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攝政王那院中,她豈不是受攝政王的監視,到時,她還如何辦事?
心中恨着,卻是擡起一張猶豫的容顏:“這……雖說臣女賜婚與攝政王,可終究未成婚,只怕這……”
“謝小姐這會兒來立什麼牌坊?這一路行來,你與王爺同吃同住,甚至於深更半夜都能上門送薑湯,這早晚都是一家人的,還怕別人知道不成?”寧夏一聲吡笑,那尖酸刻薄的語氣,可真是與那妒婦貼切的很。
這話,只能關起門來說,換作誰,都不會在外人跟前,揭自家的短;更何況,王爺對王妃無情,對王妃更是沒有一分的好臉色;在謝雅容看來,王妃是絕對不會將這些說出來的,畢竟落王妃自個兒的面子。
可是,謝雅容萬萬想不到的事,王妃非但說了,還是當着寒王和小公主的面說的;還是帶着那種輕視嘲諷的語氣說了出來。
謝雅容一聽這話,那臉上盡是委屈的模樣,咬脣垂眼之間,見小公主面上除了好奇,沒有厭惡之時,那眼中,瞬間儲滿了淚。
再次擡眼時,謝雅容那絕色的容顏之上,便是說不出的痛楚:“王妃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惡意中傷臣女?這一路來,因着王妃的中傷,臣女揹負了多少的壞名聲?
臣女身子骨不好,王爺心疼臣女身邊的丫鬟被人惡意傷之,這才與臣女同車而行;臣女也知曉這讓王妃不滿,故此對於王妃的中傷沒有反駁一句;可如今,王妃是要將臣女逼死才高興嗎?”
逼死?
倒是想將你給逼死啊!問題是,你有劇情大神的庇護,你不容易死啊!
勾着嘴角一個冷笑,寧夏倒是把這惡毒妒婦的身份給表現的淋漓盡致。
那段幹雪慧見二人這模樣時,心裡頭直接就偏向了謝雅容。
不管怎麼說,謝雅容給她的感覺很好,且謝雅容煮茶的功夫讓她喜歡;可這什麼攝政王妃,就刁鑽的多了,她不喜歡!
“皇帝哥哥,雪慧如今在很用心的學心禮法,雪慧6歲之時就說過以後要嫁給皇帝哥哥的,等到雪慧學會了煮茶之後,也好煮茶給皇帝哥哥喝啊。”說話時,段幹雪慧甚是天真的走到小皇帝的跟前,見到小皇帝面上沒有笑容時,有些怯生生的拉着他龍袍的袖子。
“皇帝哥哥,雪慧在很努力的學習北煜禮法,前年皇帝哥哥來時,說過只要雪慧乖乖聽話,將來就會娶雪慧的。”
寧夏聽完這話時,忙低下了頭,怕自己臉上的笑意觸犯了這兩個上位者。
聽說現在的小公主才八歲,那麼,6歲的時候小皇帝就是8歲,真是應了那一句:咱們都不是兩三歲的孩子了,說過的話,自然是要作數的!
輕輕擡眼,瞧着小皇帝那臉上閃過一抹惱色時,寧夏死死的掐着掌心,半分不敢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來。
看來,這小公主,是個讓小皇帝頭疼的人物!
正在想着,便聽到小皇帝說道:“雪慧真是越發的天真可愛了。”
天真可愛,寧夏心道,這小腹黑也真會叉開話題。
小皇帝說完,轉眼看向謝雅容:“既然公主與你學煮茶之道,你每日伺候攝政王之餘,便抽些時辰出來就好。”
這意思就是,謝雅容必須與攝政王住在一起的了。
雖然小皇帝不知道寧夏此舉的目的是什麼,可眼下逍遙王與他合作,也就不會自尋死路多生事端。
謝雅容見此事無法再改,只得咬牙說道:“皇上,臣女……”
“回京之後,便將你與攝政王的婚事辦了;這一路上你也多費些心思,好生的伺候着攝政王。”小皇帝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見寧夏擡眼看來時,與她說道:“朕還有事與寒王商議,榮王妃且與謝小姐退下!”
“是!”
寧夏走的神情平靜,謝雅容面上難過,心中卻是發着狠;那小公主見謝雅容走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皇帝,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從那屋子裡出來時,寧夏裹了裹身上的袍子,這天兒,怎麼一下就冷了起來?
見着謝雅容一臉陰鬱看來時,寧夏嘴角一勾:“聽說王爺傷了之後,脾氣越發的急燥,謝小姐這一去可得小心着些,不然被什麼東西給傷着哪兒了,可是划不來的。”
說罷,在謝雅容那發狠的目光中,帶着丫鬟離開了。
直到出了那院子,寧夏這才停下步子,若有所思的擡眼看向天空。
今日的天色倒是難得的好,雖說是冷,卻是沒有下雪,這天空,也跟洗過似的,白雲飄的甚是好看。
秋怡見寧夏面色有異時,忙上前將方纔發生的事給細細的說了一遍。
秋怡說完了,寧夏這才搖頭一笑,那苦笑之中,有幾分的諷刺,也有幾分的無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劇情大神,向來都是那麼的執着;哪怕她改變了劇情,它還是讓謝雅容留了下來。
這也是她剛纔順着話讓謝雅容留下的原因。
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讓寒王來說項,也就證明,這劇情大神又出來作怪了。
還真是跟莊映寒一樣,時不時的冒出來,真真是個要人命的存在!
“主子,咱們如今要怎樣阻止她?”秋怡見寧夏那苦笑時,不由的問着。
寧夏搖頭:“咱們連她到底想做什麼都不知曉,如何阻止?待查清了再說也不遲。”
說話間,擡步往外走着,走到那小道之上時,只見着一隊人馬大步而來。
前頭的人,身着沉紫色袍子,外頭是一件黑色的裘衣披風;那面容剛毅之中透着三分的肅殺之氣,濃眉微挑,雙眸甚是有神。這模樣,倒是與北宮榮軒不相上下,就連那臉上的神情,也有幾分的相似。
那種自信偏自負的神情,那眉眼之中的傲氣,一眼就讓人覺得不甚舒服。
在這男人身後,是一個身着淺褐披風的男子,男子生的俊逸,帶着幾分的儒雅之氣,那眉宇之間,透着淺淺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柔和之感。
跟在這男子身邊的,是一個妙齡少女,只見那女子生得一張鵝蛋臉,柳眉微掃,一雙杏眼甚是好看,小巧挺立的秀鼻之下,那櫻桃小口兒不點而豔。
五官輪廓甚是美豔,再加上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整個人往那兒一立,便是一道惹人眼目的亮麗風景。
此女雖是不及謝雅容的傾城絕色,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絕美之人。再給兩年的光景,只怕這樣貌,輸不過謝雅容。
看着這女子,寧夏那眉宇不由的一收,看來,事情來的,比預計的快!
幾人走來之時,便見着那少女身後,是一名身着淺墨色衣裳的男子,男子樣貌亦是不俗,或者說,這一行的男男女女,都是容貌氣質過人。
在這幾人身後,是四人所擡的軟轎,這幾人擡着軟轎,步履穩健,就連那簾子上的流蘇,都只是輕微的晃動。
幾人越發的近時,寧夏與秋怡打了個眼色,三人便是退到一旁,等着幾人先過。
那幾人經過之時,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那女子更是一眼都未曾看向寧夏,目不斜視的往前方而去。
當那女子走近之時,寧夏打量了她的穿着;只見她淡粉色華衣裹身,披着白色外袍,這外袍之上,披上一層輕紗。
這層輕紗挽迤三尺有餘,經過之時,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
直到那拖在雪上紗的徹底離了視線,寧夏這才搖頭無聲一笑。
這是來做什麼?免費給雪域皇宮拖地板的麼?要真是這樣,她可得請這姑娘去屋子裡坐坐,這樣可省了下人好些的事兒!
正在想着,那四人擡着軟轎從眼前經過,也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爲,那好好的軟轎,竟是在這會兒斷了一根擡架,那軟轎之中的人眼見就要被摔的極慘,卻在此時,擡轎的轎伕,一手託着那架子,四人極有默契的將那轎子給放了下來。
“主子,架子壞了,屬下這便去尋軟轎來!”
那立於轎前的男子沉聲請示,半響之後,一隻手挑起了簾子,只見那手,手指修長,肌膚光潔如玉,就是這一隻手,就能看出,這人是何等的姿色。
當那手慢慢的掀起簾子時,寧夏只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抑制不住的抽氣聲。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許是上天忘記了這世間本無完人之說,這纔將此人給遺漏。
只見那精雕細琢的容顏之上,那雙微微泛着疲乏的瑞鳳眼微微一挑,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挑出一個三分壞笑,七分勾人的弧度。
剛柔並濟的面容,此時顯得頗爲蒼白,本該是紅豔的脣,此時亦是透着令人憐惜的病態之色。
雖說之前看過畫像,可此時真個看着此人的容貌之時,寧夏那眸子,亦是不由的一閃。
“可是到了地方了?若是到了,我自個兒下去便好。”
那厚薄適中的脣一張一合之間,聲音就似一道電流傳入耳中。
這聲音,微微的啞,卻如同是那磁石一般,引的人心中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