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點,寧夏倒有了說話的底氣,只是這一開口,便是讓劉新咬牙切齒。
那人眯眼瞧來,看着她面色平靜的看來時,冷聲而言:“一個人.盡.可夫的賤婦,敢這麼與老子說話,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
年輕氣盛之人,自是不將這靠着男人往上爬的女人當一回事兒;且她掛着攝政王妃的名頭,卻是將攝政王給廢成那般模樣,生生毀了劉家的計劃不說,還將劉國公身邊之人收買,這對劉新而言,絕對是不能容忍!
且,這女人竟是與逍遙王珠胎暗結,還敢威脅劉國公,這讓劉新十分惱恨。
劉國公傳信回來之時,他便放下豪言,非得好生教訓教訓這女人不可!讓她明白明白,劉家人,可不是她能得罪的!
“劉護衛這聲‘老子’可莫要讓王爺聽了去纔好;你喊王爺一聲‘表兄’,自是喊我一聲‘表嫂’,若是這輩份亂了,你豈不是與你父親同輩兒了?這錯誤可是出不得的,平白讓人笑話劉家連這點東西都教不好。”
不冷不熱的回着話,寧夏與劉新目光相對,瞧着那人目光陰沉之時,淺聲說道:“宮門之外生事,劉護衛是想造反了嗎?若是劉護衛有什麼事鬧不明白,不如與我一同去面見太后,讓太后來定奪一二。”
提到太后,劉新便是目光一沉,連連冷笑,狠狠的收回了長鞭:“賤婦!你且等着,有你好受的!”
“恭候大駕!”
淡漠的回着話,寧夏帶着方童二人便進了宮門。
“夫人,以往屬下與此人有所交集,此人心思異常歹毒,夫人還是小心些好。”
方童跟在一旁,小聲提醒着寧夏;寧夏笑了兩聲:“他歹毒,我又能善到何處去?他若敢來,我便接着;至於小心不小心的,也是你們的事兒;若是連你們都擋不住了,我再是小心,又能如何?”
她這話說的很是現實,方童聽的不由失笑,方曉亦是笑言:“如此說來,屬下還得加緊練功,若是讓旁人傷了夫人,屬下可是萬死難辭其咎。”
說道間,到了御書房,方氏兄妹遠遠候着,寧夏擡步進去之時,只見一身着官服之男子匍匐在地,聲音哽咽。
在那男子身旁,立着一襲紫袍的北宮逸軒。
瞧着她進來時,北宮逸軒與她目光相對,脣一啓,那‘靖凌薇’三字便是無聲而出。
靖凌薇啊,那就是說,跪在這兒的是靖凌薇父親,靖明。
“安國叩見皇上。”
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坐於桌後的小皇帝一聲‘免禮’之身,寧夏便退於一旁。
“想來攝政王妃也當知曉今日召你進宮所爲何事。”提了開場白,小皇帝瞧着靖明還未起身之時,緩聲說道:“靖大人,有事還請起身商議。”
“皇上,皇上啊!”
靖明並未起身,卻是跪在地上聲聲哽咽:“微臣老來得子,不求女兒大富大貴,只求女兒能於膝下養老送終,如今女兒留在雪域,斷
了靖家香火,微臣這可如何給給靖家列祖列宗交待啊?”
說話之間,靖明擡眼瞧向寧夏,這一眼看去,只見那男人約莫四十,正值年壯,此時雖是悲天搶地,神色淒涼,可那眸中卻是藏着狠戾,那一眼瞧來,寧夏感覺那目光就似刀子一般刮來,卻是淡漠的與之目光相對。
小皇帝面色未變,只是聲音輕和了許多:“靖大人有所不知,此行靖小姐與雪域一年輕有爲之官員兩相交好,寒王更是親自操辦了二人婚事;靖小姐在雪域,可謂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靖大人此舉便是不妥。”
聽着二人談話,寧夏擡眼朝北宮逸軒朝去,那人薄脣一開一合之間,便是傳音而來。
“你來之前,皇上這話便是說了數次,他這是非得讓你來給個說法不可。”
讓她來給個說法?給個什麼說法?
“他外室育有二子一女,與靖凌薇一般年歲;他早想將那外室領回府上去,怎奈正室孃家比較強勢,這事便是一推再推。如今靖凌薇被留在雪域,他想將那外室接回府去,卻受正室孃家施壓而不敢妄爲,如今便是打上了皇上的主意。”
哦,又是一個家外有家的男人,跟田曼雲那父親是一個調調。
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
這正室在家裡頭放着,偏生就愛去外頭養,這一養就是養了十幾年,也虧得他還有些良心,將外室那三個孩子都保護的挺好。
只是,這事兒與她有何干系?怎的就將她召來了?
“昨日深夜,靖明進了聖女府,今日便來與皇上討要說法了。”
北宮逸軒這最後一句話,換來寧夏目光一閃。
謝雅容?靖明?
我勒個乖乖,謝雅容真是要將那九九八十一難給貫徹到底嗎?雖說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可這始終相差了一輩之多,謝雅容怎麼能也吃的下去?
心裡頭還在嘀咕着,小皇帝朝她看去:“攝政王妃,你且與靖大人說說,當時你遇着靖小姐的情況。”
小皇帝這一發問,寧夏一琢磨,便是嘆了口氣:“靖大人,既然你問起來,我便與你直言。”
做出一副此話說來話長的神色,寧夏那面上便是一副難掩的失望之色。
“靖小姐這一路與我有着頗多誤會,好在最後我與她之間的誤會也解釋了個明白;想當初靖小姐與聖女發生糾葛,愣是當着衆人的面,於雪地之中被打的雙頰紅腫。
也是那次之後,我與靖小姐之間的誤會都解釋了清楚,我二人這才明白,諸多事件之中,均是有小人從中做梗。
靖小姐知曉之後,便是與我哭訴,說是她這次參與冬狩前往雪域,本是想去散散心的,若是在那兒能尋着個一生所愛之人,便不回來了,畢竟……”
說到這,寧夏有些爲難;小皇帝目光一閃,沉聲說道:“攝政王妃若有什麼還請直言,不然靖大人可接受不了膝下無人養老的事實
。”
“是。”應了一聲,寧夏繼續說道:“在那峽谷之時,我與靖小姐談過一次,她言靖大人揹着靖夫人在外頭養了一外室,且育有二子一女,聽聞那三兄妹與她年歲竟是相仿之時,便是傷透了心;雪域之行,她賞景之際落下水中,那救她之人生的極好,也是寒王所看重的一文臣,她對那救命恩人亦是動了心,便是有了相守一生的心思。”
寧夏這話,聽的靖明眸光一沉。
正室孃家很是強勢,他養外室之事,十分隱蔽,靖凌薇如何就發現了?
本是得了謝雅容的交待來給皇上施壓,以方便後繼之事;沒曾想,皇上直接召來了莊映寒,莊映寒還扯出了外室之事。
若他再不知好歹的繼續糾纏下去,便會得個欺君之罪。
方纔是他親口所言獨女被留雪域無人送終,如今莊映寒又說出他還有二子一女,這不是欺君是什麼?
靖明一時無語相接,小皇帝視線掃着二人,最後目光落在靖明身上:“靖大人,攝政王妃那外室之說,可是屬實?”
“回皇上,微臣……微臣……”
那人說不下去了,小皇帝又不能給他臺階,這臺階,自是要寧夏給鋪的。
寧夏上前一步,與小皇帝說道:“皇上,回京之時,靖小姐尋了安國,請安國與靖大人一聲,便說她在雪域過的很好,還請靖大人無需關心;至於那外室子女,還請靖大人帶回府中,與靖夫人好生商議商議認祖歸宗之事。”
既然是小皇帝與寒王作主成的婚事,這帶了話回來,小皇帝自是順着臺階往下走的。
只見小皇帝起身而來,立於靖明身前:“既然如此,靖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商議那外室子女認祖歸宗之事,若是有何難處,儘管與朕說,可莫要自個兒瞎琢磨,再行錯步了。”
這意思是,欺君之罪,我便不與你計較了,若你再與旁人勾結來與我尋不痛快,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這話,聽的靖明連連應是,瞧着那人行禮告退之後,小皇帝這纔回到位上,揚聲說道:“攝政王妃留下說話,其餘人等,都退下!”
這意思是,連北宮逸軒也不能留下了,
寧夏轉眼看向北宮逸軒,瞧他目光示意無礙之時,這才點頭瞧着他退了出去。
待得書房門一關之時,小皇帝這才卸下那一身的威嚴冷傲,嘆了口氣,擡手揉着額頭,一副疲憊的模樣:“阿姐,謝雅容與朝中重臣私下勾結之事,你可知曉?”
“不知皇上所說的是哪些官員?”
寧夏裝着糊塗,那人一眼看來時,顯得很失望:“阿姐,你可說過會助我的。”
他這一副失望,看的寧夏上前一步,瞧着他眸中泛紅之時 ,嘆了口氣:“皇上,讓你信我,有這般難嗎?”
我現在做的一切可都是爲了你,你就別再與我這般做戲了可好?
瞧着他一副不解模樣時,寧夏說道:“皇上,我有些安排,你且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