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認親

一秒記住,

葉央沒興趣和她糾纏,環視在場人一週後轉身欲走。

“你站住!”嬌俏少女在身後大聲喝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敢跑到我面前大放厥詞,自己卻什麼都不會,要我說,你連那最末尾的都不如!”

說着拿眼去瞟手不斷絞着素淨帕子的巧箏,後者皺眉,勉強開口打圓場說:“貞兒,還有這位姑娘,你們各退一步,此事因我而起,是我的不是。”

“憑什麼要我退!”嬌俏少女把頭一昂,十足的傲慢。

葉央也來了脾氣,雖然巧箏脾氣好,不代表她也願意去給那大小姐捧場,當下快步走入涼亭,一把抓起剩下的竹矢,又退開好幾步。

“哼!”嬌俏少女冷哼一聲放話,“我等着看你出醜。”

葉央一撇嘴,轉轉腕子,隨意瞄了下壺口的角度,手裡一束竹矢一支接一支,幾乎是首尾相連地落入壺中!

她頓了頓,又換另一隻手,把剩下的竹矢投了進去。

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愣愣地瞧瞧葉央,又瞧瞧那個插滿竹矢的花瓶。

能投中這麼多不難,難的是速度如此之快,毫不停歇!一羣人中只有那個二郎看到的東西更多——葉央兩隻手的準頭都很好,而一般人能練出一隻手就不錯了。

將竹矢盡數投入後,葉央接受到巧箏感激的眼神,面上卻沒露出分毫,淡定地轉身離去。即將踏出涼亭時,又故意氣那個嬌俏少女,頓住腳步道:“知道我爲什麼一開始不露着一手嗎?”

說罷也不等對方回答,自顧自道:“……因爲,一個人就算再厲害,領着千軍萬馬也沒有稱霸猴山的心思啊。唉,可惜今天給猴大王露了一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我啊,丟不起這個人。”

不用回頭,葉央就知道身後的人被氣成了什麼樣子,心情愉快地繼續前進。

能氣着心胸狹隘又喜歡打壓別人出風頭的傢伙,是比投壺行雅令更輕鬆的娛樂活動。不過葉央沒考慮到一件事——囂張的人,往往都不會忍氣吞聲。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葉央身體繃緊,下意識回身去看。可惜她的功夫還是不到位,師父囑咐過,若覺得背後有人偷襲,第一反應必須是躲開,而不是回頭。

因爲葉央那個下意識的回身,讓她左肩正中上嬌俏少女刺來的一把劍,舞劍娘子的那把劍!

表演的器具鋒利度不高,劍尖並未刺穿肩頭,葉央估計僅僅刺入了半寸左右,差不多兩三釐米,小傷而已。

但血一下子涌出來,瞬間溼透褐色衣襟,嬌俏少女起初只想嚇唬她逞逞威風,沒料到會見血,嚇得低呼一聲鬆開手。那把劍就掛在葉央肩頭,傷口也被沉甸甸的劍柄扯開了一些,血流的更多了。

“嘶——”葉央疼的抽了口氣,皺起眉頭。她眼睛本就生的三分傲,此時竟有一絲讓人看了心慌的殺氣,反手從肩頭拔下長劍支在地上,向前走了幾步,“不過損了你幾句,竟要持械傷人!”

她每走一步,嬌俏少女就驚惶地退後兩步。葉央死死盯着對方,劍鋒在地上劃過一串長音。

要不給對方點苦頭吃,她就不姓葉!葉央嘴角噙着一絲冷笑,血濡溼半邊衣襟,步步逼近。

“我們傷了人自會賠償,稍後百兩白銀奉上,在下給你陪個不是。”衆人都被葉央的氣勢震懾住時,還有人不知死活的湊上來,一襲竹青長衫,二郎拱手道,“還望姑娘息怒。”

葉央怒道:“又不是你傷的我,要她道歉!”說罷劍鋒揚起,直指他身後的嬌俏少女。

“一介平民,出言不遜,我教訓教訓你,怎麼了?”嬌俏少女腿軟嘴不軟,還扯着嗓子叫囂,哆嗦着翻了個白眼給葉央。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葉央跨了一步,劍尖向前襲去,卻被二郎用扇子隔開,擋在對方面前。

二郎還是拱手,“傷人固然是我們不對,姑娘如此不依不饒,也着實不妥。”

“哼,你們先動手傷人,輕飄飄地道個歉就完了。我要不答應拿錢滾蛋,就是不依不饒的潑婦,對吧?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們佔理,對吧?我偏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葉央冷眼環視周圍想靠近的雜役,“哪個敢過來,別怪我不客氣!”

二郎搖搖頭,一雙澄澈的眼瞳眯起來,“那就委屈姑娘了。”

葉央也不廢話,當即迎身而上。她這些年每一天都以殺了庫支敵人爲目標而訓練,與之相比,二郎少了一分決心和狠心,自然打不過她。可葉央畢竟傷了左臂,失血之下行動不便,短時間竟分不出高下,但交手久了她一定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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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的女眷早就避在了一旁,嬌俏少女被幾個家丁護着躲開,沒人敢上去拉架。巧箏咬着下脣看着二人,又低頭瞧地上越來越多的血跡,心急如焚,忍不住喊道:“葉安南,你莫要傷她!”

葉安南?

葉央聽見這個名字,分神之下動作一僵,那頭葉安南一掌擊出,正中她胸口。葉央連連後退,險些站不穩,卻用長劍支撐身體,不肯倒下。

“二郎,你好厲害,也叫那市井奴長個教訓!”嬌俏少女見葉安南贏了,在後面得意歡呼。

葉二郎沒心思回頭看她,只是納悶地盯着重傷少女的臉龐。

她……傷的應該不重,但流了很多血。可爲什麼還不倒下?爲什麼站都站不住了,跪在地上也要擡頭看自己?

葉央受了一掌,不住咳嗽卻仰起臉,眼瞳漆黑,目光銳利像要看進對方心裡,可到底是撐不住。她突然記起來,這具身體只得十三歲,撐不住的。

葉二郎更加疑惑,不由自主地走近葉央,俯下身仔細打量她,對身後嬌俏少女尖利的大呼小叫充耳未聞。

隨着葉央倒下,她懷裡突然緩緩滑出了一樣東西,那是定城城破後,始終帶在身邊不曾離身的。

葉二郎的視線追着過去,總算看清楚——這東西他也有,他們家的人都有。

當年他爹,也就是葉老國公把一塊聖上賜的美玉分作四塊,分別刻上“北南東西”四個字,給了幾個孩子,他自己那塊,就刻了一個“南”。

可這姑娘的玉卻不同,正面是個“西”字,沾染了衣襟上的血,清透美玉染了一絲不詳的顏色,葉二郎顫抖着伸手拿起來翻看。

反面是個“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