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269人不爲己

5 269 人不爲己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繼續往前走,撥開眼前蔥鬱的密林,鳳無霜便聽到前方傳來人員走動的聲音,人聲低沉,隱約還夾雜着不知名女子的哭泣,在清晨的叢林中,平添了幾分悲涼的氣息。

鳳無霜活動了一下肩膀,估摸着應該快到了。

果然,又走了估摸五六分鐘的路程,前方引路的簫風一臉喜色的回過頭來:“公子,我們到了。”

其餘人一聽,臉色不約而同的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他們一行足足三十個人離開,但是回來的,除開後來加入的鳳無霜和夜祗,也只有他們十一人而已。

回想這短短的一段路程,簫雲幾人就好似在鬼門關轉了一圈,若不是鳳無霜和夜祗恰到好處的出現,估計他們也早就去到閻羅殿見黑白無常了。

鳳無霜擡頭看了一眼,枝葉密集,用手撥開後才能隱約瞧見人影的走動。

她點點頭,扭頭對身後的幾人道:“回去之後若有人問起,你們只需說是碰巧遇見了我們,其餘的情況一概不知,記住了嗎?”

幾人齊齊點頭,柳含煙擦了擦臉上幹掉的血漬,笑道:“公子您放心,我們知道分寸的。”

鳳無霜點點頭,這才道:“走吧。”

簫風見狀,忙抽出腰間捆着的長刀,將灌木砍掉一些,帶領着他們朝新營地走去。

穿過灌木,眼前頓時開朗起來。

新的營地建在一個背風處,鳳無霜等人出現的地方正好是背風的高處,腳下長坡的尾端便是駐紮地,站在這裡可以將營地裡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說是新營地實在勉強了點,這頂多只能算個休息點。

長坡下是一片不算太寬敞的平地,中間坐滿了各種各樣的人,都是從集結地中倖存下來的,粗略看過去,大概還有四五百人左右。

這些人呈圓形分佈,女人坐在圓心中央,外圍一圈是普通商人,再外面一圈是低等級的幻師,等級越高的人越是在外面,形成了一個內弱外強的防禦姿勢。

即便白日已經來臨,這些人卻依然沒有從昨日的災難中掙扎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種惴惴不安的表情,有些人手中還握着肉乾和水囊,正在狼吞虎嚥的吃着。

鳳無霜一眼就看到了最外端的左軒,他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身狼狽,眉頭緊蹙,正低着頭和歐陽華說着什麼。

聽到樹叢被撥響的聲音,這些人齊刷刷的擡起頭來,一眼便看到簫雲等人,臉上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就連左軒和歐陽華都不例外。

“左副團長,我們回來了。”簫雲走上前,一邊領着大家朝營地中走去,一邊大聲對左軒喊道,顯然昨晚將他們派出去的人就是左軒。

鳳無霜不動聲色的放慢腳步,和夜祗一起,走在隊伍的正中央,不顯山不露水,安靜的順着長坡朝人羣走去。

“簫雲?”走了好一會,左軒才認出了簫雲,眉毛頓時揚了起來,臉上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趕緊從石頭上站起來,和歐陽華一起朝他們走過來。

在左軒看來,簫雲等人既然平安回來了,那定是集結地裡的蝙蝠羣離開了,他也可以帶着這裡的人重返集結地。

這裡的四五百個人中,起碼有一半是毫無作戰能力的商人,帶着他們在危險密集的多汨羅森林中搬遷顯然不太可能。

這些人也都習慣了集結地裡的生活,而且昨夜撤離的慌張,他們有不少商品和生活用具都沒來得及帶走,可以說,這次魔獸突襲損失最大的便是這些商販了。

而左軒天未亮便讓簫雲等人冒險回去查看情況,也是受這些商人的唆使。

他們到底不是幻師,並不理解魔獸有多大強大的殺傷力,他們心裡焦急的只有那些丟失的商品,想着早一步回去,或許就能減少一部分損失。

但是他們忘了,蝙蝠是晝伏夜出的生物,在天未亮的時候便讓其他人趕回去,明顯是極度冒險的舉止,一個來回,便又葬送了數十條人命。

商人不懂這其中的危險,但是左軒卻很清楚,但即便清楚,幾百個商人一起央求,他作爲領頭者也不好不給面子。

就這樣,他挑選了簫雲等一衆三十人往回趕,心中本是做好了他們回不來的打算,卻不想,這些人居然命大的回來了。

難道是集結地裡的吸血蝙蝠都離開了?集結地裡安全了?

左軒第一想到的便是這樣的問題,然而在看清楚簫雲等人的人數後,臉上的喜色一僵,眉頭慢慢蹙了起來。

兩方交接,簫雲衝着左軒一拱手,聲音不冷不熱,“我們回來了,左副團長。”

若可以,他實在不想搭理左軒,就是他,將他們這一衆人當做探路石丟了出去,若不是有鳳無霜的相救,只怕他們早就沒命了。

那些死去的十來個人,他們的命本來是保住了的,但卻被自己的人推了出去,無辜喪命。

若說那些商人是罪魁,那眼前這個左軒,也是將他們趕上死路的儈子手!

簫雲等人又不是白癡,怎麼可能對差點害死自己的儈子手有好臉色?

但是,他們不是鳳無霜,左軒再怎麼樣,身份也是擺在那裡的,堂堂天階,第一傭兵團的副團長,他們得罪不起。

左軒也察覺到了簫雲心中的不滿,再看看其他人,皆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眼裡的神色嘲諷而冷淡,面對衆多聞聲趕過來的商人完全當做視而不見。

左軒暗地裡皺了皺眉頭,倒也良心未泯,攤上這種事誰也不會開心,因此也沒有多說什麼,但他還沒開口,身後的商人倒是迫不及待的衝了過來。

“怎麼樣了,集結地裡的魔獸走了嗎?我們的東西怎麼樣了?安全了嗎?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一個微有白髮的中年男人一個箭步衝上來,抓住簫雲的肩膀便是一連串的質問,言辭表情中皆是對自身利益的關心,絲毫沒有發現回來的人已經少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