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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凰嫁到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眨眼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灌木叢中只能聽到血液滴答掉落的聲音。

簫雲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而相反的,舞浪的臉色卻越來越黑了。

他不想待在這滿是血腥味的鬼地方,他想回逍遙界!他想回水裡!他想他那肥嫩嫩的大肥魚!

他舞浪大人的時間纔不是用在和這些該死的人類瞎耗上的!

越是如此想,他的一張臉就越是漆黑,不敢對鳳無霜表現什麼,舞浪便把所有的怒氣全都用眼神表達出來,直勾勾的盯着那幾人中唯一能站起來的簫雲,磨牙的聲音各種陰寒,幾乎恨不得衝上去一口咬死他纔好。

苦逼的簫雲,在舞浪眼神下愈發侷促,連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了。

眼神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手腳已經開始漸漸發涼,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漆黑,失血過多的附帶問題已經開始在他身上體現了。

沒有時間再消耗了!

想到這裡,簫雲的眼神一定,突然開口道:“這位公子,請問如何稱呼。”

“霜無。”鳳無霜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反正是假名字,什麼順口就說什麼唄。

而看簫雲的臉色,也絲毫沒懷疑這名字會是假的,點了點頭,他突然單膝下跪,左手撫胸,一字一字的道:“我簫雲,從此刻開始,願追隨霜無公子,成爲她的守護騎士,一生不逾,違誓者,死無全屍,永世不得超生!”

鳳無霜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炫亮的銀光從天而降,籠罩在簫雲周身,他慘白的臉色,銀光炫目中越發顯得虛無,好似一個雪人,下一秒便會融化了去。

鳳無霜如此看着,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

守護誓言,是這片大陸上人類與人類之間的一種契約,有些類似於人和魔獸的單向契約,也是所有誓言中最爲霸道專橫的一種。

只要立下這種誓言,即代表立誓之人願爲自己所追隨的人死而後已,並且一生不得背叛,哪怕有一丁點背叛之心,天地規則都會按照他所立下的誓言給予懲罰。

也因爲這種誓約的霸道,大陸上鮮少有人會對別人如此立誓,因爲這樣的誓言一出,無疑是奠定了自己一生奴隸的命運。

這個大陸的人崇拜強者,又怎麼可能甘心做別人的奴隸?

而被人逼迫立下這樣的誓言,也是一種極致的侮辱,沒有人能夠承受。

所以,就算當初在金國,鳳無霜也沒有提過要判官和紅桑立下這樣的誓言。

強迫別人追隨自己,她還不屑如此。

所以,對於簫雲突如其來的舉動,鳳無霜也是驚愕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只是要他們發誓不將舞浪的存在泄漏出去,可並沒有強迫追隨自己。

這簫雲這是……

銀光一閃而逝,簫雲單膝跪地的身形終於再堅持不住,整個人一歪,朝另一邊倒去。

鳳無霜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他,一瞥他胸前的傷口,眉頭一皺,扭頭便道:“舞浪,你還愣着做什麼?不想回去了?”

舞浪本正要發怒,但一聽完鳳無霜後半句話,那怒火就怎麼樣也發不出來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他緊抿着嘴看了一眼簫雲身上的傷口,伸出手。

藍光浮動,如夢似幻,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簫雲身上的傷口已然全部復原,除了衣服上的血跡和臉色的慘白之外,完全看不出有受過傷的痕跡。

鮫人治癒術之神奇,說是奇蹟也不爲過。

上天是公平的,給了鮫人無比虛弱的身體和永遠不能離開水的巨大弱點,卻也在同時賦予了他們絕世的美貌和無與倫比的能力,有得必有失,說的或許便是這個意思。

而若要鳳無霜來解釋,鮫人的治癒術還有另外一種看法。

在她看來,鮫人的這種特殊的能力或許是一種壓縮時間的方法,將人受傷的地方鎖住,讓裡面的時間成百上千倍的快速流過,而外界的時間不變,以達到讓傷口快速癒合的效果。

或許也正是因爲時間流速太難控制,才導致鮫人無法大量使用這種神奇的治癒術。

而簫雲的傷口癒合之後,鳳無霜立刻被夜祗扯開,可惜的是舞浪無法補充簫雲所流失的血液,所以他此刻依然因爲失血而昏迷,但命,總算是保住了。

鳳無霜神色有些冷凝,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

她不明白簫云爲何要說出那樣的誓言,或者……是他誤會了她的意思?

不過好在,她說出的名字是假的,因此誓言並不成立,簫雲依然是自由的。

她痛恨被人逼迫,因爲她也從來不會逼迫別人。

這個時候,一直蜷縮在樹樁邊沒說話的一個男人突然開口道:“霜無公子,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是他既然如此決定,我也無話可說。”

鳳無霜扭過頭,看着男子和簫雲幾分相似的臉,“你是……”

男子微微一笑,同樣蒼白的臉上有被鮮血染上的污垢。“我是他的同胞弟弟,我叫簫風。”

鳳無霜點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簫風突然單膝跪下,將左手擡到了左胸處,一字一頓的莊重道:“我簫風,從此刻開始,同願追隨霜無公子,成爲她的守護騎士,一生不逾,違誓者,死無全屍,永世不得超生!”

這一次,鳳無霜提前看出了他的意圖,卻並沒有開口阻攔,只是眯眼看着銀光閃爍,然後才讓舞浪給他治療。

藍光拂過,簫風臉上可怖的濃紫色迅速消退,他虛弱的一笑,對鳳無霜恭敬的點頭,語氣謙卑。“多謝主人救命之恩。’

鳳無霜搖搖頭。“這裡沒有主人,你叫我霜無便可。”

只有她和夜祗知道,這種守護誓言因爲其中一人的名字是假的,根本就不成立,她和簫雲兩兄弟之間,沒有任何契約的約束。

更何況,她也不見的多麼喜歡那個“主人”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