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在書房呢!”女人說,“老吳,王書紀來了!”女人朝裡面喊道。
“呵呵呵,王書紀來了,請坐請坐。”吳源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朱大雲跟着王建才的屁股亦步亦趨的,滿臉陪着笑,叫道:“吳部長好!”
吳源生大概五十幾歲,腦門光溜溜的,頭髮油光可鑑。
“王書紀,這位是?”吳源生看着朱大雲問道。
“我大姐家的老貳,很喜歡搞新聞報道。如今是黃麻鎮輔導站的一名幹事。從小就熱愛文字,這小子,我說他是天生和文字打交道的,所以今天帶過來引薦給我們吳部長,看看能不能在吳部長手下當個小兵,接受吳部長的指導和教育。”王建才說。
“哦,喜歡寫是好事。”吳源生摸着滑溜溜的頭髮說,“我當年啊也是喜歡寫寫文章,後來從工廠調到講師團專門寫材料,這一寫就是幾十年啊!現在縣委黃書紀很重視宣傳工作,我們壓力也大啊,人手也不多,小夥子們都拼命在幹啊!所以上次黃書紀也給了我們政策,說要是發現下面有好的人才,先收羅到宣傳部來用,一定要把全縣的報道工作抓上去。”
“呵呵,是啊,所以藉着這個政策,我把大雲帶來給吳部長,希望他能在吳部長的教育下,儘快成長起來,也爲全縣的報道工作盡一份力!”王建才說,轉過頭對着朱大雲,“大雲啊,你可得向吳部長好好學習。吳部長的勤奮是出了名的,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啊!吳部長現在是縣委常委,工作起來日理萬機的,可是他還是忙裡偷閒堅持寫自己的文章,今年還出了一本書呢!我最敬佩的就是像吳部長這樣的人,不管自己的官做得多大,都不會忘了自己的老本行,有堅持,有毅力,更有成績。”
“是啊,經常聽舅舅提起吳部長,請吳部長多多批評指導大雲。”朱大雲在一邊插嘴道。
“不足掛齒不足掛齒,一點小隨筆雜文什麼的,有的發表了,有的啊也就是寫了自娛自樂,我都沒打算出版。我妻子很有心,給我整理了出來,說是要拿去出版。爲了不辜負她的好意,也就順着她吧。”吳源生看着妻子說,臉上卻是一臉的滿足。
“吳部長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好的一位賢內助,看來這個軍功章有嫂夫人的一半還不止哦!”王建才笑呵呵地說。
“哈哈,沒有沒有,我只是閒來沒事,幫老吳整理了一些日常發表在報紙上的一些文章,還有他的一些隨筆,我覺得都挺好的,弄個集子一起收進去,將來老了翻一翻看一看,也可以留個念想不是?”吳源生的妻子過來給大家邊添茶邊說。
這個夫唱婦隨還真是讓人羨慕啊!王建纔在心裡感嘆道。爲什麼自己就娶了個那麼不講理又沒文化的娘兒們呢?唉!
王建才的呼機這個時候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王建纔拿出來看了看,隨手放回了褲腰上。剛剛的號碼是信江市的,看來萬玲秀這個女人已經到了信江市。
“總司令就在召喚你啊?”吳源生笑着說,“看來跟蹤得挺緊密!”
“女人嘛,又喜歡男人做官,又巴不得男人天天廝守在家裡,哎!”王建才說道,但是他立刻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妥,急忙補充道:“所以我羨慕你啊吳部長,你看你們夫妻多和諧,琴瑟和鳴,這餘河官場怕是很難再找到像你們這樣恩愛又有共同語言的夫妻了。”
“我家老吳就這點好,不喜歡出門,沒事就貓在家裡寫寫自己的文章,所以這個官也做不大。”吳師孃笑着說。
這個女人可真會說話。朱大雲一直聽着他們的對話,心裡也有很多自己的看法。不知這對錶面上看起來的夫妻,是不是真的在人後也這麼恩愛呢?
“吳部長,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再打擾了,謝謝吳部長關心,謝謝!”王建才站起來,緊緊地握着吳源生的手,一再表示感謝。
朱大雲覺得很奇怪,吳部長並沒有答應把我借調過來啊,舅舅爲什麼就一個勁兒地感謝人家呢?
來到外面,朱大雲終於還是憋不住,問道:“舅舅,吳部長沒有答應啊!”
“你這個傻小子,這還用說嗎,你沒聽他剛剛說話的口氣,還有我們拿去的東西他也都收下了,這個事情就差不多了,你就等着去宣傳部上班吧!”
“真的?這麼簡單就搞定了?”朱大雲有些吃驚地說。
“簡單?你覺得簡單嗎?”王建纔看着朱大雲說,“你不知道我之前做過多少工作!如果僅僅是今天第一次上門,你就想讓人家直接答應給你辦事,那你可能要多花幾倍的代價都不止啊!想花小錢辦大事,平時就要多進廟門,多燒香!傻小子,要多學着點。”
王建才的那個眼光讓朱大雲覺得有些害怕,他立刻避開望向別處。
“今晚我們就留在信江不回去了,太晚了,我不想再開夜車。”王建才突然說,“我們找個酒店隨便住下來吧!”
朱大雲想不通,爲什麼不回去呢?路也不是很遠啊,開車最多不過一個小時,爲什麼要留在外面過夜,還要亂花錢。但是他不敢說,舅舅說要留那就留吧,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錢。
王建才只顧着開車,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家酒店前面。把車停好,兩個人來到大廳裡,正中間的牆壁上寫着“雲和大酒店”。
“來兩間,一間單人間,一間大牀房。”王建才說。
這就更讓朱大雲不可理解了,兩個男人爲什麼要住兩間房呢?住一間不就可以了嗎?朱大雲看着王建才,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拿着,這是你的那一間206。”王建才把房卡遞給朱大雲,“明天九點在大廳等我。”
“好。”朱大雲本想問問,舅舅你住哪一間,想想還是忍住了,獨自上了二樓。
王建纔拿着房卡,看了看,405。馬上拿出呼機在前臺回了一個電話。
“哥,你在哪兒?”電話裡萬玲秀的聲音還是那麼嬌滴滴的。
“我已經到了酒店。你在哪兒?”
“我在中心廣場逛着呢!你快點來接我吧!”萬玲秀爲了等王建才的電話,一直守在廣場的電話亭邊。
“好,你在廣場東出口等我,我一會兒就到。”王建才掛了電話,馬上就去開車。
今晚,他不僅搞定了朱大雲的事情,更找到了和萬玲秀幽會的好時機。
這個女人,現在讓王建纔是欲罷不能了。就像是吸毒的人,一旦染上毒癮想戒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所謂一朝吸毒,終身想毒,王建才覺得對於萬玲秀,他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而萬玲秀就是那誘人的毒品。因爲每次都是偷偷摸摸見面,所以兩人總是極盡所能地要吃飽喝足,把對方吃幹抹淨,讓彼此筋疲力盡才肯善罷甘休。這樣飽一頓飢一陣的日子,王建才覺得充滿了驚險和刺激,竟然總是在期待着某一刻的來臨,總是在想盡辦法爲彼此見面創造機會,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偷晴的刺激?
第二天,萬玲秀還躺在王建才的懷裡做夢就被叫醒了。
“幾點了?”萬玲秀閉着眼睛問道,“讓我多睡一會兒不行嗎?累死我了!”
“不行啊,你回去再睡吧,我那兒還一大堆的事兒呢?現在都八點半了,我九點半之前必須趕到鎮裡。你先一個人去外面找點吃的,然後往勝利路上走,我一會兒過去把你撿上車,帶着你一起回去。”王建才摸着萬玲秀的臉說。
“爲什麼啊?搞得像個地下工人似的。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吃早餐,然後一起坐車回去嗎?”萬玲秀嘟着嘴有些不高興。昨晚她也是這樣獨自來到信江,打個出租車都花了幾十塊錢呢?明明自己有車爲什麼總是不能讓我光明正大坐一次?怕什麼?
“聽話,按我說的做,沒錯。”王建才說。
“好,我聽你的。”萬玲秀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起牀穿衣先走了。這個男人,是她離婚後抓住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讓她滿意的一個男人。所以她不想逼得太緊,慢慢來吧,你已經是我的菜了,早晚你都會是我的。
王建纔在萬玲秀走後十分鐘左右也下來了。他看到朱大雲一個人正在大廳裡閒逛着,看來這小子很早就起來了。
“大雲,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直接回黃麻鎮。”王建才說完直接去取車。
在路邊攤隨便吃了點米粉,很快王建才就把車開到了勝利路上。他開得很慢,前面有個女人突然向車子招手,王建才把車緩緩停了下來,大聲說道:“真巧啊,萬書紀,你怎麼也在信江?”
“是啊,昨天和幾個朋友過來玩得太晚,現在要回去,沒想到在這兒遇見王書紀了!正好可以搭你的順風車一起回去了!”女人似乎很開心地說道。
“大雲,你下去幫萬書紀開下門。”王建纔對坐在副駕駛的朱大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