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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冬宮大朝會上的言語衝突,在不到一週的時間就傳遍了歐洲各國。
沙俄帝國和奧斯曼土耳其這兩個歐洲地界的巨無霸,終於在長達三十多年的平靜之後,再度面臨戰火蔓延。
除了瑞典皇宮的陰謀策劃者古斯塔夫三世,至少大英帝國的威爾士親王、法蘭西的路易十六和奧地利美泉宮內的瑪麗婭特蕾莎都樂見其成。
面對沙俄帝國這頭正在張開獠牙的北極熊,終於有人願意率先試探他的底線,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君士坦丁堡的託普卡普皇宮,土耳其大使跪拜在蘇丹面前,他渾身大汗淋漓,卻喋喋不休的低聲說道:“……陛下,請恕我膽大妄言,歷代以來不乏被暗殺的蘇丹。1622年新軍拘押並勒死了奧斯曼二世蘇丹,只因爲他想重建禁衛軍;1730年,鬱金香蘇丹艾哈邁德也是因爲新軍政變被罷免的。您續您的兄長前任蘇丹繼位,對此軍隊中早就有異語,現在大清真寺的阿訇也虎視眈眈的想扶植塞利姆,若他不死,帝國終將陷入內戰……”
王座上的蘇丹一言不發,而他身邊的首相卻開口道:“蘇丹,雖然他的行爲大逆不道,然而他的初衷是沒錯的。塞利姆遠赴沙俄,是我們唯一能夠除掉他的機會。”
“但卻引來了戰爭”蘇丹終於開口了。
“對外戰爭並非壞事,蘇丹,”首相道,“戰爭能凝聚安拉之子們血統中的勇氣,將國內矛盾掩蓋在外界衝突之下。若是此戰我們能贏,自然能從沙俄帝國撈取意想不到的諸多好處;即使輸了,對我們而言也並非壞事,起碼新軍的力量會受到很大程度的削弱,而我們反而可以藉口重整軍部。”
“那你是希望我們奧斯曼帝國輸?”蘇丹皺起了眉頭。
“不,我是希望陛下您能贏。”首相斂眉迴應。
“戰爭並非壞事,”冬宮議會廳內,女皇陛下自信滿滿的說道,“幾十年未開戰了,有些國家便忘記了我們沙俄帝國的軍隊驍勇善戰。兩大陣營對峙過久,一旦爆發便是涉及整個歐洲的全面戰爭,到時候無論勝敗都將是一場劫難。因此,與土耳其的一戰我希望你們充分展示出我軍的實力,就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看清楚我們的力量,讓他們仔細琢磨是否有能力與我一戰”
女皇陛下的話令軍部衆人喜形於色,幾位元帥都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不負衆望。
由於北美的運作,續東軍之後,南軍也被抽調了三萬兵力,再加上近幾年的減員整編,原本就是三軍規模最小的南軍只剩下不到五萬人的編制,恐怕難以防守蔓延幾千公里的俄土邊境,因此女皇陛下下令調派九萬西軍,由毛遂自薦的老元帥親自主持對土作戰。
議會會議結束後,海軍司令凱恩陪伴着女皇陛下走出了議會廳,他斟酌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陛下,是否需要將羅伊調派回來,魯緬採夫老元帥今年已經七十歲了,我恐怕……”
“我知道,”女皇陛下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們想些什麼,北美戰爭那是美國人的事,我們花費力氣爲他們打仗怎麼說都有些吃虧。而今本土作戰,羅伊也該到了升遷的時候了。很多人都說我是因爲要避諱自己和羅伊的關係,而遲遲不升他的職,對此你是不是也有些想法?”
“不敢,陛下,您的決定我不敢質疑。”凱恩立刻回答道。
女皇陛下停下腳步,轉過臉正視他道:“羅伊從效忠於我開始就是上校,十多年過去了還停留在上校的位置上,我知道即使他和你沒有想法,但軍部支持你們的人也總會有些不甘心。
對此我唯一的解釋是,作爲帝國的女皇,我不會因爲私人感情升某人的職,但也絕不會因私人感情擋某人的路。羅伊之所以仍舊是上校,原因就是我沒有理由升遷他。北美的運作都是秘密的、私下裡的行爲,我們一直以來的保密工作都做的很好,除了極少數的近臣,大多數人都認爲我們是在開發阿拉斯加。因此我沒有任何理由給羅伊升值,要有升值也應該是阿拉斯加總督託尼。但在這裡我可以給予承諾,等北美事務浮上水面之後,該是他的絕不會少,何況目前他手下的北美駐軍已經有十八萬之衆了,絕不下於帝國的任何一位元帥。
此外,一場戰爭的重要與否,永遠都不是簡單的輸贏勝負。在你們看來我們與大英帝國遲早得有一仗,爭霸歐洲、甚至是爭霸世界,哪有不以武力就能解決的呢?
但在我看來這仗卻有機會避免。只要不斷的削弱他們,拉大我們與他們的差距,讓他們意識到與我開戰只有輸絕沒有贏的機會,作爲君主立憲制的大英帝國,就不可能有統一的聲音投票通過宣戰。
因此北美的戰爭並不是美國人的事,而是我們分化英國最關鍵的一步,是避免未來全線開戰的必經之路。此時調回羅伊,只能令北美華盛頓的大陸軍功虧一簣,若是美國沒法獨立,英國徹底的按壓下美洲殖民地的勢頭,將來他的發展會勢不可擋,對我沙俄帝國的野心也將隨之亦勢不可擋
所以在我看來,北美的戰爭重要性遠勝土耳其對我們的宣戰。土耳其算什麼?騎兵?馬隊?他們已經不是三百年前的奧斯曼了,或許歐洲其他國家還會對他神秘面紗下的真面目有所忌憚,但我想你們聽過人事部駐土契卡們發回來的彙報,應該很清楚了吧?不少字
他們的新軍是從被征服的巴爾幹地區基督徒中強行徵召的少年,從小就以伊斯蘭教洗腦並施加軍事訓練,終身服役不得婚娶,這才造就了過去的一系列勝績。
這樣的部隊就彷彿一柄最銳利的大馬士革彎刀,必須不斷的徵殺下去才能保持其銳利如新。
所以三十多年的和平便足以毀滅它,刀會生鏽,軍隊參與了政治,涉足宮廷鬥爭便會被腐敗不斷侵蝕。
你知道爲何百餘年前擁有“彈藥帝國”的土耳其現在的制式武器卻全面落後歐洲,更落後於我沙俄帝國嗎?就是因爲新軍騎兵馬隊。因爲他們需要生存空間,所以無法容忍任何一隻新式部隊的誕生,像這種對手,你們還有什麼理由可擔心的呢?”
望了眼欲言又止的凱恩,女皇陛下接着說道:“我們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雙線作戰的物資調配問題,以及上了年紀的老元帥。我承認與土耳其的戰爭來的不是時候,若是再過個一年兩年,等北美的事情定了,我們應對起來也更爲輕鬆有利。但是世事哪有那麼順利的?對此我們只能盡力而爲。
我會和魯緬採夫元帥再詳談一次,若是能勸下他不去南線則最好,但你也知道,最新一代的軍官都是近十年剛剛從軍事院校畢業的,他們缺乏戰火的洗禮,即使理論水平再高,也必須有一個有經驗的將領坐鎮。除了老元帥,我還真想不出其他能勝任的人。”
“那我們海軍能做什麼?”凱恩問道。
女皇陛下笑了:“你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啊,你放心,我沒忘了海軍。你即日出發,帶領五艘蹂躪號從波羅的海繞道地中海,讓他們見識見識鐵甲艦隊的厲害。”
女皇十三年七月,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率先對俄宣戰,蘇丹派遣克里木汗卡普蘭格來帶領二十萬人的部隊,準備入侵沙俄帝國烏克蘭省。沙俄帝國魯緬採夫老元帥帶領九萬西軍組建成第一集團軍,從基輔調往第聶伯河與頓河之間的地帶,南軍戈利岑將軍帶領第二集團軍四萬人趕赴克里木應戰。
女皇陛下帶領議會成員及軍部、人事部、財政部的主要官員坐火車前往莫斯科克裡姆林宮督戰,從聖彼得堡到伏爾加格勒的鐵路沿線熱火朝天,無數班運兵車和貨運列車從已經修建好的聖伏鐵路(聖彼得堡到伏爾加格勒)、馬伏鐵路(馬哈奇卡拉到伏爾加格勒)和烏伏鐵路(烏法到伏爾加格勒)遠遠不斷的運往伏爾加格勒,再轉道送往前線。
而土耳其這頭,無數的奴隸趕着馬車拖運軍糧,君士坦丁堡大清真寺阿訇公開高呼爲了祭奠犧牲在異教徒國家的皇子塞利姆,帝國需要全民聖戰。
五千萬人口的封建君主制帝國奧斯曼土耳其,對陣剛滿四千萬人口的開明專制的沙俄帝國。整個歐洲都擦亮了眼睛,密切的關注起兩個巨無霸之間,兩百年來第五次全面戰爭。
克里姆林宮內,財政部的精算師們連日的演算敵方所有可能的進攻路線和己方物資後勤調配規劃。人事部一夜之間派遣出去五百名契卡,並彙總各地契卡們送來的情報消息,綜合分析敵情。軍部則負責擬定所有的對土作戰計劃,女皇陛下表示她只負責搞定後勤,戰爭的事全部放權任由軍部施爲。
而君士坦丁堡的秘密辦公室內,首相私下裡寫信給自己在新軍中的同盟者,企圖秘密扣押下供應給遠征軍的部分物資。
從一開始,一方就打定了心思要贏,不但要贏還得贏的漂亮、贏的乾脆利索,最好能如同一道驚雷劈裂蠢蠢欲動的歐洲局面。
而另一方軍、政、教三股勢力卻打着戰爭的旗號,相互挖角使絆子,爲了自身的利益寧願犧牲掉同胞。他們也想贏,卻同時已經做好了輸掉的一切準備……
照燒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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