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把宣夏當成透明人的男人,直到此刻纔像真正注意到她一樣,粗聲問她:“幹什麼?”
語氣跟昨天抓人的時候很像,不過仔細聽的話,又有點不同。
宣夏衝着他笑笑,指了下里面被綁的安琪三人:“那就是新來的陌生人?爲什麼要綁起來?”
男人隨意一瞥後說:“他們有暴力傾向,只能先捆起來,等祭祀完成後就好了。”
說完,不等宣夏再問什麼,他繞過宣夏的阻攔踏進了山洞裡。
男人一踏進去,身上衣服頓時就變成了昨天祭祀時的那身。
這畫面就跟動畫裡的變身似的。
宣夏原本正在想男人的話,等看見他這變化後,宣夏眉毛一擡。
這時什美走到宣夏身旁,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那幾個新來的,你認識的吧?”
宣夏點頭,不做隱瞞的承認了。
什美說:“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是今天的祭品。”
不是今天的祭品……
但說不定就會成爲明天的,或者是後天的。
宣夏琢磨着她的話,又笑了下,手指點了點還在嘰歪不停的謝芸:“那個最吵的,倒是可以成爲今天的祭品。”
什美懷疑的看了宣夏一眼。
還沒說什麼,率先進入山洞的領頭看什美沒有跟上,又轉過身來催促她。
什美應了聲,略過祭品的話題,又對宣夏說:“你們不想進去的話,可以不用進去。”
說完又轉頭去尋找周時清,眼神裡的情緒說不清。
宣夏看着她的動作,腦子裡突然想到常曦的那句:她超愛。
要是她真這麼戀愛腦就好了。
“什美。”領頭的男人又催了,因爲什美遲遲不進去,他又退了回來兩步。
什美隨即收回視線,垮着臉踏入了山洞裡。
宣夏看着她走進去,但她倒是沒有任何變身效果。
祭祀前的準備工作還沒忙完,看樣子還要忙一會兒,宣夏想了下,沒有跟着進去,而是衝安琪打了個稍等的手勢,轉身找常曦和周時清。
周時清被常曦攔在昨天的位置,宣夏一靠近,他就說:“我聽見個聲音,有點耳熟。”
“嗯。”宣夏把謝芸安琪顧隼三人告訴了他。
周時清眉頭一皺,下意識就問:“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宣夏攤了下手,“不清楚啊。”
這個問題如果問本人,肯定回答不上來。但宣夏是知道,只是現在講這個,根本毫無用處,還是接下來的事比較重要。
她很想看看今天的祭祀過程。
“好了,我們也進去吧。”說着,宣夏就要進山洞裡去。
常曦喊住她,指着昨天她畫過符的山壁:“不畫符嗎?”
宣夏白眼一翻:“你準備埋誰?”
常曦一點就通,也正因爲如此,她很不開心的把袖子一甩。
不過不開心歸不開心,還是很老實的跟上了宣夏的腳步。
等周時清進到山洞,三個熟人表情又一愣,這下謝芸是徹底安靜了。
不過宣夏覺得謝芸能夠安靜下來,不只有周時清的功勞,可能也有什美的。因爲在她進來的時候,她看見什美就站在謝芸面前,對她說了些什麼。
反正什美說完,謝芸整個人就有點傻眼狀態。
可能是要把謝芸當祭品的事?
不過宣夏並不在意。
什美看他們進來了,不再同謝芸說什麼,轉身去了另一邊。
宣夏則像交接一樣走到了安琪他們跟前,先看看他們,又看看左右把守的人,然後蹲到安琪身邊,開始給她鬆綁。
安琪看見宣夏靠近,抑制不住的情緒激動,但宣夏靠太近,她又想要躲開。
宣夏懂她這種反應,是在擔心連累自己。
於是她衝着安琪安撫的笑笑。
幾乎是宣夏一有動作,守在旁邊的兩個男人就注意到了,不過他們只是稍微皺了皺眉,也不說阻止宣夏的動作。
宣夏安全解開綁住安琪的繩索後,不忘記言語安撫:“不怕不怕哈。”
得到自由的安琪眼淚汪汪,但還不忘壓着聲用氣音問宣夏:“宣夏,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你沒事吧?”
宣夏笑着回:“沒事。倒是你,你沒事吧?”
安琪快速搖頭。
跟過來的周時清見狀,依樣畫葫蘆,也想去解開顧隼的繩索。
但還沒等他碰到,就被倆男人給攔住了。
“不要碰他,他有暴力傾向。”
“小心被攻擊。”
破案了,原來他們被綁是因爲顧隼啊。
“暴力傾向?什麼暴力傾向?”周時清並不是那麼好阻攔的,他皺着眉,看倆男人的表情像在說他們放屁。
就周時清對顧隼的認知,說他有暴力傾向都比說顧隼有暴力傾向靠譜的多。
原本顧隼他們三個聽不懂這裡人的語言,但這一刻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聽得懂了。
顧隼在聽見他們說自己有暴力傾向時,不可避免的神色尷尬了下。
他那根本不是暴力傾向,分明是正當防衛好不好?
這時,宣夏也問安琪:“怎麼回事?”
安琪壓下諸多的疑惑,趕忙解釋了下前因後果。
他們三個是一起出現在這裡的,一睜眼就在海灘上,正沒頭緒呢,迎面就遇上了這些人。
因爲兩方語言不通,對方人又多,顧隼就肩負起了保護女生的責任。
隨之就發生了一點點小的肢體衝突,然後他們就被捆綁起來,帶到了這裡。
安琪大致說完後,又偷偷補上一句:“全都是謝芸,一看見人就大呼小叫的,這些人才會對我們出手。”
宣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另一邊的什美和領頭男人一直注意着這邊,眼看似乎有什麼事,一起走了過來。
“怎麼了?”領頭男人問倆個看守。
其中一個看守說:“他想解開繩索。”
領頭的男人皺眉看向周時清,周時清同樣表情回視回去。
兩人就這麼互看了會,最後是男人先開口:“他有暴力傾向,會傷人。”
“都是誤會。”宣夏接過話,“他只是爲了保護身邊的人。”
男人不說話,但從神情上看,並沒有把宣夏的解釋聽進去。
宣夏正打算再說點什麼,什美在旁邊拉了拉領頭男人,細聲細氣的說:“就解開繩索吧。”
領頭男人考慮了幾秒,然後轉身離開。
他一離開,倆看守也跟着走了。
不用說,大家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周時清第一時間替顧隼解開了繩索。
“謝謝。”顧隼感激的衝周時清和宣夏點點頭。
解完顧隼的繩索後,就該輪到謝芸了,但宣夏和周時清看了看她,誰都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他倆不出手,安琪和顧隼更不會主動了。
謝芸等了會兒,一看這幾人都沒打算給自己解開,臉色頓變。
剛張開嘴要開罵,另一邊,老嫗用着蒼老的聲音說:“儀式開始——”
隨着老嫗的話落,洞裡的篝火一下被點燃,同時洞裡不知道哪個角落也傳出了長短不一的“嘶嘶”聲。
也是這詭怪的“嘶嘶”聲,一下子掐滅了謝芸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