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帶着夫妻二人到了二師叔的墳前,嘆了口氣,自責的說道:“我只顧着四處遊玩,卻是從沒想過他一個人在谷中是何等無趣;以往有我與他打着,他的日子過的還有些意思,我離開了,他更孤單了……哎……”
重重的嘆了口氣,將墳頭剛生的草給拔了,說道:“好在,我回來的也是時候,趕上他最後一口氣。只是,他沒瞧着小師妹,是最大的遺憾。”
一個嫁作人婦,一個卻終身未娶,這樣的感情,也是令人唏噓不已。
“師父節哀。”
寧夏輕聲勸慰,鬼醫搖頭一笑,“到了這把年紀,也沒什麼好想的了;以前是覺得生無可戀,如今有了你們,我也有些盼頭。”
拉着寧夏,鬼醫說道:“那小子毀人不淺,他如今是兩個兒子的爹了,你卻是半分沒動靜兒;我與你一起去見見小師叔,不管如何,也要讓你有自己的孩子纔是。”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切都是上天註定,若我註定一生無子,再是強求也是枉然。”寧夏淺聲回着。
鬼醫不再多說,收拾了行囊之後,與寧夏二人一道往東周邊關而去。
三人出了鬼谷,寧夏卻是沒瞧着,谷中那隻雪白的狐狸,和那隻吃着花生的松鼠,遠遠的送着……
出了鬼谷,直接往邊關而去;這一路雖是遊山玩水,卻因爲鬼醫心裡頭有事兒,顯得有些壓抑。
這一日,三人到了一個小鎮,準備歇息一日再趕路。
吃過晚飯,三人沿着河岸走着,鬼醫與二人說着過去的事兒,也算是飯後消食。
剛說完一段陳年舊事,便聽得前頭倆婦人啐罵着走了過來。
“生的跟個狐狸精似的,身上的味兒也是令人作嘔。都那樣的,還有男人願意貼上去,真是下.賤!”
“可不是嘛!分明是個瞎子,還幹這種行當!瞧那女人也沒多少日子了,都這樣了還招男人,活該病死!”
婦人罵着,三人相視一眼,只道是鎮上什麼不乾淨的地方令人生厭;沿着河走回了鎮子裡,正準備回客棧去休息,卻瞧着一個白衣女子坐在一間土屋前,手裡拿着一把美人扇,嘴角勾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看着那人模樣,寧夏與北宮逸軒相視一眼。
怎會是她?
本以爲,這輩子再不會與謝雅容相見,沒承想,竟是在這東周邊界遇着了。
二人瞧着了謝雅容,那人卻似沒瞧着二人一般,眸子裡暗淡無光,嘴角依舊勾着笑意。
鬼醫瞭然,試探性的上前一步,伸手在那人跟前晃了晃,又仔細的瞧了瞧,這才退了回來。
衝二人搖了搖頭,三人這才離去。
回了客棧,鬼醫這才說道:“中過毒,眼瞎了;身子受了虧損,染了病,想來是沒多少日子了。”
寧夏不語,北宮逸軒更是淡漠。鬼醫嘆了口氣,這才說道:“自作孽,不可活;她那身子虧了,也與長期服用禁.藥有關。”
“上次聽周宇鶴說,她虧
了身子,沒多少日子;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活着。”
北宮逸軒這話,是在試探;他不知道,謝雅容這麼多年還活着,是否與雨湘的魂魄有關?
“肯定是被人調養過的,藥養着倒還好,藥斷了,自然是不成的。”鬼醫搖頭,說着心中的猜測,“她那樣貌到了這裡,想來是逃出來的;或許之前是被人給養着藥,如今斷了藥,也只能等死。”
至於謝雅容之前是如何,以後又會如何,沒人會去理會;離開之前,寧夏二人又去那條街走了一圈,正巧一名男子從那屋子裡走了出來,分明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北宮逸軒上前去問了幾句之後,回來說道:“我想,她跟我之前一樣,是沒有仙界的記憶的。”
謝雅容到這裡的時候,衣衫襤褸,雙眼失明;後來也不知是誰給她換了身衣裳,就在這裡做起了這份勾當。
“想想當初她對果兒做的那些事,她來這裡受苦,也算是罪有應得。”扶着寧夏往回走,二人再不理會那人。
這一世,雨湘有着謝雅容的記憶,與寧夏不死不休;上一世,雨湘仗着有蜃樓撐腰,一次次的算計,害得果兒三界呆不得,被人追殺到無處容身。
此時想想,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善惡到頭終有報。”嘆了口氣,二人漸行漸遠……
以爲上次相別再無相見的機會,再次與絕娘子相見時,寧夏多少有些感慨。
絕娘子卻是直接無視了寧夏二人,與鬼醫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老大!你終於想着來看我了!”絕娘子狠狠的拍着鬼醫後背,聲帶哽咽。
鬼醫被她給拍的幾聲咳嗽,忙將人推開,罵道:“只等老子來瞧你?鬼谷在那兒不挪地兒的,你怎的不知回去瞧瞧?”
“你說爲什麼?我自然是不願瞧着那人的!”分明是感動的,二人一見面卻是吵了起來。
以往非吵個輸贏的人,聽了絕娘子這話,卻是嘆了口氣,“你不必怕了,他走了。”
“走……走了?”絕娘子瞪着眼,似難以置信。
“走了!你再也不必躲躲藏藏的了。”
許是沒料到那人會是第一個走的,絕娘子幾分不信的坐到椅上,許久沒回過神來。
寧夏看着二人模樣,與北宮逸軒退了出來。
人吶,就是這樣,見着時厭煩,當真知道人去了,卻又不敢相信。
人老了,看盡往事,也只能嘆一句:珍惜眼前人,萬事莫強求!
感慨之後,鬼醫說明了來意。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小丫頭;那小子胡來,我卻是也被算計了進去。”嘆了口氣,鬼醫靠着椅子說道:“眼瞧着我也是要入土的人了,若是不能瞧着她生下孩子,我是死也不會瞑目啊!”
“既然如此,我與你走一趟。橫豎我與顏卿在這兒呆了大半輩子,也當出去走走了。”
想到那人已去,絕娘子還是難以接受。
絕娘子與顏卿一道回京,
這在寧夏的意料之外;雖說絕娘子說是要走動走動,可是走到京城就不走了,其目的也很明顯。
回了京,工作的事兒自然是忙的不可開交;北宮逸軒爲了讓她安心養身子,將所有的事都攬下,常常加班到深夜。
春去秋來幾個年頭,絕娘子在京中一呆便是三年。
這三年裡,小皇帝冊封許瑾瀾爲後,封了小公主爲妃。
周宇沫兒子三歲,秋怡的女兒與冬沁的兒子同歲,比周宇沫的兒子小半歲。
方曉是個強悍的,竟是直接來了對龍鳳胎,被許家寶貝的不得了。
寧夏回京後,最重要的就是喝藥調理身子,然後就是圍着一羣孩子喜笑顏開。
至於東周的周宇鶴。自打與北宮逸軒徹底攤開之後,那人便再沒來過北煜,寧夏也再沒去過東周。對東周之事,更是沒甚心思去理。
正因爲如此,她纔不知,在東周有一名極受寵的妃子,與她長的十分相似。
那女子是選秀之時送上的,聽說剛開始並不受寵,甚至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
後來因爲在御花園與妃嬪們說書時被皇上遇着了,因此受了寵。
那妃子嗓子好,說起書來那是繪聲繪色,周宇鶴聽過幾回之後,便習慣招人在跟前。
對外,大家夥兒都道那妃子是因爲會說書而受寵,唯有皇帝跟前的老人兒才知道,那妃子一來便被皇上給看中了,卻是不知爲何,留在宮中久未翻牌。皇上還派人去有意漏底,說是皇上喜歡聽書,那女子這才用唱曲兒的嗓子,說起了書來。
這一來,自然是受了皇寵。
又是一夜的顛鸞倒鳳,那人在他身下嬌.喘不斷,卻是不敢將遮眼的絲帶給扯下。
她委實不懂,爲何皇上每次寵幸,都要遮了她的雙眼?難道她的眼睛,生的不如意?
她想不明白,趴在她身上的人卻是看着這張臉,眸中透着外人看不到的癡迷。
是啊,留在心底就好;有些人,有些事,留在心底就好;得不到的,才最美好;如今誰都能代替她,只要遮了眼,便是她了,不是麼?
回憶是美好的,他又何苦爲了追尋回憶,而將那些美好親手毀了?
就在他走神之間,外頭傳道:“皇上,有急奏。”
如今時節,一沒戰亂二沒天災,什麼急奏在這時送來?
遮了雙眼的人甚是不解,那人卻是翻身而起,迅速的穿上衣裳大步而去。
“當真?”
暗衛之言,聽的周宇鶴面露喜色。
暗衛點頭,沉聲回道:“最新消息,北煜的逍遙王妃已是有了身孕。”
終於是懷上了嗎?終於是調理好了嗎?他送去那些藥,總算沒白費!
東周之人,立於書房傻傻的笑着;北煜的人,更是歡喜的停不下來。
鬼醫最是高興,抱着周宇沫的兒子便是親個不停,凌峻被鬼醫給親的不樂意了,小手一擡,將鬼醫一擋,“你別親我!你再親我,我讓爹爹打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