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的掃眼前這一行人,按說這次前來凡塵的修士,蜀山有十人,崑崙也是十人,但是任葭葭怎麼數,眼前這一行蜀山修士都有十一個。數量不對,葭葭便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落到了每位蜀山修士的臉上:這個好像看過,那個也好像看過,真是瞧誰都眼熟!
鍾衛再一次給葭葭遞紙條,卻遲遲不見她接,只是彷彿入了魔障一般傻傻的看着那一行蜀山修士。終是忍不住出手拍了拍葭葭的肩膀,卻見她似是被驚了一跳的回過頭來,手指比了比,用嘴型對他“說”道:“多了一個!”
驚訝的與葭葭一道轉過身去,卻見那行修士中一位站在最角落處的修士突然擡頭,目光灼灼的看向這裡,輕笑一聲,宛如珠玉落地:“縮在那裡不動不舒服嗎?還是出來吧!”
這一言既出,便換得四下皆驚,其中尤以那位凡人老者爲甚,他往周圍一看,登時大驚,大叫了起來:“啊!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那種不乾不淨的東西怎麼會來找我!”
“你別喊了,這是我們的事!”那隱在暗處的修士抽了數張銀票塞入那老者的手中,“快些回去吧,這裡的事,就莫要與外人提及了!”
那正咋咋忽忽的老者一見這銀票,立刻不嚷了,接過這銀票乾笑兩聲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連師妹,撤了吧!”靜默了片刻,江山開口拍了拍葭葭的肩膀,反手取出了別在腰間的兩把彎刀。
撤了隱息陣,一衆修士只覺眼前一花,十位崑崙修士瞬間就出現在了眼前,那位長相頗爲嬌俏可人的蜀山女修驚呼一聲:“是你們啊,原來真的全在這裡!”
隱在暗處的那位修士這才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只一見那人的容貌,江山便略有所思的將視線落到了葭葭身上,在瞧見她除了微微的錯愕與驚豔之外,並無任何不妥,這才放心的轉過頭去。
第一眼見這人,葭葭是驚豔的:自縫隙處落下的點點疏光灑落到這人的身上,一襲白色長衫,唯有衣領處繡着秀雅的青色竹葉花紋,身姿頎長,站在這數丈見方的洞廳之中竟是說不出的飄逸!一雙劍眉之下卻是細長的桃花眼。看似多情卻無情,嘴角微微勾起一個適中的弧度。這樣的笑容,放在現代便叫壞壞的笑容。與行爲舉止間說不出的風流結合在一起,這樣的人,對於女修,尤其是從未涉過感情的女修來說,怕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可不知怎麼的。見到這人,葭葭便眉心直跳,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油然而生。
卻說那拿了銀票便跑的凡人老者一路嬉笑着出洞,邊走邊笑,開始盤算起拿了這等銀票又可以取得幾房美妾這等事來,只一想到美妾那苗條的身段。便笑容滿滿,眉眼之中盡是淫意。
周圍似有一團黑影轉瞬即逝,正樂在其中的老者被這黑影嚇的猛的一僵。當即跌倒在地,這一跌,卻跌的甚是不妙,地上一粒尖石好巧不巧堪堪刺入了男根之所在,荒野之中頓時響起了這老者悽慘的嚎叫聲。一日之後。待得兒子上山尋得他之時,卻是徹底廢了。什麼如花美妾終成一場空!
眼見江山雙刀齊出,握在手中,溫儀冷哼一聲,抽出長劍便要上前對上江山。那位原先隱在暗處的修士便連連搖頭:“溫儀,莫急!”那人說罷,滿面笑容的看向江山:“我不想動手,只這一處,在凡塵之時,卻要歸我蜀山所有,你可有意見?”
他輕飄飄的那麼一句話,雖是目中含笑,表情並無輕視之色,可這說出的話卻讓在場崑崙修士齊刷刷的臉色一變:這不是問他,只是通知他而已!這人根本就沒將他們放在眼中。
江山手握雙刀的手不由的緊了緊:看不透此人的修爲,可一見此人,便直覺此人修爲要高出他好多!若與他對戰,這勝算嘛!江山不由苦笑了起來。目光掠過身後的崑崙衆修士,大家均是滿面憤慨的看着眼前這人。
閉上雙眼輕嘆一聲,再睜眼時,已是滿目堅定!
“你們退下!”江山上前一步,擡手便是一個道禮:“崑崙練氣期江山請道友賜教!”
那人揚了揚眉,目光卻是掠過他,於他身後一羣修士間遊走了一番,這纔開口搖了搖頭:“你們一起上,也過不了我一招!”說罷他回頭看向早已躍躍欲試的溫儀:“溫儀,你來!”那人說罷,便以眼神示意衆修士退後,似笑非笑的看向正中的二人。
眨眼間,溫儀便長劍出手了,第一劍便直直的砍向江山,這一劍聲勢極大,一向嬉皮笑臉的鐘衛此刻臉上卻是一片嚴肅之色:“這是清韻碧波劍訣,蜀山外門弟子人人可習的劍法!雖然品級不高,但在練氣期,若練得好的話,也可算得上是鮮有敵手!”
江山雙刀一架,雖是身姿矮了半分,但擋下這一招,也並無一點吃力!溫儀甩手一個漂亮至極的劍花,再度襲向了江山!
只一會兒,兩人的特色便盡現眼前。溫儀的劍法用“浩大”一詞來形容最是恰當!每一劍的餘勢都能使一旁觀戰的葭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衝力。而江山,卻要用“樸素”二字來形容他的刀法!沒有餘勢,甚至沒有漂亮的起手式,每一次都是咬緊牙關,似是在努力抵擋溫儀劍法的衝擊。
“步歸哥哥!”那位蜀山女修撅了撅嘴,拉了拉那位看似風流的男修的袖子,鍾步歸回頭瞧見的便是她半撅着嘴的俏皮模樣,忍不住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阿媛,何事?”
那位被鍾步歸喚作“阿媛”的女修全名楊東媛,乃是蜀山掌門的愛女,說來也是老來得女,此女又是單一的火靈根資質,自是寵愛非常。但是難得的是,此女並未被寵出刁蠻的大小姐脾氣,反之,自有一副嬌俏可愛在裡頭,平素在蜀山可謂是深得衆人歡心!
被鍾步歸如此親暱的捏了一下臉頰,楊東媛的臉上立刻紅霞覆面,更是可人!轉了轉眼珠,當下便擡起腳尖,將鍾步歸拉低了些,在他耳邊輕輕的說笑了起來:“步歸哥哥,我瞧崑崙那個叫做江山的,使的刀法好生無趣啊,一點也不如溫師兄的劍法好看!”
楊東媛那點心思豈能逃過衆人的耳目,一衆蜀山修士皆只當作沒看見,左右這也是你情我願的事,與他們無關。只除了一人,此人四方臉型,正嘴脣緊抿,面色不鬱的看着眼前兩人,最後終是忍不住開口了:“師妹你年紀不小了,如此成何體統?”
楊東媛臉色一僵,一臉委屈之色的看向那人,眼中隱隱已有淚光閃過:“墨無元師兄,東媛一點都不想長大,只想做大家的小師妹,這樣也不可以嗎?”
那泫然欲泣的表情成功的引得鍾步歸回頭,笑着揉了揉楊東媛的腦袋,眼神中略帶寵溺:“好,東媛便一直做大家的小師妹吧!”
楊東媛這才破涕爲笑的勾住了鍾步歸的手臂,在他耳邊時不時的說上兩句“悄悄話”。
墨無元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修士給拉到了一邊,那人不由分說,開始數落起他來:“你個板磚臉,那是你情我願的事,你湊什麼熱鬧!小師妹好好的,硬是讓你給弄哭了,你看你,自己刻板也就算了,難不成你要大家都跟你一樣刻板纔好?”
墨無元聽聞此言,終是皺了皺眉,不再說話,轉而專心致志的看起眼前的比試來!
一比已是半日,鍾衛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連師妹,你且說說,那瘟疫跟咱們江師兄,誰的贏面大一點?”
葭葭搖頭輕笑:“便是不看比試,光看你的臉色,我便能知道還是咱們江師兄贏面更大一些!”
“哦?”鍾衛一臉驚訝,“我的臉色由那麼明顯嗎?”
葭葭眉間微挑,看向場中,聲音沉靜如水:“溫儀道友雖一劍聲勢浩大,可是後勁不足,一劍的聲勢要低過一劍,而咱們江師兄,雖擋的很是辛苦,奈何這腳下步伐越發嫺熟,動作絲毫不亂,溫儀若不能短時取勝於江山師兄,定是必敗無疑!我看吶,數招之內必見分曉。”頓了片刻,似是想到什麼有趣之事,葭葭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鍾衛,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溫儀道友使得叫做清韻碧波劍訣,按說這清韻碧波應是緩緩而流,延綿不絕,可我看這‘延綿不絕’四個字他做的還不如咱們的江師兄好,真是……”
話音未落,只聽“叮咚”一聲,溫儀手中長劍落地,神色狼狽的立於中間,而江山的雙刀,正穩穩的架在他的頸項之處。
“哈哈哈,不錯,不錯!”鍾步歸連連點頭,眼中似有波光流轉的看了眼葭葭,轉而看向溫儀,“溫儀,那位崑崙的仙子說的不錯!好好的清韻碧波劍訣硬生生的被你使成了‘大浪滔天劍訣’,不過不打緊,此來凡塵,我必指點你一二,左右要讓你使出一回真正的清韻碧波劍訣纔好!”
那溫儀本是一片失落,聽聞此言,立刻換上了一片喜色,撿了長劍退到了鍾步歸的身後。
鍾步歸上前一步,輕笑一聲,瞬間一劍出手襲向江山,“且讓你崑崙修士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清韻碧波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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