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季雲冉也被這駭人的一幕給震撼到了。
季雲冉完全看不出男人的長相,他的整張臉都是血和傷口,而且腫着,男人身上有槍傷,鞭傷,刀傷,居然還有燙傷……這個男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男人卻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爬着,步步艱難地爬向了那個死掉的女人身邊,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他的臉埋在她的胸口,嗚嗚哭泣着。
季雲冉嘆了口氣,走過去勸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你和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只要還活着,還有機會的……”報仇的機會,季雲冉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知道這個男人聽懂了。
男人顯然是把季雲冉的話聽進去了,他艱難的站起來,要抱起地上的女人,可惜他受傷的太嚴重,根本就抱不動。
“我來幫你!”她輕聲說道。
季雲冉便幫着那個男人扶着那個身體已經僵硬的女人,她是學醫的,不知道解剖了多少屍體,她並不害怕屍體,她只是覺得悲傷。
這是一個徹底混亂的世界,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死了,也不過是死了而已,就像是路邊死了一個阿狗阿貓一樣。
這麼想着,眼眶不由的就紅了。
權赫看不下去,對身邊的塔圖命令道,“你,去幫忙!”
“我不去!”塔圖倔強的說道。
“去!媽的,一個個的,老子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權赫今天晚上被氣瘋了,一張口就忍不住罵髒話。
塔圖不敢忤逆權赫,硬着頭皮,接過那個男人手中的女人,男人還不願意,但是他是真的抱不動她了。
“塔圖沒有惡意的,你讓塔圖幫你抱着吧,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季雲冉勸道。
男人這纔不捨得鬆了手。
“我來扶你。”
季雲冉扶住了那個受傷的男人,權赫見不得季雲冉對其他男人好,走過去,硬是將季雲冉給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一行人這纔出了柏名臣的地盤。
李煒一直繃緊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下來,總算是有驚無險。
外面只有一輛車,很顯然坐不開,季雲冉知道這裡權赫說了算,雖然權赫此刻一點都不想和她說話,她還是硬着頭皮說道,“你找輛車送他去醫院吧,他身上的傷很重。”
權赫黑眸蘊瞞了怒火,酸溜溜的諷刺道,“麻衣,你還真是善良,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罷了,你居然對他這麼上心,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你有姚小姐呢,他什麼都沒有了。”
“你……”權赫被季雲冉噎得說不出話來。
季雲冉見沒有人願意給那個陌生的男人叫車,季雲冉把錢包裡的錢全部都塞給了那個陌生人,裡面不少的錢,“你拿去看病吧。想要報仇,總要養好了身體。”
男人猶豫着,倒是沒有把錢還給季雲冉。
權赫看不下去,走過來,把多管閒事地季雲冉硬塞進了黑色的車裡,車子揚長而去,季雲冉扭頭看着。
權赫冷哼道,“別看了,塔圖會照顧他的。”
“謝謝。”聽到了權赫的保證,季雲冉這才收回了目光。
今天晚上的經歷,又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噩夢,季雲冉只覺得疲倦,她想回家,她想爸爸,想小北……
車子很大,季雲冉坐在另一側的車窗旁,兩個人之間離的遠遠的,她搖下車窗,天色漸亮,黎明就要到來,卻照不亮這裡的黑暗。
她要逃,一定要逃出去!
她絕對不要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這個可怕的世界中。
她將頭靠着椅背,眼睛迷迷濛濛的望着車窗外,風拂亂了她的頭髮,有一縷調皮的髮絲在她臉頰上不安分的滑動着。
車內很沉寂,權赫緊抿着脣,沒有說話。
季雲冉閉上了雙眸,在微風的吹拂下,有些昏昏欲睡!
權赫正在想着要如何和她說話,一扭頭就看到她這副昏昏要睡的樣子,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闖了這麼大的禍,居然還有心思睡覺?”權赫吼道。
這麼一吼,季雲冉醒了,睜開了眸子,冷冷的說道,“六爺既然如此討厭我,何必爲了我,把自己的商隊讓給柏名臣。”
“爲了你?你以爲我是爲了你,我是爲了我兒子!”權赫嘴硬的說道。
“……”
“你是什麼東西?給臉不要臉!上次把你丟進蛇屋,你難道還沒有吸取教訓嗎?
麻衣,我警告你,下次在發生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去救你!”權赫發現他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女人是軟硬不吃。
季雲冉被權赫的話到了心頭肉,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是對她好,可是他對也足夠的壞!
“六爺,可以再把我扔進蛇屋裡去。”她悲憤的說道。
“你?”
她不是女人嘛?爲什麼就不能弱一點,軟一點,求饒不會嗎?撒嬌不會嗎?爲什麼總是和自己硬碰硬?
“麻衣,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的,六爺給不了,以後六爺不要問這個問題了。”季雲冉口氣淡淡的,冷冷的。
兩個人的關係僵持着,這麼每天這麼吵架,不是權赫想要的,權赫解釋道,
“珺晗是我表妹,是我舅舅唯一的女兒,我舅舅一家因爲我們家,都死了,就剩下珺晗一個。我答應過舅舅要照顧珺晗一輩子……”
季雲冉問道,“照顧的方式有很多,爲什麼非要娶他?”
“我和珺晗很小,就定親了。我母親的遺願就是我娶了珺晗,給權家延續血脈,而我也答應了我舅舅……我是男人,我沒有辦法背棄自己的承諾和誓言!”
權赫把那些過往告訴了季雲冉,希望她能夠體諒她,讓一步。
但是沒有,這個女人的心腸太硬,他怎麼捂都捂不熱。
“……珺晗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我要是不娶她,她以後該怎麼辦?”
“既然你沒有辦法違背自己的承諾和誓言,又爲什麼來招惹我?你不知道這同樣對姚小姐是一種傷害嗎?”
“珺晗不是你!你以爲她向你這般無理取鬧?珺晗知道你是的女人,對你難道不夠好嗎?是你,一直咄咄逼人,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