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的場景再次上演,雖然沒有聲音,但是他已經可以想象那些千篇一律的對話。
景言,果然是如許多人所說一般的狠角色呢,似乎從來都不會是受傷害的那一方。
安啓哲站在Never Land,隔着小小的玻璃窗,看着她和段恆調笑,雙手撫摸他的臉,帶着有些壞的笑靨,然後,搶過他的酒杯,偎進他的懷裡面對顧綺欣,一臉勝利的姿態。
脣角有模糊的笑意,夾雜着苦澀。
這纔是初見那時的景言,與他有關的東西,早已只剩過去的那些回憶而已。
現在想要挽回,會不會太遲了?默默地轉身離開,很多的東西,已經沒有必要了。
“喂,顧綺欣挺難纏的,你自己要小心點!”段恆認真地叮囑,但是眼中已有醉意。
“嗯。”景言冷淡地哼道。
“別漫不經心的,小心吃虧!”段恆皺眉。
“難道你是在關心我啊!”景言誇張地一臉感動湊近他。
段恆剛要說什麼,眼尖地瞥見可可匆匆走近酒吧,立刻推開了景言,迅速地奔到可可面前,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語音中有絲難察覺的焦慮,“可可!”
有異性沒人性!被推開的景言一陣怨念,然而她還是不得不承認,段恆上前拉住可可的那一瞬還是很有些霸氣和帥氣的,不然周圍也不會立馬響起小女生的花癡驚歎。
可可用力掙開了段恆的手,神色冷淡,“你放開我!”
“我有話要跟你說!”段恆隱忍着,近乎低聲下氣地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該說的我已經說清楚了!”可可瞪着他,似乎還是沒有氣消。
“哇,你看你看,那個以前是洛維的女朋友,現在居然也跟段少糾纏不清啦!”周圍閒話聲音大的不僅是景言,連可可都可以聽見了。
“段少果然是很有本事啊,他是不是和人家樂隊過不去啊,一連追到了幾任女主音,剛剛不是還看見新舊兩任女主音在那邊對決嗎?哦,魅力實在是太大了!”
“少花癡了!唉,洛維果然還是沒有段少厲害啦,自己的女朋友都被段少搶走了,你們說,他會不會是因爲女朋友被撬,然後傷心欲絕纔會把頭髮都剃光的啊?”
“啊,好可憐啊!洛維太冷了,所以才留不住女朋友的吧!還是他有什麼問題啊……”
景言在一邊聽着幾個八卦女的分析,對於她們的發達想象力簡直想要拍手以示佩服了。
“夠了!”在一邊完全聽不下去的可可衝過來,重重一掌拍上吧檯,“誰準你們這樣說洛維的!”
“你都敢背叛她了我們有什麼不能說,自己水性楊花還有臉指責別人!洛維好不幸啊!”有潑辣的女生回道。
“你住口,少胡說!”可可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段恆的抑鬱更甚,一把拉過可可,“喂,他都不要你了你還替他說話!”
“他要不要我關你什麼事!”被這句話刺痛的可可本能地吼道,“你們都給我聽着,是我牧可可配不上洛維,是他要跟我分手的,和這個人渣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牧可可從頭到尾心裡都只有洛維一個!”可可真的氣急了,幾乎是口不擇言地說。
緊接着是一陣極其詭異的沉默,景言搖頭嘆息着,幾乎可以感覺到段恆心在滴血的聲響。
段恆深深呼吸,忽然就眼神深濃地緊緊盯着可可,輕柔又詭異地對她說:“你再說一次?”
“說……就說……”可可本來氣鼓鼓的,但是見他神色有異,忽然間就沒了底氣,“我——”
“你還真說!”段恆忽然就暴怒地吼。
“是你讓我說的,你一下這樣一下那樣到底想幹什麼?”被猛然打斷的可可嚇了一跳,也忍不住吼了出聲。
“我真是個白癡!”段恆低咒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生怕自己下一秒便會掐死眼前的人。
景言看着可可一臉悵惘的神情搖頭嘆息,有些人要開始迷惑掙扎了,一般,這就是心動的徵兆了!
週六照例是演出時間,所以景言和可可天色剛暗便到了酒吧,而可可明顯的黑眼圈則說明她昨夜肯定沒有睡好。
“呀,二師弟,你被人打了?”杜榮一踏進Never Land便誇張地叫道。
“你給我一邊去!”可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們外語專業也太苦了吧!”杜榮嘆道,“居然這麼累!”
“我看恐怕是心比較累吧……”景言有意無意地調侃。
“言言,我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可可有些鬱悶地說。
“咋地了,被人煮了?”杜榮不知死活地繼續耍寶,再次換來可可一個冷冷的白眼,只得噤聲。
“景言!”一個低沉急切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景言瞬間臉色一變。
杜榮和可可聞聲同時回頭,是個陌生的男生,一臉的憂心和焦急,盯視景言的目光心痛萬分。
“跟我走!”男生沒有多說,徑直上來拉景言。
景言完全不顧會傷到自己地用力掙扎,激烈的動作看得人心驚肉跳,可可擔心地忍不住叫:“言言……”
杜榮伸手製止,直視男生憤怒又心疼的眸子說:“喂,你有話可以說嘛!”
“我和他沒什麼好說!”景言狠狠甩開男生僵住的手,仰頭冷冽地看他,“如果你說出任何一個我不想聽的字,我就會消失!讓你們這些虛僞的人再也找不到我!”
聞言,男生所有的氣勢都軟下來,他痛苦到連聲音都低了許多,“你一定要這樣傷害自己嗎?”
“不要自作多情,我做什麼跟你沒有關係吧?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問?”景言尖刻地說。
“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擔心你,景言,理智一點好嗎?事情是可以解決的,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景言冷眼注視着男生的焦急和痛心,語氣誇張地嘲諷:“是嗎?那還真是我有問題了,我誤解了你們這些偉大而善良的人!你這麼擔心我真是讓我感動的快要吐了!”
“算我求你好不好?別這樣,我們可以——”
“是你和我!我們關係有那麼好嗎?麻煩你,從我眼前消失,不然你只會看到更多自己不想看的!”
“景言……”
“要麼我從你眼前消失?你,還是我?”景言一字一句狠戾地說。
聞言,男生僵硬了好半晌,看出景言是認真的,只好無力地放手,“求你照顧好自己,如果有什麼困難,一定要來找我!”說完,他頹然離開。
“言言,你還好吧?”可可憂心地問。
“她這種人怎麼會難受呢?可憐的陸時謙啊,怎麼會有你這種——”一個尖銳的聲音插進來,是在旁邊看了很久好戲的顧綺欣。
“你夠了!”可可見到顧綺欣,臉色沉下來打斷她。
景言拉住可可,給了她一個燦爛的有些過分笑容,沒有一點不自然,然後,她回頭淡淡看着顧綺欣,“是你告訴他我在這裡的?”
“是又怎麼樣?”顧綺欣得意地道,“別以爲就你會耍手段,你的底細我可是清楚的很,瘋丫頭,要是不服氣你就放心跟我鬥,我奉陪到底!”
景言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地一笑,一巴掌狠狠揮向顧綺欣的臉,在她一個踉蹌的時候上前又補一巴掌,然後猛地抄起一邊桌上不知是誰的酒瓶狠狠敲碎,另一手閃電般地用力扣住了顧綺欣的下巴,硬是憑藉着速度和不顧一切的狠勁將她壓在了吧檯上,隨即將尖銳的碎玻璃用力抵上她的臉頰。
“啊——你幹什麼——”顧綺欣恐懼得連尖叫都變了調,卻礙於玻璃片不敢掙扎,“你這個瘋子……”
“言言,快住手!”可可上來拉景言,卻被她掙開。
景言犀利的眼瞳中一片冰封般的冷靜,底下卻隱約閃動着瘋狂,她絲毫不在意會傷到顧綺欣,陰狠低沉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般冷酷,“你的腦子不太好使,不如我來幫你記住昨天我說過的話!”
“言言,你快放手!”看到顧綺欣的臉已經微微滲出血絲,可可驚慌地再次上前制止景言。
“景言,別衝動!”杜榮焦急地上前幫忙。
“可可、杜榮,讓開——”景言頭也不擡地咬牙道。
“住手!”洛維的手從一邊截過來牢牢制住景言的手腕,強行將她的手拉開,然後他另一手毫不畏懼地直接去扳景言握着玻璃片的手,直至清脆的落地聲響傳來。
“啊——”顧綺欣這纔回神哭泣出聲,下巴上一道血痕觸目驚心。“陸景言,你給我等着!”
“杜榮,把顧綺欣弄走!今天演出取消,大郝,你照顧一下場子!”洛維不耐地指示,然後拽起景言便走,“可可,跟上!”
“哦!”可可連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