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一連忙活三天的北區專案組的大家今天難得不用熬夜。
“譚組長,譚組長!”
譚曉周赦下班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沈淙急忙忙從後邊追了上來。
“沈隊長?”
“這麼着急是有什麼事?”
譚曉還以爲沈淙跑來想說邑山酒店的事,結果,
“請大家吃飯?”
這要求還挺讓人意外,畢竟大家雖然都是刑警但又分屬於不同的市區單位,這次北區專案組協助鶴北市局破案也是爲了節省時間。
“可這兩天大家都累了,趁機會沈隊長還是早點兒回去休息,吃飯大家都混熟了就還是算了吧。”
要平時的話聚會吃飯熱鬧一下還好,可今天好不容易能早點兒休息,譚曉老早就打算好了的回酒店休息。
估計北區專案組的大家也是同一個想法。
“那……,譚組長我們下次再約?”
沈淙“賊心不死”。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像譚曉這樣有女人味又能幹的事業型女人,身邊追求她的優秀的男人肯定也不少。沈淙會動心也在情理之中。
“到時候看吧,短期大家都在忙肯定抽不出時間來。”
「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女人大多都沒有對於的精力去耗費在風花雪月上。」
「所以郎有情,妾無意。」
「人哪,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總是在失去後才追悔莫及。」
(天還沒黑呢,你是毛病又犯了?)
鳴白月倚在監控室走廊的門口,剛好目睹了沈淙相約女主不成失望不已的模樣。話說她一個人都沒來得及感嘆什麼呢,一個破系統居然神神叨叨,真情實感的?
「唉!宿主你是不會懂得。」
「人間自有真情在。你看看剛剛過去的那個人族,我敢保證,他現在一定躲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裡痛哭流涕,哭天搶地。」
(人傷不傷心我是不知道,我只感覺你毛病太深,看來是時候安裝下個殺毒軟件好好的清清你那被垃圾堵滿的腦容量。)
(否則,你一無是處。)
「……宿主,這個世界禁止搞人身攻擊這一套。」
(你算人?)
一個從來只會拖後腿,天天把自己當人看的智能鳴白月還真沒看出來有什麼用。
說起來,鳴白月垂眼間眸中寒氣掠過,這種被不知名的東西捏在手心不可反抗的感覺,真的是太討厭了!
她真的沒有什麼耐心跟這個“東西”耗下去,也不想浪費任何精力在這一類不相干的生靈上。
只是到現在爲止,鳴白月還沒找到辦法解決系統這個隱患。
在鳴白月全神貫注的思考未來的大事的時候,監控室的門開了,一雙西服籠體的長腿邁入鳴白月的視線。
“白斯言?”
“你在這兒做什麼?”
清貴的男人狹長的眼眸裡溫煦一片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兒,“有事找我?”
聽見有人說話鳴白月從思考中抽身,擡起頭“司法醫?對,我有事找你。”
(有筆賬得找他算!)
鳴白月磨刀霍霍向豬羊,面上不顯,心理已經盤算着到底該怎麼跟這隻兔子算賬?
“進來說?”
“不用。我說完了就回去。”鳴白月纔不想擱監控室裡浪費她寶貴的睡覺時間。
“我想問問司法醫,你那件衣服是到底是我不小心弄髒的?還是它早就髒了?”鳴白月開門見山的問,
“什麼意思?”
清眸流轉,貴氣的男人毫不意外鳴白月問出來的問題。
早上的時候,本來答應她的糖醋排骨給曉曉吃了,還以爲憑她的性子會很生氣的,司雨澤也早做好了給她道歉的準備。
只不過,
“那件衣服不應該早就掉到地上,早就髒了你還故意叫我賠?我一個月沒幾個錢,自己都窮的叮噹響,要喝西北風了你還坑我,你個……”
(臭兔子!!!)
鳴白月是真的很生氣的……。
“對不起。”
“嗯?”鳴白月有點兒幻聽,她聽見什麼了?
「宿,宿主?」
「反派是在跟你道歉?!」
秒天秒地,最後摧毀這個世界的反派居然跟宿主道歉說對不起?
一萬元激動得很,鳴白月自己本來也是準備了好多罵人的經典臺詞。結果她都還沒來得及發揮,兔子竟然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知錯就改還是一隻好兔子的,鳴白月有的時候對某一個存在,其實是很大方的。
“既然你都說對不起了,那你的衣裳那件事就,”
“白斯言,我說對不起是早上曉曉不打招呼就吃了你的東西。不是因爲衣服的事。”司雨澤很嚴肅的更正鳴白月的說法。
“……你?”
“我跟曉曉是朋友,她性格大大咧咧慣了所以有的時候看起來會有些失禮,但她本人無心。”
「宿主……?」
漆黑的眼瞳,鳴白月安安靜靜的看着司雨澤解釋。人族泠泠輕輕的聲音。聽着,可真冷啊。
“所以,白斯言。那糖醋排骨我改天給你重新做一份吧。”
這還是頭一回司雨澤有記憶以來,除了工作以外,跟人說話最多的一次。比在他一直以來心動喜歡的譚曉面前說的話還要多。
司雨澤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做出這種反常的舉動。只是,他好像很不喜歡看見那雙漆黑的偶爾泛金的眼睛裡,流露出的不快樂。
好。
鳴白月笑着答應。這肯定的答案司雨澤聽着卻總有些不安心。
女孩虛無縹緲的回答,就像永遠不知道會在哪裡落地的蒲公英,被風吹走,一路遷徙。
儘管,它總會有降落的一天。
逐漸灰暗下來的走廊的感應燈亮了。
鳴白月轉身離開的時候司雨澤突然叫住了她,“司法醫,還有事?”
女孩回頭疑惑地看着站在監控室門口男人,隔着五六步的距離,司雨澤已經看不真切燈下女孩的表情。也不知道,只是剛纔“白斯言”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
就像他曾經做過的一株動靜脈血管鑄型標本,青紅二色分離時產生的一系列變化。最後疼感到達末梢。
“白斯言。”
“怎麼了?”鳴白月奇奇怪怪的看司雨澤突然跑到自己跟前。
“白斯言,你,還喜歡吃什麼?”
“……?”
“不是說要賠罪,你還喜歡吃什麼?”司雨澤解釋了句。話都問出口了,雖然也不是司雨澤自己的本意。只是,現在自己好像有點兒昏頭。
“你跟我說了,等我有閒時間了就可以抽空做給你。”
“哦,那個啊。”鳴白月還以爲是要說什麼,也是了。
“不用,司法醫有忙的就先忙,做飯的事緩緩就緩緩,不急。”
“……那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司雨澤本身的性格也不允許他再做什麼死纏爛打的事。
況且,他們都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