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風少,你們兩個能不能停一停。”嚴成非坐在帳前,手肘墊在膝蓋上撐着下巴,像多花兒似的:“小仲晚連叫都沒叫一聲,肯定沒事。”
曲夏在裡面接生,蠻錦在一邊做語言指導。至於冷風和司承川,這種閒雜人等,統統被轟了出來。
這邊話音還沒落,蠻錦跑了出來,對着冷風道:“你補氣的藥給我。”
“給給給!情況怎麼樣了,欸!”
蠻錦進去隔着臨時拉的簾子把藥遞給曲夏,裡側的仲晚面色蒼白,眼睛微張着虛弱地呼吸。吃過藥,她似乎恢復了一絲力氣,孩子卻依然沒有動靜。
曲夏沒有經驗,在一旁急的團團轉:“這到底是要生還是不生啊?!!!”
蠻錦雖然是正兒八經跟着老爺子學過的醫生,但這接生,他的確是頭一遭。再加上動了胎氣早產,仲晚又是一副奇怪的脫力模樣,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我去問問那些軍醫。”
雖然一早就知道軍醫們沒有處理過這些事,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剛撩開營長,蠻錦就看到司承川緊張的眼神,這事也不能瞞他。
“阿川,她情況有點糟,我拿不準狀況,還是把團裡的軍醫都叫來。”
司承川立刻轉頭對着嚴成非:“去叫人,把池軒那邊的也叫過來。”
“明白。”嚴成非起身正準備去辦,卻見着一個穿着米白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走過來,長得有點平淡。
“不用了。”男人似乎幾步間就到了司承川面前,笑得和藹可親地:“你跟我進去。”
司承川看着他的面貌,在回憶裡搜尋着,這個人……不是米家拍賣會上那些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麼?對於米家的本事,司承川是相信的,再加上仲晚說過上次米家引他們過去就是爲了世界結局的事。既然有求於人,應該是不會害她。
“對了,還沒有介紹過,我叫米呈,是米家的現任族老。”米呈立在簾子前不動了,看向一旁着急得不像他的司承川:“站在這裡就可以,你不用太着急,現在誰也幫不上她,她靈魂裡的靈器太多,正在融和。”
“有沒有危險?”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個隱約的身影上。
“對她來說……沒有。”但是孩子可就說不定了。米呈保持着長輩的笑容:“我是來保證齊仲晚從米家帶走的靈器能和其它的順利融合,現在時間還早,我們還是坐下來等。”
如米呈所說,齊仲晚現在確實沒有危險,準確來說,她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這裡不只她一個人,能感覺到,有一些很奇怪的意識似乎在廝殺,又似乎在融合。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一陣細微的波動,一下,一下,像心跳一般的節奏感。這是……孩子。她準確地判斷着,他即將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靈魂和意識。
下一刻,那些糾纏不休的意識似乎找到了理想的地方,爭先恐後地往那弱小的靈魂裡擠。還沒有經歷過風浪的小靈魂害怕地瑟縮了一下,他的跳動開始變得紊亂,時強時弱。仲晚很着急,卻被那混沌束縛着,什麼都不能做……
“哦,我可以出手了。”米呈擡起手指伸向仲晚的方向,閉上了眼,一股玄妙的柔和力量覆蓋而去……
意識裡,那幾個糾纏不休的傢伙似乎在另一種突然出現的力量下安靜了下來,以一種更加溫和的方式加速糅合。小靈魂漸漸安定下來,很好地包裹住了這個幾個調皮的傢伙,相互朝着對方的波動靠近着。最終,三個靈器和一個新生的靈魂形成了一個和諧的整體。仲晚感覺到小靈魂在慢慢脫離自己,而她對外界的感官也開始恢復。曲夏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來,難以言狀的喜悅和激動。
“頭出來了!”
刷!司承川從凳子上坐起來。
米呈還是坐着,慢慢睜開眼,鬆了口氣:“看來是成功了。”
……
一年後,都城。
“小寶兒,聽話啊,讓九爺爺進空間裡去。”恕九老爺子在嬰兒牀前逗弄着才五個月大的小寶兒,齊仲晚所有的靈器除了鳶弘劍這個外物,都到了自家寶貝兒子身上。
剛開始幾個月來動不動就放人關人地玩兒,比玩具對他的吸引力還大。能說話之後似乎有點進步,能聽進仲晚和司承川的話了。讓他放誰進去,讓誰出來,都也聽話地照做。但是別人麼……呵呵,純粹地裝作聽不到,壓根不愛搭理你。仲晚不禁頭疼,看最近外界的情況,世界破碎即將到來,到時候要裝下這麼多人,她還得一個個勸吶?
司承川忙完軍部的事情,從外面回來,陪老婆逗了會兒兒子,開始談正事:“米呈今天又來找我了,米家希望一週後遷入內空間。”
“可能時間真的不多了,我們也要開始做準備,只是劃破虛空這件事。”仲晚皺眉:“你現在的能力是夠了,但是你的空間等階不如小寶兒的高,裝不進他的。一定要小寶兒自己能夠做到這步,可是……他還是個一歲的孩子而已。就算真是什麼天才,也不可能煉得這麼快。”
這的確是他們一直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如果要放棄自己的孩子,那還不如讓世界破碎了算了。
“咳咳……劃破虛空這種事,本少爺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