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進軍華沙

“各位,我們暫時去不了瑞典了。”

在維達瓦鎮外的一片小樹林裡,皮德羅對被召回來的傭兵團的軍官們說道。

此時,葉利謝伊、謝苗、奧克薩娜、瓦爾瓦拉、薩爾本等傭兵團的軍官悉數在場,而黑森子爵和馬麥則不在其中,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也未到場。

不過,沒有人對此表示任何的疑惑。因爲某幾位軍官因爲他事不能蒞會,這本不是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而葉利謝伊和英格麗等人聽皮德羅這麼說,都面面相覷,面露不解的神色。

他們本已帶着本部的兵馬在維達瓦鎮外集結完畢,就等皮德羅舉行完宴會後便立即啓程出發了。可現在,皮德羅卻說什麼暫時走不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皮德羅副團長,還有巴希特副團長。”葉利謝伊代表衆人問道。

站在皮德羅身邊的巴希特聽到葉利謝伊這一問,他站了出來。

“都怪我,都怪我。”巴希特愧疚地說道:“我殺了赫魯貝尼和恰布林斯。”

英格麗“啊”地驚叫了一聲。

“是市政長官赫魯貝尼和恰布林斯莊園的莊園主博克·恰布林斯?”

“是的,就是他倆。這些傢伙喪心病狂,他們想等你們走了後謀奪團長留給我們的那塊麪包,還要把我們都變成農奴。我知道後氣憤不過,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們殺了。我本想……”

巴希特本待繼續說,可這時皮德羅打斷了他。

“各位,這件事雖然是赫魯貝尼和恰布林斯有錯在先,可是巴希特不顧法律擅殺貴族,並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我想很快便會有法官派人來逮捕他,並且除了絞刑架,等待他的不會是別的。”

衆人聽了不免有些黯然和同情。

巴希忒作爲傭兵團的副團長雖然自從華沙戰役後便很少參加戰鬥,可他帶着難民們在維達瓦開拓荒地、新修水渠,爲維達瓦的發展做出都貢獻也是有目共睹的。況且巴希特爲人真誠、老實,又好爲窮人打抱不平,這優良的品格也讓衆人對他極有好感。

“皮德羅副團長,我們帶着巴希特副團長去瑞典吧。不能把他留在維達瓦。”薩爾本想皮德羅求情道。

“對,去瑞典。”

“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同意。”

薩爾本的建議得到了許多傭兵團軍官的贊同。

可巴希特自己卻不同意。

他說道:“各位,謝謝你們的好意。可我不能走。我一走,那就是畏罪潛逃。那些無恥的貴族和官吏們就能夠名正言順地沒收團長留給我的土地。”

說這話的時候,巴希特露出瞭如同聖徒般的表情。

顯然,在他殺死赫魯貝尼和恰布林斯的時候,巴希特已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葉利謝伊等人又把目光投向了皮德羅。像奧克薩娜等聰明人則料想到,皮德羅既然把巴希特帶來,肯定不會看着他去死。

果然的,皮德羅說道:“各位,爲今之計,要想救巴希特的命,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衆人齊聲問道。

“去華沙,去求國王。”皮德羅說道。

葉利謝伊聽到皮德羅的話,那滿心的希冀就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樣。

“沒用的,沒有的。”葉利謝伊搖頭道:“團長現在已經失去了揚·卡齊米日的寵信,國王是不會幫巴希特的。”

而其他人也是同樣的看法。

皮德羅很高興大夥兒對揚·卡齊米日國王表現出的不信任和反感,因爲只要大夥兒抱着這樣的想法,他說服起大家就容易的多了。

“各位!”皮德羅提高了嗓門,“我說的去求,不是真的跪倒在地去祈求寬恕,而是用這個去求。”

說着,皮德羅拍了拍腰間的馬刀。

兵諫,以武力脅迫國王接受自己的要求——皮德羅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巴希特也沒想到平日裡和自己不太對付的皮德羅會爲了救自己說出兵諫這樣的話來。他是既感動又激動,幾次張口卻不知說什麼。

一時間,小樹林裡寂靜一片。只有樹冠上雪落的“沙沙”聲。

連剛纔叫的最響的葉利謝伊都不說話了——這實在是因爲皮德羅的建議實在是太膽大妄爲了。

半晌,還是葉利謝伊開了口。

“我想,我們是否派人去瑞典請示下團長?”

無疑,葉利謝伊認爲,如此重要的決定,還是因爲由徹辰來拿的——雖然這有漠視皮德羅身爲副團長的權威之嫌。

對於葉利謝伊的話,皮德羅本可以以“徹辰林走的時候把傭兵團的全權交給我了”的這話加以搪塞,可他沒有這麼做。

因爲皮德羅知道,傭兵團中抱有和葉利謝伊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自己要是用強硬的手段拒絕,他們難免面服心不服。而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是需要傭兵團的所有人投入全力的。

“葉利謝伊的建議當然是好的。”皮德羅先是肯定了葉利謝伊的話,然後又開始加以否定:

“可是徹辰現在在瑞典。冰天雪地,我們派人這一來一回的沒有一兩個月是不成的。這麼久的時間,都夠那些貪官污吏們逮捕巴希特十回了。難道我們就一直待在維達瓦任憑他們將巴希特抓去審判而坐以待斃?又或是武力抗法,等着王軍來圍剿我們?”

皮德羅的話讓葉利謝伊啞口無言。

駁倒了葉利謝伊,皮德羅又開口道:“各位,有句話叫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的侄子,你們的團長爲什麼屢屢得不到升遷和他所應得的獎賞,還不是因爲他太好說話、太善良了。所以國王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你們再看看克里斯托弗·奧博爾林斯基和安傑伊·卡羅爾·古德茲林斯基,還有博古斯拉夫·拉齊維烏,他們哪一個不是背叛了這個共和國,可最後呢?他們每個人都得到了揚·卡齊米日國王的寬恕。”

皮德羅舉的這現實的例子讓所有人不禁在心中點頭稱是。是啊,國王連賣國賊都能寬恕,卻因爲徹辰的一點小過失就加以嚴厲的斥責,並且讓其閉門思過,這還不是因爲徹辰太善良,從來不會多提什麼要求。

就在所有人默默認同了皮德羅那“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說法時,馬麥和黑森子爵聯袂帶着幾個人走進了樹林。

“皮德羅副團長,”馬麥說道:“現在維達瓦鎮內羣情激奮,巴希特副團長麾下那些屯墾的百姓都叫嚷着要去華沙申冤,我們攔都攔不住。”

說完,馬麥指了指身後的一個傴僂着腰的老農,“這幾位就是他們的代表。”

巴希特認出了這位老人。在七八年前,巴希特還爲他的孩子主持過婚禮。那個時候,徹辰他們剛從克羅米亞歸來。

那老農走到巴希特的面前,他跪倒在地,用瘦骨嶙峋的雙手握住巴希特的手放到嘴脣上親吻。

“巴希特,你一直在保護着我們,現在該是我們保護你的時候了。”老農說道。

巴希特潸然淚下。

老農又和其他幾位代表一起走到葉利謝伊等人的面前。他們同樣跪倒在地,然後哀求道:“救救巴希特,救救巴希特。”

衆人無不動容。

於是的,武裝前往華沙爲巴希特求得寬恕成爲了所有人一致的目標。

傭兵團的士兵重新回到了鎮裡,原本由黑森子爵和馬麥的哥薩克看守的各條道路重新開放,那些無關的人被趕出了鎮,他們被告知,傭兵團將前往華沙,爲巴希特求情。而所有有正義感的貴族和民衆都能支持和聲援他們的這一正義的舉動。

到了夜晚,一個個打鐵作坊,從它的煙囪裡冒出一串串、一團團黑色的濃煙,而從敞開的作坊門裡和窗戶上那牛膀胱上的無數的孔洞裡則射出明亮的光。一個個青壯年和中老年男子分成一小羣一小羣地站立着,作坊裡打鐵的錘子有節奏地敲擊着,鏗鏘的打鐵聲傳遍四周。

每個人的手中都握有一根長杆,有的長杆上已安裝好了大鐮刀,有的長杆上戳着矛頭。在作坊裡忙碌的鐵匠們正是在趕着鍛造這些大鐮刀和矛頭——這些就是這麼民兵們的武器。

莊園被臨時改成了指揮部。皮德羅和衆軍官謀劃着前進華沙的路線。葉利謝伊等人提出了許多的建議,可都被皮德羅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最後的,他選擇的那條路線便是與呂保瑪茨基元帥約好的會師路線。

而當皮德羅詢問英格麗糧草和火藥是否足夠的時候,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闖了進來。

神父神色慌急,如此慌急的表情出現在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的臉上,這是皮德羅和衆人前所未見的。

而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之所以如此的慌急,正是因爲他知道了傭兵團全體要武裝前往華沙爲巴希特討取“公道”。

斯帕索庫科茨基不同情巴希特嗎?他當然是同情的,可對於傭兵團武裝前往華沙,斯帕索庫科茨基卻極不贊同。

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知道,在以國王和王后爲首的改革派流放了呂保瑪茨基,壓服守舊派後,國王的力量已經成長到史上最強的時候,單憑傭兵團,絕對不可能讓國王屈服;況且,徹辰的妻子娜塔莉在華沙,倒是如果揚·卡齊米日國王令娜塔莉征討傭兵團,難道己方能對她刀劍相向嗎?

真到了那個時候,徹辰辛苦建立起來的聲名顯赫的傭兵團將毀於一旦。

而且,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內心也有一股忠君愛國思想在左右着他也不願傭兵團和國王刀兵相見。

“神父,您怎麼來了?”站的離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最近的葉利謝伊打招呼道。

可一向和葉利謝伊比較親近的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此時一把推開了葉利謝伊,他徑直走到皮德羅的面前,質問皮德羅道:“皮德羅副團長,我聽說你要帶兵去華沙?”

“是去請求國王赦免巴希特。神父,你應該知道今早巴希特副團長因爲義憤殺死赫魯貝尼和恰布林斯的事情吧。”皮德羅說道。

“我當然知道。”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着急地說道:“赫魯貝尼和恰布林斯當然有錯的地方,可我們不該用武力謀求國王對巴希特的赦免,而且……”

“而且”什麼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還未說出口,皮德羅便截斷了它。

“這麼說神父你覺得赫魯貝尼和帕奇不該死,反而該是巴希特團長該爲他們償命咯?”皮德羅斷章取義道。

神父一時語噎。

他沒想到平日裡嬉皮笑臉的皮德羅這會兒會此的牙尖嘴利,他其實本要說的是揚·卡齊米日國王不可能屈服於傭兵團的武力。皮德羅卻把話引到了自己是否同情赫魯貝尼和恰布林斯。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神父辯解道:“我只是認爲這件事情該交給法庭來判決。我相信法律會給與巴希特公正的判決的。”

“法庭只會送他上絞刑架。”皮德羅言之鑿鑿道。

如果說此時的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急的像一團火,那麼皮德羅則就是一塊冰,一塊無法被任何火焰融化的寒冰。

“各位,”斯帕索庫科茨基見說服不了皮德羅,他轉向了其他人,轉向了費多特、英格麗,轉向了葉利謝伊,“各位,如果你們相信我,那麼就請再相信一次國王和法律。我會去琴斯托霍瓦找科爾德茨基神父一同去見國王,他德高望重,我相信有他出面,巴希特殺人的案子一定會得到法官公正的判決的。”

“神父,我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相信科爾德茨基神父,只是這麼多年的來我們見慣國王的言而無信和欺軟怕硬,我們實在無法相信他。”費多特搖頭道。

“各位!你們難道要徹辰建立的傭兵團毀於一旦嗎?!國王不會屈服的,我們會血流成河!”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怒道。

“夠了,神父。”皮德羅打斷了斯帕索庫科茨基的話。

“你若不願意和我們同氣連枝,那麼我們葉不勉強。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在這裡動搖軍心。”皮德羅說着就向黑森子爵使了個眼色。

子爵會意。

他偷偷朝門外的一面守衛做了個召喚的手勢。

“神父,對不起了。”

子爵和守衛一人箍住了神父的一隻手,然後在神父的叫罵聲中將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拖了出去。

“各位,我們一定會勝利,因爲上帝與我們同在。”皮德羅道。

“上帝與我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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