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面面相覷,卻沒有站出來。他們懷疑這是修道院長的欲擒故縱之計。可當修道院的大門真的打開的時候,這些人坐不住了。他們紛紛地收拾着細軟,用頭巾包着臉面走出了大門。
徹辰和娜塔莉帶着四十名修士站在大門的兩側,看着這些人離開。在離去的四十七人中,娜塔莉看見了小科爾尼,他用頭巾將整張臉都矇住了,露出的兩隻眼睛小心翼翼地偷視着四周,唯恐讓人認出自己來。當小科爾尼看到娜塔莉正在看着自己的時候,他畏縮地收回了眼睛,低着頭顧着走路了。
原定兩個小時的開門時間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鐘該走的人就走光了。令科爾德茨基感到欣慰的是,放棄堅守下去的希望而離去的不到修道院總人數的十分之一。
當修道院的大門再次被關閉的時候,科爾德茨基院長得到了一個消息——前華沙掌劍官科爾尼茨基老人去世了。
離開修道院地那些人剛下了山就被瑞典士兵團團圍住。在經過了必要的搜身和檢查後,他們被帶到了軍營的廣場上。在這裡,瑞典軍官將對他們進行甄別。
小科爾尼看到一名面色秀氣的年輕瑞典軍官站在一人多高的臺上。每一個人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手指都會往左或者往右指一下。隨着甄別人數的增多,小科爾尼發現這名瑞典軍官的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準確的分辨出一個人的身份來。他看到往右的基本上都是農民和僱傭兵,而往左的則是貴族和修士。
終於,輪到了小科爾尼。
“我是一名貴族。”小科爾尼直接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名年輕的瑞典軍官點了點頭,示意小科爾尼往左邊去。
接着,兩隊人被分別帶走了。
小科爾尼他們被帶到了一頂帳篷內,裡面另有一名軍官坐在樺木做的辦公桌前,低頭記錄着什麼。
“姓名、爵位、職務。”對於每一個人,這名軍官只有着三個問題。
一些人報了真名,而另外一些人報了假名。
輪到小科爾尼的時候,小科爾尼猶豫了下。
“波波維奇。”小科爾尼報了個假名。
那名軍官似笑非笑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將名字寫了上去。
這時候,帳篷外面傳來一陣槍聲。小科爾尼他們嚇得一哆嗦。
軍官合上了筆記本。他笑着說道:“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不然你們就和剛纔那些人一樣了。”
小科爾尼瞳孔猛地縮了下。他猜測右邊的那些人都被處死了。因爲他們是農民和僱傭兵,這些人對瑞典人來說沒有任何的價值。
“我叫科爾尼,我的爺爺是前華沙掌劍官科爾尼茨基……”小科爾尼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他要讓眼前這名軍官知道,自己是個重要的、有價值的人物。
而其他的人也是有樣學樣。
做完筆記的瑞典軍官走出了帳篷。接下來是難熬的一個小時,小科爾尼時刻擔心着會不會有一隊瑞典士兵衝進來,將自己帶走槍斃了。
“早知道還不如留在修道院。”有人絕望地小聲說道。
可這記馬後炮已經太遲了。
帳篷的簾幕被掀了開來。弗熱什卓維奇伴着阿爾維德·維登貝格走了進來。
敞篷裡的有些人是認的維登貝格和弗熱什卓維奇的,他們忙向二人問好。
“各位,將軍知道你們都是高貴的貴族,是會給你們以符合身份的待遇的。”弗熱什卓維奇說道。
衆人忙不迭地感謝將軍的仁慈。
“不過,”弗熱什卓維奇的話音一轉,繼續說道:“我會有些話要問你們,將軍大人也希望你們能如實的回答。”
接着,弗熱什卓維奇問起了修道院炮位的位置、防禦的人數、糧食和軍火的數目等問題,而更多的的問題則是關於貴族們是否隱匿了財寶的。對於修道院的事情,有些是小科爾尼他們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有些則只知道部分的訊息,這是因爲科爾尼他們並非專業的人員,他們的記憶只來自於眼睛看到的和聽到的,很多的信息並不準確,甚至同樣一個問題的答案往往還相互的矛盾;而對其他問題,所有人都三緘其口。
維登貝格看了弗熱什卓維奇記錄下來的內容,沒有一個承認自己隱匿財寶的。他認爲這些人是存心地欺瞞自己,沒有一個是老實的。將軍的白鬍子一豎,隨即私下了仁善的僞裝。他命令弗熱什卓維奇對這些人嚴加拷問。
對於將軍的命令,弗熱什卓維奇不敢怠慢。他喊進來一隊波蘭僞軍,將帳篷裡面的所有人架了出去。
嚴刑拷打開始了。弗熱什卓維奇的人打仗不行,刑訊拷打倒是行家裡手。小科爾尼被扒了個精光,他被吊了起來。一名波蘭僞軍手握一根馬鞭,狠狠地往小科爾尼的身上抽去。不一會,小科爾尼已是皮開肉綻,滿身是血了。由於天寒地凍,從傷口流出當血液早早地就在皮膚上凝結成了冰。從遠處看去,小科爾尼的身上就像披了一條紅色的綵帶。
而其他的人受到地刑罰一點不比小科爾尼來的少。一些人的頭被按到了冰冷的水裡,而另外一些人則被架在火上烤。
處刑的人打累了。一個軍官就拿着筆記本重新上來提問,只要回答的答案與第一次記錄的不一致,那就會招來新一頓的毒打。
“修道院左側炮位的火炮口徑。”那名軍官問小科爾尼道。
“六磅炮。”小科爾尼虛弱地說道。
“可你之前說的是三磅炮。”那名軍官對照了下筆記後說道。
“我記錯了。”小科爾尼認錯道。
“那麼你們家族在克拉科夫的資財都藏在哪裡?”軍官又問道。
“藏在瓦多瓦採森林裡的一顆白楊樹下。”小科爾尼招認道。
可這並沒有給小科爾尼帶來安全。他一說完,那名軍官便撕下了小科爾尼傷口上地血痂。
“還有沒有?”軍官問道。
“沒有了。”小科爾尼疼的沒有了力氣。
軍官又撕下了一片。
小科爾尼撕心裂肺地喊叫着,那疼痛簡直非言語可以形容。
可劊子手們沒有絲毫的同情。一名處刑手拿過一把火把對小科爾尼說道:“冷吧,先生。我來給你暖暖。”
說完,那人便用火把炙烤起小科爾尼的腰來……
殘忍的刑法進行了整整一天。沒有幾個人活了下來。受害者的哭喊聲連修道院都能聽見。
“大人,他死了。”
處刑者指着一截燒焦勒地木炭般的物體對弗熱什卓維奇說道。
“問出有用地東西了嗎?”
“問出了,一共三個地點。”
“那好吧,快把那噁心的東西放下來埋了。真是噁心!”弗熱什卓維奇捂着鼻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