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宿主……?」
靜默的時間度過時相當可怕,一個人承受恐懼,死亡的恐懼,等死的感覺實在是太漫長。
雖然,一萬元只是個系統。
但智能賦予了它能跟人一樣體會人情,感受恐懼,畏懼死亡。
“宿主?”鳴白月手一動光團就被她攥在了掌心,血紅的眼瞳慢條斯理的注視着手心的這團東西。
“這個稱呼,吾不喜歡。”
“狗皮膏藥樣的東西也想掌控本神?不過因爲有些事,吾執念許久未能想通,倒是多虧了你。”
少女冷漠着臉,視線落在自己手中,心神一動時手心便泛起淺藍的光芒。
神海之力,是鳴白月修煉的本源神力,金光無力掙扎,只得萎縮而後褪去。
“從現在起,你該喚吾——主人。”
“主人?”
“是的,我是你的主人。從現在起,你就是吾的靈犀蘊藏,天上地下,聽從吾令。”
紅瞳散去,鳴白月白淨掌心捧着個袖珍版的“藍草娃娃”,有手有腳,通身瑩潤的雪藍娃娃,男女莫辨,光瞧着就可愛極了。
“主人。”
“嗯”
頭頂蘭草的娃娃抱着鳴白月的一手中指,笑盈盈地同她的新主人打招呼。
“神之眷屬,賜姓——靈犀。”
“靈犀喜歡主人。”
有名之物,所謂的系統倒是最後便宜了鳴白月。
讓一個能夠穿梭任意世界的系統成爲她的靈寶,這當中煉化的方法和所需要的力量。
從鳴白月睜眼在異世界的時候,第一眼,她就看中了這個盤踞在她神海里“系統”,併爲此準備起來。
要說唯一這異世界當中的“意外”,那個神源體……
歸根究底,不過是鳴白月神海未明,一廂情願的以爲成了他是它。
“信則紅塵之數,愚不,可及。”鳴白月擡手抹去靈犀,收納歸元。
因爲一個凡人損耗神力,突破天道還甘願受戮。
可不就是,愚不可及?
兵主的特殊神力會招致虎視眈眈的古鐘仙族,若是對她亡事起疑,屆時就是一堆麻煩。
還好鳴白月雖然一時頭腦不清楚,但對自己神力一事至今並沒有太多地顯露身手。
……
倒是還忘了。
鳴白月眼色微沉,第一個世界爲了對付一應妖靈,她是曾大張旗鼓使用過力量的。
血紅色的死靈氣,也是鳴白月特有的神力標誌。
“烏合之衆。”
且不說各個世界天道自成,鳴白月早就離開那個世界。即使那些所謂的仇人尋來,也不過一個死字終結,又有何懼。
五日後,
無憂公主出嫁至慕威侯府。皇族大喜,鑼鼓喧天,舉國同慶,明輝帝興之餘下令大赦天下。
一襲嫁裳的無憂公主蓋着紅蓋頭,高貴地端坐於輝煌車軒之上。
一步步踏入婚姻的墳墓。
在天道規定的故事裡,鳴無憂這個人也曾像而今這樣嫁進侯府,只是,與今日不是同一個人而已。
但是結局,應無不同。
本朝公主殿下大婚,加之有聖上貴妃親臨,侯府一整天的賓客紛至沓來,絡繹不絕。
鳴白月乘轎停至慕威侯府門前,待喜娘唱罷,百姓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時,鳴黃的轎簾被一隻乾淨的手拂起。
“白白?”身着紅衣喜服的少年,比那夏日豔陽還要明朗十分。
乾淨稚嫩宛如黃鸝清鳴的聲音,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喜悅,試探還有不確定。
“嗯。”蓋頭下的女子低聲應道。
慕清雨聽着熟悉的聲音,少年眉眼頓時笑的像那春風拂面似的舒展開,伸手毫不猶豫又略帶着迫不及待的,握住了放在自己手心的那隻手來。
紅裳作嫁的公主殿下同一個心智不全的傻子站在一起跨火盆,門口圍觀的明輝國的百姓遠遠瞧着他們,居然會覺得這兩個人的身影,無比合適。
不說郎才女貌了,本來這公主就是個出了名的醜女,再說這侯府大公子是個傻子是人盡皆知的事。
但是慕清雨這人的那張臉確實無懈可擊的美麗。
少年姿容,不是男子陽剛之美,而是公子如山如玉的明淨與澄澈,就連這明輝國最美的舞姬單憑姿色也是遠遠不及他的。
再說的陰.私一點,就這明輝國有多少世家公子,背地裡是有那種愛好的,而他們當中哪個不垂涎這位慕家公子?
以前是不好下手,還有這慕清雨是個邪門的。有很多對他動手的人第二日都會無緣無故的死於非命,死相悽慘,死狀駭人。
但就算是這樣,也還有人前仆後繼,不怕死的做夢都想跟這樣一位美人共度良宵。
只可惜,好好的一個“美人”被個“醜八怪”給惦記上了,慕清雨“嫁”入皇家,就註定往後其他人也就只能望洋興嘆。
侯府南院,紅燭喜蠟,鳴白月一身嫁裳地端坐於牀邊,頭蓋紅綢。旁邊一堆伺候陪嫁的丫鬟婆子。
正堂三拜,夫妻禮成。
鳴白月被人牽引到這裡,慕清雨則依依不捨的半途被慕景燁拉去前面招待客人敬酒。
讓一個心智不全的人待客,這偌大的慕威侯府可真是無人了?
鳴白月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個人族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
只不過搭臺子唱戲,也須得看看本神願不願配合他們。
前堂新郎官兒被上門恭喜來的客人們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灌,慕清雨呆傻,來者不拒。
“駙馬爺海量,來,在下這一杯就祝駙馬和公主往後生活和和美美。”
“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哈哈哈!!”
新上任的戶部侍郎鄭殊舉杯道賀,說話時言辭間卻有輕視之意。
那對面被酒氣薰的少年,面若桃花,眼含燦星,就着酒杯毫不推辭,一飲而盡。
慕清雨今天真的很開心,這一生最開心的一天就是今天了。
當然了,他以後的每一天也會天天都像今天一樣開心。
前幾天宮裡來的嬤嬤跟他說,他如果聽話的話,就可以和白白在一起生活的。一起生活就是說他再不用每天在宮門口等,等也等不來白白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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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白白會和他待在一處,一直,在一起。
慕清雨想,這可真是他此生最幸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