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在霍鬆的陪同下來到了馬戲團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小的馬戲團,之所以說它小,是因爲這個馬戲團只有四個成員。一個小丑、一個占卜師、兩個馴獸師。
不過,即便是如此之小的馬戲團,對於小鎮居民來說,也是難得一見的——特別是現在還是戰爭期間。
大人們看着舞臺上小丑那可笑的表演,而讓小鎮的孩子們極爲着迷的便是那兩位馴獸師帶來的好多動物。這其中,最令孩子們驚歎和好奇的便是那名年輕的馴獸師手中牽着的狗熊了。這是兩隻幼年的灰熊,看上去很兇猛,不過它們在馴獸師的手中卻極爲溫順,就像是家中馴養的小貓小狗一樣。小孩子們甚至可以騎在幼熊身上招搖過市。
“喂,馴熊的。你過來。”霍鬆爲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擠開一條路來走到前面,他拿出一枚塔勒對年輕的馴熊師招呼道。
馴熊師將騎在幼熊背上的孩童抱了下來,然後恭敬地走到霍鬆的面前。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霍鬆問道。
“軍官老爺,我們是從沙皇俄國來的。”
“你們都是俄國人?”
“不,軍官老爺。我和我這位同伴是俄國人,那位小丑和我們的占卜師是吉普賽人。”
“說幾句俄語給我聽聽。”霍鬆故意用兇狠的口氣說道。
那名馴熊師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接着,他用流利的俄語大聲說了一段話,配合着他那恭敬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說恭維的話。
“好了好了。”霍鬆一枚將塔勒丟給了馴熊師。
霍鬆會一些俄語,那是他在看管俄國俘虜時學會的。霍鬆聽得出,這個馴熊師的俄語極爲的熟練,應該是個地地道道的俄國人,這讓他稍微放下了心。
至少,選帝侯總不可能去僱傭一個俄國人來救自己的妻子。霍鬆如此想道。
而在一旁,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只是稍微看了幾眼馬戲團的小丑的表演便朝一旁走了去。這個小丑雖然表演的不錯,可是和她在柯尼斯堡宮廷看到過的馬戲團的小丑的表演比起來,那差的就遠了。
這時,那名馬戲團的占卜師吸引了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的注意力。
占卜師的占卜室就設在小丑的舞臺的旁邊,那是一頂尖頂的帳篷。帳篷的顏色是仿照天空的深藍色,上面還繪製着日月星辰,看上去充滿神秘感。
在帳篷外面排隊站滿了希望占卜的人,這些人大多是以少女爲主。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走到一旁恰好的,一名身穿粗布衣服,頭上扎着頭巾的少女從尖頂帳篷裡走了出來。
這位少女面帶着喜悅的笑,彷彿心儀的男孩向她表白了一般。
“怎麼樣?迪娜,算的準嗎?”在帳篷外等待的一些人問道。
其實這問題本不用問,看迪娜的笑容就能看的出來了。
少女羞澀的一笑,她什麼都沒有說就跑開了。
眼見着迪娜如此的神情,外面的人更加躍躍欲試了。
而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也不由得產生了興趣。
在還沒嫁給弗雷德裡克·威廉之前,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住在聯省共和國。在那裡,貴族少女們便很流行用塔羅牌或者魔法球占卜自己的愛情。公主雖然並不相信這個,可是因着社交,她也和其他貴族小姐們玩過幾次。
今次,路易絲·亨利埃特深陷囹圄,她突然的希望得到啓示,啓示自己和孩子的命運究竟會如何。
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走了過去。雖然在她前面還有許多人在等着占卜師爲他們預測未來,可是他們一看到黃色緊身衣,便自覺地讓了開來。
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走進了尖頂帳篷。一進去,她就聞到一股劣質香料燃燒產生的味道。公主定了定神,她朝面前看去,只見在她身前的桌子後面坐着一個占卜師打扮的人。而在桌子上則放着一套塔羅牌——顯然,這便是這位占卜師用來占卜的工具。
“尊敬的小姐,你想預測什麼?”身穿帶有頭套的黑色長袍的女占卜師微笑着擡起了頭,對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說道。
這時,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纔看清,面前都是一名美麗的吉普賽女人。和她之前所見過的那些雞皮鶴髮的占卜師完全不同。
“我想知道我的未來。”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說道。
“好的,那麼讓塔羅牌爲您昭示未來。”女占卜師說着將一副塔羅牌退到了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面前。
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知道,使用塔羅牌占卜,每一次推測前必須先由求問者執行洗牌的動作,隨意將牌混合。
於是,公主將塔羅牌拿起。
就在這時候,霍鬆闖了進來。
“夫人。”霍鬆對着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喊了一句,然後仔細打量了起這頂尖頂的帳篷。
實際上,這頂帳篷內的面積是極小的,只夠擺下一張桌子和坐下兩個人。霍鬆只一眼便看了個明白——這裡藏不住人,也不可能藏人。
雖然有了這個認知,但霍鬆仍然堅定地站在了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的身後。他要寸步不離地守着。
“軍官先生,塔羅牌在占卜的時候若是有不相關的人在場,那它就不靈了。”女占卜師對霍鬆言道。
霍鬆彷彿沒有聽到女占卜師的說話一般,仍然一動不動地站着。
“霍鬆,”
這時候,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開了口:“如果不介意的話,請您在外面等我好嗎?”
雖然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用的是“不介意的話”,可誰都聽的出來,公主是介意霍鬆繼續留在帳篷內的。
見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似乎有些不愉,霍鬆猶豫了下。他又一次地仔細打量了下帳篷內部,在又一次確認了安全後,霍鬆緩緩地退了出去。
在外面,霍鬆對瑞典護衛們言道:“把整座帳篷給我包圍起來。”
說完,他自己則一動不動地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