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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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皇家銀行大廳內人聲鼎沸，吵鬧聲在高高個穹頂下來回迴盪，令穿着金馬甲的銀行職員們汗如雨下。
“憑我存的錢你們不兌付給我？難道是你們銀行想貪污嗎？”無錯不跳字。一位身着法蘭絨上衣帶着金花袖口的老頭揮舞着存摺站在櫃檯外面叫囂。
他左邊則是位袒胸露乳的胖太太，臉上的脂粉和裝扮的模樣一看就是城西ji院的老闆娘。她也正吐沫星子直飛的謾罵着銀行職員，手臂都快從鐵欄杆中間伸戳到職員臉上了。
“請大家安靜，聽我說”櫃檯內一位同樣穿着金馬甲肩膀上卻帶着簡章貌似是主管的人走了出來，他擡起雙臂訴說道諸位，我們銀行按照新法的規定執行實名制也是爲了大家的資金安全。現在全國上下有點身份地位的老爺太太們不都有皇家統計局頒發的證件嗎？上面還附帶照片的。若是在銀行開戶存款，請務必用證件辦理。
沒用證件，隨便起了名字的賬戶，我們本着必須覈查的目的，需要你們提供當時存款的證據。比方說簽有姓名的回條或者其他票據的，否則若是老爺太太們的財產被家裡的僕人、外面的小偷給冒領了，那豈不是我們皇家銀行對不起各位呢？”
外面的衆人聞言停頓了片刻，有人點起頭覺得這話有道理。
“況且，若是諸位一時半會拿不出證明也不要緊。我們皇家銀行可以確保你們的這些非實名制賬戶不會有任何變動，照樣天天算利息直到你們有了證據或者親自來拿爲止。這是女皇陛下的承諾”
銀行主管說出了女皇陛下的名頭，立刻外面響起了一片讚許聲，在帝國，還有誰的信用比得上女皇陛下呢？女皇陛下說安全那就一定安全的很。
費倫巴赫站在人羣中，皺起了眉頭。要拿證明材料證明這些存款是屬於才能提取資金？證明材料他不是拿不出，問題是他若真的證明是的錢那就要交稅了看來還得另想辦法。
他掏出懷錶看了下，快十一點了，約好的那人恐怕應該到了。於是他戴上帽子轉身從人羣中鑽了出去，跨出銀行大門朝城東搗尾巷走去。
搗尾巷依舊是的老樣子，雖然開鑿了下水道，也有專門的騎警定時巡邏，但是作爲流浪漢、酒鬼和ji女們的集中地，搗尾巷相比城裡的其他地方而言還是骯髒而混亂的多。
費倫巴赫的避開腳下隨處可見的爛菜葉子和死耗子，推開一個個伸着手招攬生意的ji女，走到巷口拐了個彎進入個衚衕。他走到衚衕裡的一個垃圾桶前，用文明杖捅了兩下，裡面鑽出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睡眼朦朧的擡起頭望着他。
“去喊你們的頭，就說是昨天約好的。”費倫巴赫掏出手絹捂住口鼻，彷彿很是嫌棄乞丐身上的餿味，乞丐到沒說，刺溜一下從垃圾桶內跳了出來一溜煙的跑了。
過了沒幾分鐘，衚衕另一頭走來個人，他穿着藏青色燕尾服，衣襬繡着銀花，層層疊疊的領結和袖口的花邊與搗尾巷非常的不協調。
那人長相非常普通，扔在人羣中就會消失不見的那種，他朝費倫巴赫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黃黑不齊的牙齒。
“索菲太太介紹來的？貴族老爺？還是紳士？我該稱呼您？”
費勒巴赫皺起眉這你沒必要。”
“好吧，好吧，”那人無所謂的搖晃起腦袋，“那您需要我做些呢？”
費倫巴赫掏出個紙包，遞，說道我需要一批證件。”
“證件？”那人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做假證件？那玩意可不好弄，全國統一編號、附帶水印、哪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
費倫巴赫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掏出一打盧布摔在他面前廢話少說，能做嗎？”無錯不跳字。
“能”那人立刻點點頭笑了起來。
半個月之後，費倫巴赫依舊在正午十一點抵達了搗尾巷，那人也依舊穿着繡着銀花的藏青色燕尾服。一包嶄新的按壓着不同照片的證件從一隻手遞到另一隻手中，雙方銀貨兩訖，那人詭異的一笑轉身消失在巷尾。
回到府邸之後，費倫巴赫叫來管家，將證件遞給他，命令他分發給精挑細選出來的三十多名心腹僕從，讓他們前往聖彼得堡各家銀行提取那三十多個僞名賬戶內的資金。
“你要確保他們妥善行事。”費倫巴赫吩咐道，“每個人都盯緊了，別讓他們有機會玩花樣。”
“遵命老爺”管家得令告退了。
費倫巴赫站起身從壁爐臺上的煙盒內掏出根雪茄，拿在手裡搓了又搓。他心中略帶焦躁，的確，無論是誰面對八百萬盧布的鉅款都會惴惴不安的。
若是這三十名心腹中有人背叛他辦？若是老管家沒看住他們讓他們拿錢溜了辦？若是老管家本人也背主私逃了又該辦？
他越想越不安，甚至連火柴都劃不着了。
飛快的，費倫巴赫一會坐在搖椅上翻書，一會站起來踱步，心情焦躁難安。他有生以來從未真正過任何人，甚至包括他。
直到時鐘敲響了十七下，管家和僕從們已經出去一個小時了，當然皇家銀行取款需要排隊……但是……費倫巴赫想到這裡掐滅雪茄猛的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可就當他手即將觸到門把的時候，門突然開了，老管家從容不迫的走了進來。
“老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說完管家朝後揮揮手，三十多名僕從魚貫步入房間，一個不少的將裝錢的紙袋放在了桌子上。
三十多個大紙包，八百多萬盧布，攤在桌面上倒也並不多，費倫巴赫點點頭，示意衆人出去，隨後他將這些不同賬戶內取出的款項歸併到幾個大口袋中，塞到了牀鋪底下。忙完了他鬆了口氣，接下來就等明晨天亮碼頭的貨船起航，想辦法混入貨物中運送出國了。
費倫巴赫枕着胳膊躺在牀上，凝望着雕花垂簾的牀棚，開始琢磨今後的打算。胖子古諾繼承了老頭的公司恐怕也開不了幾天，以他的水平根本駕馭不了企業的事務，更別說費倫巴赫臨了已經將企業賬面掩蓋下的核心資產都轉移出去了。
等到了荷蘭，他就可以用這八百萬盧布打開局面，擊垮老爹留給古諾的企業，等企業瀕臨倒閉的時候他再回國收購，如此一來家族的一切都將屬於他了。
整個晚上費倫巴赫興奮的難以入眠，他連晚飯都沒吃。將是個新的開始，沙俄帝國個人所得稅？就讓它和它的女皇見鬼去吧
凌晨十分，他才朦朦朧朧的進入了夢鄉，結果沒多久就被喧囂聲驚醒了。只見他的好哥哥古諾帶着幾個憲兵嬉皮笑臉的站在他的牀前。
“回事？”他猛的坐起身，略有點緊張，牀底下還有鉅款呢，難道說胖子他……
“嘿費倫巴赫，沒想到你竟然膽子這麼大？”胖子垂掛着肥肉的臉上顫巍巍的露出笑容。
“意思？”費倫巴赫不準備與古諾再糾纏下去，他轉臉朝憲兵問道，“你們不親自來有何貴幹？我的管家呢？你們有權利自私進入我的府邸？”
帶頭的那名戴着三角帽的憲兵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費倫巴赫，古諾控告您非法轉移原本應該屬於他的財產，這是他提交的您管理下的家族企業財務賬目，上面記載了您在三到五年的內向三十多個不明賬戶中非法轉移資金。”
“胡扯”費倫巴赫死死的盯着胖子古諾，心想他究竟是如何得知消息並弄到賬目的？
“您有權保持沉默，但……”憲兵開始宣佈他的權利，並準備上前捆綁他。
費倫巴赫掙扎着從牀上站起身，喊道這幾十個賬戶的所有者都是與企業有業務往來的，我是做正當生意結款給債權人，他這是誣告”
“古諾親王卻聲稱這三十個賬戶都是您開立的僞造賬戶，錢可都進了您的口袋。”憲兵提高了嗓門。
“他有證據？”費倫巴赫硬撐着腦袋，“如果沒有證據能證明那他就是在誣告”
憲兵突然笑了，他朝他的兩個同伴點點頭，接着再次問道費倫巴赫，您是說您與這三十個賬戶的所有人有業務往來，因此支付給他們報酬是嗎？您確定您並沒有開立虛假賬戶？”
“當然沒有”費倫巴赫決定咬死了不承認，就算最後查出來也不就是罰款的事？沒大不了的，拼了
憲兵摘下三角帽拿在手中，費倫巴赫這纔看清楚了他的臉，覺得有那麼一點眼熟。
只聽那憲兵說道很好現在我宣佈您因爲涉嫌勾結三十名英國間諜而被捕皇家法院將以叛國罪對您起訴，您有權保持沉默……”
費倫巴赫吃驚的長大了嘴巴，他傻愣愣的望着那名士兵，突然想起來了，他不就是搗尾巷替他做假證件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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