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逍呆滯在原地,久久……
沒有她的世界是灰白的,從前是,現在是。原來不管她變成何樣,他已深愛到無法割捨,因爲從她闖進自己的世界開始,就已經融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立逍……”遊玲珊緩緩擡起青茐般的指尖兒,想輕撫他微腫起來的臉。
“別碰我。”他聲音平緩得沒有一絲生氣,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無情的轉身離開。遊玲珊全身輕顫着,心裡憋着一股恨意與怒火,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是倔強的不肯流下。
“啊——!!!”遊玲珊發泄的喊出聲來,雙手緊握成拳,無力的靠在了牆壁上。她何嘗不是一個膽小鬼?明明愛他愛得要命,卻隻字不提。因爲她知道立逍的心裡從來只有一個顧婉晚,他的心裡一點餘地都沒有留給她。
“想去哪裡?”舒洋的聲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將失神的顧婉晚給拉了回來。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從始至終都被舒洋牽着沒有放開。她下意識的將手抽了回來,輕輕的說:“我想回家。”
“好,我送你回去。”舒洋的溫柔對她來說像是至命的毒藥,她嘲諷一笑,不過是曾經。
“你家在哪裡?”他問。
顧婉晚怔愣在原地,竟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她的家在哪兒?她傻傻的看着舒洋,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我自己回去,不勞煩你送我,再見。”
“婉晚!”舒洋一把拉過她,好看的濃眉深鎖:“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對不起舒先生,我不想聽。”顧婉晚的態度讓舒洋錯鍔,這個女人變得與當年不一樣了呢!不再是他想丟就丟,想要就要的玩具了。
舒洋深吸了口氣,聲音嘶啞,滿眼情深,說:“這九年的時間,我一直都不曾忘記過你,我們當時太年輕了,不懂得什麼纔是真正的愛情。”
“我知道後悔來不及了,但願你現在過得比我好,原諒我當初對你的所作所爲。婉晚,我是真的……愛過你。如
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重新開始,讓我彌補當年所有的遺憾。對不起。”
當初舒洋與遊玲珊將她傷得血肉模糊終於走到一起,時隔多年,那段刻骨銘心的恨與痛,不過是他們的一場遊戲而己,遊玲珊與他並不是真心相愛。
她曾經那麼重視的一段友情與愛情,被毀得支離破碎後,自己總當一回事的記了九年,可笑的是在他們的眼中,份量輕得或許只是一句‘對不起’。像是被人狠狠羞辱一番後再甩上兩記耳光,尊言踐踏在地。
“對不起?”顧婉晚嘲諷一笑:“我已經不在意當年你爲何要接近我,遊玲珊的目的是什麼,因爲我這些年不是爲你們而活着,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值得我流淚、傷心。”
舒洋心臟突然跳動得厲害起來,失神的看着眼前這個仿如置身事外的女人,讓他開始有了興趣。
“我竟然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舒洋失笑:“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溫馴聽話,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我的身邊,沒想到你會是這樣。”
“是嗎?”顧婉晚冷漠的白了他一眼,滿臉不屑:“我對你溫馴,聽你的話,安安靜靜的呆在你的身邊,那是因爲我愛你。你明白了嗎?”原來她曾經愛着的不過是一個傻逼。
“那,再一次安靜的呆在我的身邊吧。或許我會考慮與你結婚。”
“對不起舒先生,我根本不會考慮與你這種人結婚,勸你死了這條心。”顧婉晚提過包包徑自向前走去,舒洋只能目送着她離開,心裡有絲淡淡的惆悵。說不清,道不明。
他以爲自己無情,或許對她也不全然是玩玩而己。
顧婉晚在漫天雪地裡走了很久,茫然的不知道去向何處,直到她的電話響起,那端傳來趙姐關懷的聲音,讓她的眼眶微熱:“趙姐,最近小陽的情況還好嗎?”
“嗯,他情況不錯,倒是你,究竟在做些什麼?還有你一下子哪來這麼多錢?”趙芳十分擔憂的問她,總覺得這
錢來得太快。
“你放心吧,我可是找到了一個了不得的金主,他人不錯,我過得很好。聖誕節那天我會回來的。”
“婉晚,你老實告訴我,那個金主是不是有什麼特殊要求與癖好?”這才幾天?金主一下子就給了她十幾萬?!
“趙姐,瞧你就是愛胡思亂想了吧?他就是特別稀罕我,給了我一張白金卡,讓我隨便刷。趙姐,你就別擔心我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說完顧婉晚匆匆的掛斷了電話,淚水奪眶而出,所謂的堅強,也不過是將悲傷壓在心底,看誰藏得更久。待熬過這些悲傷,就能練就一身刀槍不入鐵石心腸。
她在雪夜裡走了很遠,夜空裡沒有星星,腳下的雪踩得吱吖作響,寒風化成利刀割痛人的皮膚,好冷,好孤獨。她想回家了……
她攔下計程車,回了二環路那棟別墅,她拿出鑰匙開門,發現門並沒有鎖。立逍在這裡?她咬着下脣想了想,放輕腳步走了進去。纔剛踏進去,只聽見‘啪’的一聲,屋子裡的燈都亮了,照得一片明亮仿如白日。
只見立逍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睡袍,雙手插兜眸子冷冽得讓人發怵,腳步優雅慵懶得仿如睡醒的叢林野豹,從樓梯上緩緩的走了下來。
顧婉晚暗自嚥下口水,不自在的將頭低了下來,指甲來回摳着肩膀上小香包的皮帶,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想逃,但怎麼也沒找到勇氣邁開一步。在立逍走到她跟前的短短几十秒,她簡直覺得自己熬了半個世紀。
他高大的身影將燈光遮了個嚴實,她整個嬌瘦的身子都籠罩在一片黑影之中,真怕他下一秒一個巴掌摑過來,自己就被搧得灰飛煙滅了。
“回來做什麼?”良久,立逍低沉磁性的聲音打破滿室的死寂,淡淡的問話不悲不喜,只是能隱隱聽得出他的不滿。
顧婉晚囁嚅着說:“找你啊。”
“找我做什麼?”
立逍這冷漠又難答的話差點把顧婉晚逼瘋了,可惜越想瘋的人卻越是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