊閉,御林軍也不敢貿然衝進去,就僵持在外面。
月霖銳盯着那扇緊閉的門,默默祈禱夙雲心不要真的在裡面,叛亂之罪可大可小,如果被太后和宰相抓到了這個把柄,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她。
“叩見皇上。”御林軍注意到了月霖銳,趕緊行禮。
“不用行禮了,都給朕散開。”月霖銳往前走着,心中忐忑不安。
好多年他不曾有過這種危機感了,夙雲心那個蠢女人,真是個麻煩。
“皇上,小心議政殿裡……”御林軍首領上前阻攔,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完,月霖銳就一掌推開了門。
“吱呀……”大門開了,議政殿裡一切如常,只有皇案之前站着一個男人。
一身月牙白色絲繡八寶紋長衫,頭帶碧玉銀絲冠,文質彬彬,器宇不凡。
他一手拂袖,一手捏着石墨,小心的旋轉,石墨很多,都快要溢出硯臺,可卻不能沾染到一絲,他潔白的衣袖。
看到門開,門外這麼多人,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是什麼陣仗啊?皇上不是讓臣在這裡給您磨墨,等您回來批閱奏章的嗎?臣做錯什麼了?”
月霖銳和前排看到這一幕的御林軍們都愣了,可左右看去,議政殿裡確實只有他一人啊。
歐陽漠見月霖銳表情凝重,便放下石墨到臺下恭敬的跪倒。
“咳咳……”月霖銳輕咳一聲,找回了些氣勢:“歐陽漠,你在這裡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沒有啊,只有臣一人。”歐陽漠抿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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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