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九大世家聚居於此,有着整個華國最好的資源和軍隊,繁榮而安定。每一個日出,迎來的都是毫不遜色與和平時代的熱鬧和,甚至更甚於以往的瘋狂。隱藏在這一片歡笑之中的,是永遠不會停止的利益鬥爭。
身爲九大世家之一的池家,是這場鬥爭中最強力的角鬥士之一。
“家主。”一個穿着正裝包裙的女人,蹬着高跟鞋走進池刑的辦公室,規矩地站在辦公桌的側面。
池刑西裝革履地坐在老闆椅裡,即使練得一身肌肉,頭髮染得黑亮,仍然難掩滿臉皺紋的老態。雖然再過兩個月便是他的90歲生日,但身爲異能者的池刑可從來不知道服老這一說。像他這個級別的異能者,再活個60年也不成問題,要不是變成異能者時他已不年輕,現在看起來也不會這麼蒼老。
無論如何,這些都不影響他要成爲這個世界主宰的野心。而這一切,恐怕要從他最棘手的對手開始。
池刑點了一支菸,變異植物做的菸葉,比末世前他抽的那些可夠勁多了。長長呋了一口煙,撩開鬆弛的眼臉,陰冷的目光投向桌邊的女人:“是冷家的消息?”
“是。”
“冷晚死了?”
女人低頭躲過他的視線:“冷晚中了毒,但沒死。如今冷風把實驗室都搬回了冷家,幾乎是24小時守着,冷晚每天都會吃預防毒藥的藥丸。您也知道,冷風是一級研究員。”
池刑的臉色陰沉,自從知道冷家有祖傳的神器存在,他就知道那是冷家強大的原因,也知道那會是他的威脅。他絕不允許冷家再出現第二個冷謙,一定要在冷晚成長起來以前把她扼殺掉。
“家主。”
“還有事?”
“這次行動之後,我們在冷家的暗樁已經沒幾個了,要不要……”
池刑放下菸蒂,狠狠地按在面前的桌面上:“去叫毒蠍來。”
……
縢川收拾着碗筷,老爺子看了眼先去茅草房收拾的仲晚,笑嘻嘻的神情突然變得犀利。不由分說地把縢川一腳撂倒在地,悠閒地坐在凳子上,一隻腳輕鬆地壓着縢川的脖子:“你小子膽子不小,招呼都不打就敢往這兒帶人,皮癢了?!”
雖然被老爺子揍已經成習慣,縢川還是覺得無語。反正打不過,縢川乾脆躺在地上解釋:“她和我一樣,異能導入筋脈受了傷。現在她異能等級不高,看不出什麼,但是我擔心……就帶來給您看看。”
“咿,早說嘛。”老爺子拿開了腳,勾勾手讓他起來:“老實說,這丫頭是你什麼人?”
“女人。”
老爺子嘿嘿地笑:“小丫頭沒承認。”
“遲早。”縢川扔下手中的碗盤,走出木屋,朝後揮了揮手:“老爺子你自己收拾。”
老爺子在身後怒吼:“死小子!你給我回來……”
“明天我會做早餐,現在我要去保證這個‘遲早’。”
老爺子哼哼着拂手,桌上的殘羹冷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濁酒。老爺子坐下,端起酒杯,神情落寞地:“唉……希望川小子比我這個老頭子幸運。感情這種東西,最動人,也最傷人吶……”
茅屋裡有兩張並列的木牀,中間只有一條窄窄的縫隙,應該是縢川和蠻錦小時候睡過的。整理好兩張牀鋪,仲晚站在一邊看了又看,還是把兩張牀的間距拖得大了些。
嗯,就這樣吧,差不多了。
“那張牀是壞的。”縢川走進來輕聲道:“走之前我偷偷弄斷了蠻錦的牀腳,看樣子他一早發現了,而且從來沒用過。”
仲晚縮進被子,看着他把牀從新鋪在了一堆稻草上,理了理頭髮露出整張面孔。她還以爲他生下來就是冷靜而早熟的,沒想到還有惡作劇的一面。但這似乎又證明了,這地方對他的意義非同一般。
“你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縢川躺下:“不是你自己要陪我來的麼?”
仲晚坐起來認真地:“你本來可以拒絕,畢竟這裡……很不尋常。”
縢川轉頭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確定這丫頭依然沒有清楚他的意思後,翻身站起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她還真是,遲鈍得令人髮指!俯身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難道……你以前……從沒被人追過?”
仲晚眯了眯眼,是他好久沒見的危險神情:“嗯,自從上一個對我做這動作的人被打成傷殘以後,沒有!”
縢川的手撫着她的臉,臉又向下湊了湊,盯着她的眼裡有狡黠的笑意:“你現在可以動手。”
仲晚伸手把他的手擋開,鑽回被窩,悶聲悶氣地咕噥:“打不過。”
縢川笑出聲地站起來:“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帶你過來了?”
“我又不是笨蛋。”仲晚偏着頭不看他,即便開始以爲他真的是被中毒事件鬧暈了,現在也足夠清楚明白:“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她真的不明白,除了初中那個調戲她的混混,她一直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
同學也好,肖樂也好,她從沒被這麼喜歡過。所以她難以辨別,更難以相信。
縢川看着突然失落着不說話的仲晚,有一絲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聲音輕柔地:“晚安。”
夜色漸濃,仲晚沉沉睡去。縢川翻了個身,看着她又蜷成一團的身子,嘆了一聲,起身在她身側躺下,把人緊緊地攬進懷裡。也許第一次是因爲一時衝動,但之後的每一次,卻都是心疼地想要給她溫暖。
感覺到她慢慢舒緩放直的身子,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着這麼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
幾天後的都城一號街,兩個穿着冷家侍者服的男人走過。
“嘿,老大,看,那兒有個美女賣身啊。”年輕點的男人指着路邊道:“反正我們也是出來買人的,不如買她好了。”
年長的男人看了一眼,那女人確實長得不錯。這裡已經到了交易場的外圍,除了這個女人,還有許多普通人在外面站着,等着好的僱主。與交易場不同的是,這裡的人有權利選擇。
“不行,總管再三交待,要在交易場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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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老大,交易場裡都是些醜到爆的女人。反正我們都不說,總管也不知道我們在哪兒買的。”
“最近冷家出了這麼多事,我們必須小心,外面這些人都身份不明。”
“老大,你都說了最近出了這麼多事。”年輕男人繼續遊說:“說明交易場也不安全。老大,你看看她身上穿的破爛,她一定很需要幫助,你能忍心?”
“……”
“老大!”
“行了行了,你小子,見到漂亮的就走不動道。一會兒在交易場買了其他人之後,咱們多要一份身份證明也就是了。不過先說好……”
“都是我的責任,放心吧老大,不會有事的。”
年輕男人說着便開開心心地跑去買下了美人,一路上都黏在她的身邊。但他顯然沒有注意到,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年長的男人和美人交換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和姦計得逞的微笑。
半個月後,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都城。
冷家四小姐,在自己家離奇死亡了。整個都城都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猜測下黑手的是誰?唯一表面平靜,卻是失去了一個女兒的冷家。
池家,池刑聽着下面傳來的消息,冷晚確定已死,冷謙夫婦接到消息,也丟下公務,匆匆趕了回來。
池刑滿意地點頭,連工作狂冷謙都趕了回來,看來事情是真的:“很好,毒蠍怎麼樣了?”
“暴露了,暫時還沒有死。但是冷家絕對不會放過她,家主,要救她嗎?”
池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救?你當冷家是什麼地方,說救就能救的?你知不知道救一個毒蠍,我要損耗掉多少高手!”一個毒蠍,換一個冷晚,已經夠讓他痛心的了。像這種毒系異能,要找到第二個無比困難。還要爲了她折損更多人,他纔不會做這種虧本的生意:“最近都不要聯繫冷家的暗樁了,認真準備軍部大賽,這世界早晚是我池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