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連柳貞華自己都不見了蹤影。
毫無意外的,獨孤懷信也不知道那三人究竟去了哪裡,他自打離了西夏國,悄然入境大恆,便被律王爺悄悄派人接上,再沒有與旁人多接觸過。
鳳歌有些失望,反倒是獨孤懷信安慰她:“青鸞這樣聰慧的女,絕不會有事的。何況身旁還有同伴相助,再有天大的事,都不會難倒她。”
“……”鳳歌心中暗想,可不正是因爲有同伴相助,寒山鐵騎的那幾個人湊在一起,還不知道要搞出什麼事來,現下各軍中都有寒山鐵騎舊人,別是她們想趁着這個時候連串起舊部,然後做出什麼事來……
心中再多的憂慮,鳳歌也只能按下,笑道:“得也是呢,是我多心了,既然這樣,我便先告辭了。”行至門口,鳳歌又轉頭:“獨孤先生,且聽我一句勸,有些事,衝動不得。”
獨孤懷信嘴角微微一挑:“若是別的事,也就罷了,我獨孤家上下數百口的人命,不是不要衝動,就可以按下去的。”
得也是有道理,鳳歌雖有心要勸,只是思來想去,卻無法像父皇找出諸多理由服獨孤懷信,也只得怏怏地去了。
寒山鐵騎的舊部聚在一起,絕對不可能是爲了吃喝玩樂吃烤串,雖然現下接觸過的都是些女,她們不僅熬過了寒山鐵騎剛剛解散時那段最悲涼的時光,而且,還可以混得有聲有色,不見兵部正式記錄的女們尚且如此,那些將領們還不知道一個個是怎樣的人物。
走在路上,鳳歌想了許許多多的可能,包括他們若是串聯起了舊部,要殺回京城去,朝中是否有兵可用,有將可守,母后將如何自處,父皇又該怎麼辦纔好。
“你這丫頭,怎麼走在路上,自顧自地走在中間,連路都不看的!”鳳歌的胳膊忽然被人用力扯了一下,她昏頭昏腦的隨着那股勁,踉蹌着被扯到一邊,正在此時,一輛馬車呼嘯着擦着她的身邊過去,留下了一串馬車伕不滿的罵聲:“瞎了眼啊,低着頭走在路中間,想尋死找別處去,別想在大爺這邊碰瓷!你這種女騙,大爺見多了!”等他罵夠了,後車輪都見不着了。
鳳歌這才醒過神來,方纔想事情想得太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危險,如果不是剛纔那個人拉了她一下,只怕就要與馬車撞上了。
功高莫過於救駕,鳳歌心懷感激的轉頭看着方纔那個拉住她的人:“多謝相救,剛纔我有些走神了。”
那人是個年輕的後生,看着約摸二十五六歲,眉清目秀,一身煙青色長袍,腰間束着的腰帶上鑲着一塊碧色玉石,看着便是一派富貴模樣,見了他,鳳歌有些意外:“咦?素明澤?怎麼是你?”
待素明澤看清鳳歌的模樣,也笑道:“原來是你啊,真是好巧。姑娘後來去了西夏嗎?”
“去了呀,在那裡留了很久,前幾日方纔回來。”
“那,北燕人圍攻西夏之時,姑娘也在?”
“在呀,城破之日真是好可怕呢。”鳳歌做出心有餘悸的樣,素明澤則是狐疑的看着她:“姑娘那天晚上是如何躲過兵災的?”
“隨便找了一個人家的大缸躲了進去,上頭又蓋了許多的雜物,北燕兵先是翻了一陣,後來翻累了,便罷手出去了。”鳳歌妙目一轉,“不知素公那天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那時我正在西夏皇宮附近,便與一些百姓躲入內皇城去了。”素明澤的眼神清亮,坦坦蕩蕩,不似作僞,鳳歌不以爲意,點頭應了一聲,又問道:“那素公如今到大恆國來,也是做生意嗎?”
素明澤笑道:“也是做生意,也是尋親吧。”
“尋親?”鳳歌笑道:“找到了嗎?”
素明澤搖搖頭:“我也是剛入大恆境不久,要尋的親人應該在京師之內。我已準備好車馬,準備明日動身進京。”
“哦,那就祝你心想事成,要找的人可以馬上出現。”鳳歌笑道。
“多謝吉言。”此時兩人正巧走在一條十字路口,鳳歌要向前,素明澤要向左拐彎,他對着鳳歌一拱手,便離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鳳歌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方纔他剛入大恆境,明他不是大恆國的人,看他的身材模樣,也不是北燕人,在黃沙客棧裡的表現,也不夠熟絡,也不是西夏人。素,這個姓乃是東寧國的國姓,想來他是東寧國的人。
只是不知他是何等身份,素雖是國姓,但並非皇族專有,看他一身富貴,卻又輕車簡從,不知是普通的王孫公,還是皇室中人。
此時鳳歌的頭頂上一行歸鳥正嘰嘰喳喳的飛過,她這才驚覺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半邊天空已被橙黃色浸染,今日沒有什麼收穫,她有些怏怏的繼續往回走,忽然想到一件事,方纔那輛馬車快要撞到自己的時候,爲什麼關林森沒有出手?
鳳歌轉到一旁無人的巷中,低聲喚道:“關林森?”
沒有人迴應。
她的聲音又提高了一些:“關林森?”
還是沒有人迴應。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鳳歌心裡有些慌了,聲音更大了一些,除了巷裡住着的一個老婦人對她喊了一嗓:“這裡沒有叫關林森的。”便只有一隻老鼠從她的腳邊跑過,嚇得她心肝顫了一下。一直以來,關林森對於她而言,就是一個影般的存在,雖然不是時時與自己並肩在一起,但是隻要她有危險,或是她需要的時候,他就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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