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退?”
“龜殼都裂成八瓣了,那就等死去吧”
鳴白月起身開了窗,陰風頓時颳了進來,吹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宿主,你要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
“本神要逃命”
門裡是出不去了,鳴白月從來想着從這樓上下去,只是看起來,這些妖族雖然只是最低級的連化形都做不到的妖,卻已經開始有組織、程序化的開始行動了。
而這種異象往往代表着,“麪糰子,你能檢測到的能量裡,有沒有格外突出的能量體?”
「格外突出?宿主的意思是?」
“這些妖族裡可能出現了領導人。就像是蟻羣中的蟻后那樣地位的掌權下令者。”
“它的能力,也就不用我來說”
妖族跟魔族一樣,推崇實力至上,是個殘忍嗜殺的種族。
這樣的種族,領導者的選擇也就格外的簡單暴力。
是典型的,誰的力量最強,誰就擁有稱王稱霸的權利。
弱者屈服於強者,依附於強者而活,從身體到思想乃至靈魂,他們一根筋地只認可這一個道理。
麻煩!
「咦?宿主,是有這樣的一個能量體。而且……」
「他們前進的速度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快了許多,這樣下去,時間不足兩分鐘了。」
“還能,是什麼原因”
鳴白月回頭,身後站着的微生雨,一身西裝筆挺,驚人的帥氣與冷漠之勢夾雜着渾然天成的貴氣。
男人望過來時,眉眼晦暗如星,無芒卻同樣吸引人心,乾淨利落的碎髮遮掩了他半邊神情,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餘空想。
“我會,保護你”鳴白月看着這個人的眼睛,不知不覺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宿主……,你是不是被這個人族的美色迷惑了!」
真是平地一聲驚雷乍響,它的宿主剛纔說了什麼?
要逃命?
不是,是要保護這個人族?!!
「天哪!」
「宿主,本系統真沒想到宿主你居然也會跟人類一樣的花癡?」
「這一點都不像你」
「該不會是“白景月”的靈魂在作怪吧!」
一萬元覺得它猜測的有道理忍不住問,「宿主你還在嗎?」
“閉嘴”
鮮豔的血色從手臂上滑落匯入指尖延伸在地面,被一萬元一直唸叨的鳴白月沒什麼耐心。
手臂上的傷口在疼,這具身體沒有多少血可以用,她只能盡力將注意力放在手下的陣法圖上,以免一個不留神繪錯功虧一簣。
“小白……姐姐”
“你這樣,能行嗎?”
微生棠他們的腳下盡是這詭異的用鮮血繪出來的圖案,
彎彎扭扭的走勢,微生棠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師們畫出來的符咒,可沒有哪一個是像小白畫的這樣的。
“不知道”
“沒試過”
“不過你最好別動,否則,滅了你”
這種血之法陣,從惡神鳴白月登位神君之後,就已經很少用到了。
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神君之神力可移山填海,轉眼即是滄海桑田。
無人可輕易決定生死,早已超脫世俗之見,誰又再能逼得她流一滴血?
今天可真是……
越活越回去了!
“你叫我動我也不會動的”
這一地的血,微生棠纔不會傻乎乎地踩上去,看着都膈應……
「宿主,還有最後十秒了。」
“知道”
一萬元在耳邊倒數,鳴白月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一筆勾勒,首尾相連,一氣呵成。
「時間到!」
一萬元數到零,鳴白月踩着空隙持劍一躍上了沙發,門哐啷一聲嗑在了牆上,颶風席捲,整個病房裡的東西被吹的散落一地。
地上的血芒豎起防禦的光牆,隔絕外界的一切喧嚷,像是劃開了兩個世界。
外面的妖族找不見“靈品”一時間焦急躁動起來,微生棠他們則安安穩穩坐在沙發上,沙發四周泛着血紋,雖然看起來詭異,卻能給人絕對的安全感。
“好神奇”
“小白姐姐你可真厲害!”
鳴白月露的這一手,足以讓微生棠文彥他們側目,白景月隨手畫的鬼結界,防禦力度竟然快趕上了老宅那邊老祖宗們留下來的東西了。
「宿主,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血液流失過多,得先止血」
一萬元和鳴白月魂海相連,對於鳴白月的身體狀況,一萬元更直觀。
“謝謝”
鳴白月沒想到這個黑衣保鏢會早早把病牀那邊醫藥箱拿過來,人冷歸冷,還挺細心。
“要幫忙嗎?”
“不用”
鳴白月的手法很快,甚至可以說是熟練。
手臂上的傷上了藥,繃帶綁上,血很快不流了,只是到底繪製結界放血放的太多了,人也越來越昏沉。
“小白姐姐,你看,那是個什麼東西?”
微生棠突然看見了什麼,坐在鳴白月對面的沙發上指着他面前的那一團黑霧。
尖細的耳朵,青面獠牙的異形生物從黑霧裡冒出來,外形像豬像狗又像兔……?
“妖”
“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不就是長的醜了一點,搞什麼外貌歧視?
鳴白月瞟了一眼就將目光放在了自己身邊的人身上,誒,還是這邊看起來比較順眼一點。
「宿主,這個就是能量值高出一般的異象靈體」
「你推測的其他異象靈體的管理者。」
鳴白月輕微的頷首,不用一萬元解釋,鳴白月也能瞧得出來。
半天了就這一個勉強算是化形了的妖族,雖說醜是醜了點,但實力擺在那裡,一看就知道了。
“小白姐姐,那個妖……是不是聞着味兒過來了?”
四不像趴在地上聳動着鼻尖,一步一步地,在逐漸往鳴白月繪製的結界處靠近,
狗鼻子?
還真是,難怪這樣都能聞着味兒找過來。
“過來更好”
鳴白月還嫌人家來的慢,隨手就把手裡的空藥瓶子拋了出去,拋磚引玉。
“你!”
微生棠又驚又氣,氣的是“白景月”引狼之舉,驚的是……
“對不起”
鳴白月頭暈的沒有力氣,誰曾想她不過扔了個藥瓶兒,便一頭差點扎旁邊人懷裡去。
“那那那!!”
文彥也顧不得這個“怪女人”的失禮之舉,後邊那個妖怪虎躍而來,黑霧攪動,眼看着就要吞噬這裡。
“別怕”
鳴白月手撐着微生雨的腿旁邊,另一隻手還死死抓着沙發靠背。
保持着距離,黑眸眼裡悅動着溫柔。
如她所言,結界裡血芒大盛,那隻妖怪在靠近結界時便被這血祭的力量穿透化爲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