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德羅感覺這是自己這幾天一來睡得最香的一個晚上。如果不是有一隻叫“徹辰”的蒼蠅一直在自己耳邊交換的話。
“叔叔,叔叔。快醒醒。”
那隻蒼蠅不只在叫,還動起了手。皮德羅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了。
“別,別吵我。”
皮德羅揮了揮手,想把蒼蠅趕走。
可是那“蒼蠅”卻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徹辰見皮德羅竟然還不醒過來,用手使勁地扭起皮德羅的耳朵來了。
這下子皮德羅吃痛之下,再也不能安穩睡覺了。
“徹辰,你怎麼就不讓叔叔好好睡一覺呢。”
皮德羅擡起頭不滿地說道。
可當他看到周圍的景象,嘴巴張得可以放下一個蘋果了。
雖然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徹辰他們也簡單地對餐廳做了一些清理。可餐廳內僅僅那頭死熊,就夠觸目驚心。
那頭被徹辰擊斃的熊仍然倒在餐廳的地板上。它身下的鮮血已經乾涸,呈現黑色。在熊的尾部,花花綠綠的腸子流出了體外,在地上如同一隻只的蚯蚓一般。
“這,這是怎麼了?”
好一會了皮德羅纔回過神來,問徹辰道。
“那個老婦人和他的兒子們都的確不是好人……”
徹辰一五一十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講給了皮德羅聽。
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還是徹辰聽那三個俘虜和小婦女說的。
這個莊園確實是一個匪窩。平日裡,老婦人和那小婦女出去物色獵物。他們故意把自己的馬車陷入池塘裡,然後如同皮德羅說的那樣,如果是單個的旅人,她們就趁着旅人下水推車的時候,用藏身在袖子中的鐵錘子砸死旅人,搶走他身上的財物。而如果遇到的是成羣結隊的過路人,就如同徹辰他們一夥這樣的,老婦人就會把他們騙到莊園內,用酒灌醉他們,然後殺死。
“這麼說我昨天差點去見了上帝。”
聽徹辰說完,皮德羅一陣後怕。他現在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原先自己也是對兩個婦女充滿了一律,可到了莊園自己一看到酒就把持不住自己了。還好徹辰機靈,這纔沒讓大夥兒葬身在這荒郊野嶺。
“那費多特和法蒂瑪呢?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皮德羅左看又看沒有發現兩位同伴的蹤跡,連忙問道。
“他們在地下室呢。叔叔,你不知道我們在他們的地下室發現了多少好東西。”
說到地下室發現的東西,連徹辰這個不太看重金錢的人都興奮不已。
因爲那裡面的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不提作爲貨幣的泰勒,光是金戒指和金手鐲就有滿滿的兩皮口袋。還有天鵝絨、毛皮、蜂蜜、菸草等貴重的物品。
“據英格麗估算,那些東西的價值差不多有一萬多泰勒。”
“一萬多泰勒!”
皮德羅也被這個數字震驚到了。旋即,他又想這夥人得做多少惡事才能積累下如此大的一筆財富啊。
“快帶我去看看。”
皮德羅直想親眼見見這“一萬泰勒”,他用還有些發軟的腿站起來,就催着徹辰帶他去地下室。
徹辰無法,只得帶着皮德羅出了門。外面的天已經大亮。在天井內,一個陌生的少女正指揮着那三個俘虜搬運着財物,這些東西一箱一箱地堆在了天井內。
“這個少女是誰?”
“她是英格麗,原本是個軍需官。她是我們在地下室救出來的。還有一個叫薩爾本的醫生,他們都是被這夥匪徒擄來關在地下室準備賣給奴隸販子的。”
皮德羅點了點頭。女人,特別是年輕的女人在某些人眼裡,確實是很好的貨物。
這時候,費多特從堆積如山的財物後面探出頭來。原來,他正坐在後面抽着煙。
“皮德羅,你可醒了。昨天你睡得和一頭豬一樣。”費多特對皮德羅開玩笑道。
其實,費多特也沒比皮德羅好多少。他當時醉的也是一塌糊塗,只不過比皮德羅早起了一個多小時。
可皮德羅不知道這點,他把費多特說的話當了真,羞得面紅耳赤。
“哦,對了。叔叔,我們還是快去見過親王殿下吧。”徹辰對皮德羅說道。
“親王?什麼親王?”皮德羅有些奇怪了。難道這些個土匪還綁架了一個親王?
“就是我們搭救的那位受傷的老者。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亞努什·拉齊維烏親王,還有米迦勒,不,他的真名叫米哈烏·沃羅德雅夫斯基。”徹辰興奮地說道。
比起亞努什·拉齊維烏親王,能遇到米哈烏·沃羅德雅夫斯基更讓徹辰來得興奮。因爲這是佛朗哥團長曾經談起過的茲巴拉日英傑之一,傳說中的劍神。
在經歷了昨晚的患難與共後,米哈烏·沃羅德雅夫斯基把徹辰當做了可以真正信賴的朋友。他不再隱瞞,將自己和老者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徹辰。
在什科洛夫戰役中,親王的軍隊被數倍於己的沙皇俄國的軍隊擊敗了。當時米哈烏·沃羅德雅夫斯基率隊護衛着親王突圍,他們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有米哈烏一人還護衛在親王的身邊。他們勢單力孤,因爲怕有沙皇俄國的軍隊堵截沒敢直接返回維爾納,只得繞了遠路,這才碰到了徹辰和皮德羅一行人。
“快帶我去面見親王殿下。”皮德羅聽得都口乾舌燥了。一個親王啊,而且是拉齊維烏家族的親王,這可是這片大陸上最富可敵國的家族之一。自己和侄子救了這麼了不起的大人物,那該有多麼大的榮華富貴在等着自己啊!
皮德羅忙不迭地拉着徹辰朝親王休息的房間走去。這些堆積如山的財物,他是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
皮德羅走到門口,那房門是打開着的,米哈烏騎士就站在門外。在裡面,一個頭頂只有一綹子頭髮的傢伙坐在親王的身邊,正和親王說着話兒。而亞努什·拉齊維烏親王的面色和昨天比起來已好了很多。
“吾王!”
皮德羅誇張地跪倒在地,用雙膝行走進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