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芳16,尚未擇夫;看來,宇文瑾是用美人計了。
“不過,他倒是夠大膽,居然明目張膽的帶着染九而來;染九在江湖上,名氣不小;如今染九光明正大以宇文瑾義弟的身份而來,只怕是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這個詞倒是合適的很。
儘管染九多行不義,可說到底,誰也沒個真憑實據在手裡頭;就連幾次刺殺小皇帝,都是沒留證據;就算小皇帝對染九咬牙切齒,欲除之而後快,也只能眼睜睜的瞧着染九入京,大搖大擺的進出皇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今日皇上了卻一件心事,對我二人倒是有利。”雖然,北宮逸軒會因此忙的不可開交,至少,讓小皇帝正常了。
二人說話之間,宮人來稟,宴會開始了。
御書房
凌羽豐跪於正中,將御花園之事如實稟報。
小皇帝聽後,笑了一聲;這一聲,沒甚情緒,也不知是喜是怒?
“她想與他做神仙眷侶,他想與她一世修好;既然如此,朕也不必再去滲和了;說到底,只要他們把事兒處理好,不給朕添麻煩,就隨着他去吧。”
死個宮女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飲毒酒也不是肆意挑釁;那人不過是想告訴他,莊映寒是有人護着的罷了。
既然那人心思都在女人身上,他也沒必要再與他們浪費心思;如今兵符在手,他可是有許多事忙了!
凌羽豐聽此,暗自鬆了口氣:“是!”
待得起身之時,太監前來稟報,“皇上,開宴時辰到了。”
宴會,無非就是吃吃喝喝,聽聽曲兒,看看舞;各府千金揮盡本事,只求提高自身的價值,爲將來謀個好夫家。
田曼雲如今已是五皇妃,不需要再爲自己提什麼身價;她也向來聰慧,知曉什麼時候該展露風華,什麼時候該掩鋒芒。
比如此時,各家千金奉承之時,坐於左側的田曼雲淺笑推脫,偏偏又讓人心裡舒坦。
寧夏含笑看去,二人目光相對之時,田曼雲朝她微微點頭,寧夏回之一笑。
絲竹停,舞姬退;小皇帝坐於上位,俯覽羣臣。
衆人只覺那目光掃來之時,凌厲的很;這目光,讓人垂眼淺息,不敢言語。
“方纔又來了摺子,江南水災氾濫;如今災民羣涌入京,不知諸位愛卿,有何良策?”
此一問,本就安靜的宴廳,更是落針可聞;衆人垂首不語,就連呼吸亦是不由的放輕。
此等宴會,提朝堂之事,實乃不妥!也不知小皇帝爲何發問?
若說自在的,自然是萬事不理的周宇鶴;只見那人飲酒一杯,佳餚一口,甚是愜意。
北宮逸軒握杯未飲,那目光就似落入酒杯一般,令人瞧不出情緒來。
小皇帝的目光,轉到了面色平靜的寧夏身上;瞧她神色絲毫未變時,眸中閃過一抹深意。
感受到小皇帝的目光,寧夏一擡眼,與之相視。
本以爲那人會說出什麼事兒來,沒承想一開口,卻是風馬牛不相及之事。
“明日大宇二皇子,大宇四公主便入京;二皇子有逍遙王招呼倒好,四公主卻是無人相待;宮中女眷只得太皇太后,安寧郡主已嫁五皇子,如今看來,只有安國郡主能相待一二。”
此話一出,寧夏放下手中茶杯,“安國遵旨。”
明明是說着災情之事,提了一句,沒問出答案,倒是給寧夏和北宮逸軒丟來了兩個人,這真是讓人猜不透小皇帝所想。
待得絲竹再起,舞姬獻藝之時,田曼雲轉眼朝寧夏看去,而後起身,出了宴廳。
寧夏轉眼一琢磨,便是起身跟了出去。
三個男人瞧着二人離去,均是一副沉思模樣。
“田曼雲見過安國郡主。”
柳樹之下,田曼雲行了一禮,寧夏忙擡手相阻,“安國如何受的起皇妃之禮。”
田曼雲擡眼看去,見寧夏面色平靜時,淺淺一笑,“若非郡主相助,我又如何能坐上這皇妃之位。”
“皇妃天生貴命,亦如璞石藏玉,自是能坐上皇妃之位。”
二人之談,不過嘴皮功夫;田曼雲瞧着寧夏不提關鍵,只得主動說道,“當初謝雅容與我相商,利用宇文瑾完成大計;雖說我只聽令於謝雅容,與宇文瑾未曾相識,可終究宇文瑾知曉此計有我參與,如今我已是殿下之妻,此事只怕……”
只怕,此把柄會受人利用!
雖說對幾人之事不清楚,可宇文瑾和寧夏之間有過節,這一點,田曼雲還是看的明白的。
如今宇文瑾忽然而來,田曼雲自是怕宇文瑾用當初之事,威脅於她。
寧夏瞧着田曼雲目帶憂色時,緩聲說道:“時至今日,你以爲五殿下還不知曉當初之事,乃你我算計?你也毋須擔心宇文瑾耍什麼花樣,若你信的過我,待宇文瑾或謝雅容對你威脅之時,傳信於我便好。”
“謝雅容?”田曼雲一驚,“她不是已經死了?”
死?身爲女主,哪兒有那麼容易死的!
方纔她就在琢磨着,大宇四公主前來,指不定到時會冒出個雙生子來!
一個混淆視聽,一個完成大計!
“此事你毋須多想,我自有應對之策;你需謹記一點:切莫受人威脅,便行出抱憾終身之事。”
瞧着寧夏平靜的模樣,田曼雲也跟着放鬆了下來,“多謝郡主提點。”
不管怎麼說,參與此事的,不止她一人,只要寧夏能將此事攬下,對她而言,便無害處!
二人又是淺語一番,便一前一後回了宴廳;散席之時,小皇帝放下酒杯,看向寧夏,“明日四公主便入京,安國郡主隨朕到御書房。”
一聲令下,寧夏自然起身跟了上去。
初春之夜,依舊寒冷;屋中火盆升起暖流,散去一身的寒意。
小皇帝坐於桌後,瞧着晗首恭敬之人。
一揮手間,宮人退盡,小皇帝這纔拿出摺子,丟到桌上,“江南一帶,水災成患,地方官員卻是壓下不表;非但如此,不少官員上摺子舉報逍遙王與地方官員狼狽爲奸,私吞賑災銀糧,更是煽動災民進京生事;對此,安國郡主如何看法?”
桌上摺子,十本之多;寧夏脣上一緊,晗首回道,“安國不過一介女流,對朝中之事並不知情;至於舉報之事,安國更是不知;若皇上心有疑惑,不如直接問逍遙王。”
前些日子才提了災情之事,既然逸軒信誓旦旦撇清了關係,就不該再受牽連纔是!
若真有摺子舉報,只有一個可能:北宮榮軒在暗中搞鬼!
很顯然,如今這些舉報的摺子,成了小皇帝發難的由頭。
若非今日得了兵符,只怕此時北宮逸軒已被軟禁。
“安國郡主言之有理,朝中之事,你一介女流自是難以知曉;不過……”
話頭一轉,小皇帝起身,擡步而來;那人步子停於五步開外,這才接着說道:“不過,江南水災成患,如今宇文瑾和染九突然來訪,朕心甚憂;朝堂之事,已讓朕心力交瘁,對於旁事,朕已是無力相管,安國郡主可是明白朕的意思?”
寧夏忙垂首回道,“安國明白!皇上,安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恩准。”
“不情之請?”小皇帝面色微轉,“安國郡主今日的不情之請,似乎是多了些。”
此話一出,暗藏帝王之怒,屋中寒意亦加了兩分。
寧夏垂眸一動,面上一副惶恐模樣,朝他行了一禮,“皇上恕罪!此求乃安國小小心願,對於安國而言,實在難爲;對皇上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二人的立場,從開始的相互懷疑,相互算計,到後來的針鋒相對,相互作戲。
如今事已明,立場已定,自當分清君臣之禮。
再次面對小皇帝,寧夏不住的對自己說着君臣綱常;力爭做一個本份的臣子,不要在他面前算計旁事;否則,今日投誠之舉,便會化作算計之心。
寧夏擺正了立場,小皇帝自然對此十分受用;瞧着寧夏垂首恭順模樣,這纔回到位上,沉聲說道:“既是舉手之勞,安國郡主說來聽聽,朕且瞧瞧,是何等小事。”
“回皇上,此事不論國情,只提情份,便是小事;若是行事不周,扯上國論,便是大事。”
御書房,寧夏說出一已私願;宮門之處,北宮逸軒立於車前,等的幾分煩躁。
若非寧夏離去時,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真會忍不住尋藉口去御書房守着!
雖說如今已成定局,可到底皇上心思重,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尋着藉口生事端!
焦急的人,瞧着心上人安然而來時,終是鬆了口氣;待得二人上了馬車,往莊府而去時,北宮逸軒這才一聲輕嘆,“皇上許了?”
“自是許了,皇上派暗衛相護,往來信件亦是送到莊府。”
對於周宇沫,凌羽豐無力而有心,也不失爲一份情意;寧夏是沒人相助,周宇沫身爲東周公主,又是周宇恆的親妹,此事自然不好辦。
所以,與其擔驚受怕讓人懷疑,不如直接與皇上言明;以二人姐妹情誼爲由頭,讓皇帝派人去保護着;待周宇沫回了東周,也算是有幾分面子,不至於回去之後,受人嘲諷算計。
(加更到,求月票,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