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沒想到的是,霍寒煜竟捧腹大笑,好像幾百年撿了這麼一個尷尬的笑話似得,“哈哈……哈哈……”
他故意的,他故意惹我生氣罵髒話,難怪他剛剛在裝b,原來衛生間裡有人,那個人還是韓靜秋。
我記得很清楚,最後一次見她,是霍天龍下葬的那一天,她很恨我……
“媽,好玩嗎?從來沒聽過有人敢罵我吧?”霍寒煜笑過之後發聲問着,很興奮很得意似得,好像被罵的很舒服。“公司裡那些女職員如果聽到,哎呀……我艹,那場景,我不敢想……”
“你這孩子,怎麼說你啊!”韓靜秋走到霍寒煜牀邊,有些不高興了,有些爲難,似乎也覺得尷尬似得,不得不彎腰看向牀底下已經眼淚帶眼圈要哭了的我。“出來吧。”
我連忙很聽話的爬出來,尷尬的衝她笑,不停的鞠躬認錯,“伯母,不好意思,我,我口誤。”
當年的事,已經不敢再提起。
韓靜秋沒有迴應我的道歉,臉色很沉,不禁看向霍寒煜,“是真的會覺得高興嗎?”
“嗯。”霍寒煜收斂起笑容,很認真的看着韓靜秋,微微點頭。
我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韓靜秋臉色有些沉,又上前一步摸了摸霍寒煜的臉頰,“看來不需要我照顧,媽回去了。”說着,韓靜秋轉身便繞過我的身子,向房門口走去。
“媽。”霍寒煜本能的喊了一聲,那聲音裡夾雜着一點痛楚的掙扎,那看着韓靜秋的眼睛裡帶着一絲乞求的意味兒。
韓靜秋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不禁又看了看我。
我慚愧的低下頭去,早就沒顏面見她,好像她生命裡的兩個男人離開,我都有份。
“我累了,回去睡了。”韓靜秋沒有迴應霍寒煜的眼神,還是轉身離開了。
我看了看霍寒煜,又看了看韓靜秋消失的方向,不禁泄氣似得低下頭去,心沉到了水低似得,差點忘記,我們之間還有這樣一個女人,一個可憐的,已經不能收到一點點傷害的女人。
但是我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回身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躺了下去,擡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挖着指甲蓋裡殘留的一點灰塵,有點痛,因爲要挖到裡面,才能取出來……
霍寒煜扔掉報紙,叫人把房間的燈關了上,躺倒在牀上,靜靜的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半響才問我,“是想我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頓時淚眼朦朧的,大概是怕他爲難,我哽咽着迴應,“沒有。”話音落,那眼眶裡的淚珠,也從從眼角滑落,滲進發絲裡。
“不想我,你是來幹幾吧的!”霍寒煜繃不住了,惱怒的坐起身,不禁大叫了一聲,
“啊……我艹……”
我慌亂的回眸望去,只見淡淡的月光下,他單手扶着腰,呲牙咬着憤恨的看着我,那眸低又星光閃現,“你他嗎在告訴我一次,像曾經一樣告訴我一次,能死啊!”
好像,我們都不願意踏出的這一步,他終於踏出來了半步似得,把這需要很大勇氣的問題拋給了我。←百度搜索→
我坐起身,癟嘴抽搐着臉頰的神經,雙脣顫抖的都合不上了,委屈,還是委屈,“爲什麼每一次都要我來纏你,是不是我按着你的心意消失了,就沒有然後了!”
霍寒煜啞言了,腰痛的,不得又躺回牀上。
我也躺回沙發上,就跟他槓上了,這次我不幹,不想當罪人,不想讓他把責任推給我,將來如果又有什麼麻煩事,這傢伙一定會說,是我不放手,是我死纏着他的!
“還不走?”霍寒煜似乎火燒火燎的,我在這裡,讓他很難受。
聽到這話,我漲紅了臉,好像儘管我嘴上說死皮賴臉的糾纏覺得委屈,但行動上好像就是再不要臉的。
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要有自尊,一次又一次的根本都把這件事忘記到腦後。
我站起身,艱難的邁出了步伐,憤恨的瞪了一眼他,“走就走!你他嗎的愛死不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傻逼!”
“潑婦。”霍寒煜憤恨的嘟囔了一句,雙手捂住了耳朵,一副聽不到的樣子。
我走到門口,故意停頓了下,還以爲,他會繃不住叫我的,但是他沒有。
我只要打開門離去,走出醫院的大門,我有些懊惱,不禁回頭往了一眼,還有回頭路嗎?都被趕出來了,這回去才叫臉皮厚呢。
滿滿的後悔根本沒辦法掩飾了,剛剛如果我回答他,想他,是不是情況會有所不同……
他好不容易纔那麼深情,那麼真心的問我,我竟然那麼回答?
我不是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嗎?
想到這裡,真是傻了,腳步也沉了,蹲坐在醫院大門口前的長椅上,擺弄着手機,念起了咒語,“給我打電話,給我打電話,給我打電話……”
“小姐,麻煩跟我們回去。”剛剛霍寒煜病房外守門的兩個男人忽然跑到我身邊。
我不禁一陣欣喜,險些笑出聲,但我忍住了,板着臉擡起頭來,冷冷的看着他們,“抱歉,我朋友馬上開車來接我,我要回家。”
既然他們是受了命令,以他們的辦事方法,那肯定會給我擡回去!
果然,他們二話不說雙手一邊一個,架着我的小身子往回走,我不禁低頭偷笑,但到了霍寒煜病房外還是裝模作樣的掙扎了下,“放開我,放開我!”
很兇很惱的樣子,儘管這樣,我還是不出意外的被他們扔回了病房,兩個人又回到病房外守着。
回到這裡時,燈光已經被點亮。
霍寒煜倚着牀頭,腰部墊着柔軟的枕頭,冷冷的看着我,“來了,還他嗎的想走?”
我扁扁嘴,仰着頭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途中路過剛剛霍寒煜看的報紙,下意識的彎腰拾了起來,躺在沙發上,很悠然自得的看着報紙,誤打誤撞的贏了一局,真尼瑪爽啊。
霍寒煜雙手交叉抱起了胳膊,看着我眉頭不由的緊擰,滿臉的拿我沒轍似得,想說些什麼,但幾度都打住了。
終於他看不下去了,“來人。”
我一怔,不曉得他要幹什麼。
他兩個手下連忙跑進門,恭敬的並排鞠躬,“霍先生。”
“沙發擡出去,你們在走廊站着,太辛苦。”霍寒煜惡狠狠的盯着我,吩咐道。
我不禁有些傻眼,有點不想起身,但是容不得我的。
兩個男人走過來,直接連同我,一邊一個,將長沙發就這麼擡了起來,很不費力的擡到了走廊,二話不說又將我塞回病房。
我有些惱,發現病牀邊還有兩把椅子,我趕忙走過去,將椅子拽到一旁,反騎着,雙手搭在椅上,裝着好舒服的樣子,輕嗤了一聲,給霍寒煜一個白眼。
然而,我竟忘記了,他還可以開口,喊,“來人。”
椅子都被搶走搬出去,這也就算了,我本想坐地上吧,反正是地板,也不涼,他嗎的,這兩個手下不知哪裡弄來兩盆水,還是帶泥土的,又髒又難聞直接都灑在地板上……
站沒站地兒,坐沒坐地兒!
“你麻痹,這是醫院!地板泡了!”我惱怒的吼道。
“我可以給他們在建一棟樓。”霍寒煜壞笑着挑了挑眉梢。
好吧,我忘記他有錢了。
眼角的餘光發現窗臺,有點寬,好像能坐,正想過去,霍寒煜一個眼神,那兩個手下又開始辦事了,不知道哪裡找來兩包血漿,嘩嘩的灑了上去。
“你擦啊,好好擦,這味道,能不能把吸血鬼招來?”霍寒煜好像玩的很開心,不禁又伸舌頭,搖頭晃尾巴。
“你這是浪費,這可以救人命的。”我惱怒的瞪着霍寒煜。
“拜託,用點腦子,他們能拿到,肯定撿的已經不能用的。”霍寒煜更得意了,腦袋幌的我眼暈,舌頭伸的我想給他咬下來。
“你這個形象,如果讓你的生意夥伴,還有公司職員看到,看你怎麼混!”我真是被氣壞了,想到他的年齡,看着他此時的樣子,雞皮疙瘩掉一地,“你都他嗎孩子的爹了!你都多大歲數了,大書!”
“你說什麼?我不記得了。”霍寒煜纔不理會我,忍不住又糾正我似得,“記得,我今年二十五歲,心理年齡忽高忽低,有時候十八。”
“不要臉!”我握緊了拳頭,不禁上前兩步,這才發現,運動鞋都被浸溼了。裡面的腳丫子好難受,溼乎乎的。
“我不用再要臉了,一層夠了,不像你,要臉,要了二層皮,臉皮變的真厚。”霍寒煜扁扁嘴,大戰贏了,好個舒服的躺會被窩裡,悠哉的閉上眼睛,不禁嘟囔道,“可以睡個好覺了。”
“我要回家找我媽!”我感覺我被欺負慘了,有種在婆家受委屈,要回孃家找媽的既視感。
“不想我艹你嗎,就別找,別忘記,剛剛你把我媽艹了,這可是深仇大恨。”霍寒煜閉着眼睛,很享受似得,將被子蓋到他身上,“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站在牆角吧。”
“去你嗎的。”我咒罵了句,轉身便要走,但不出意外的,我被堵在了房門口,好像他兩個手下,也跟着他高興似得,抿嘴偷笑着,一邊一個架着我的胳膊,給我放回了病房裡的牆角上。
“好像很久沒變態了,你是不是忘記了,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的時候了。”霍寒煜將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偷看了我一眼,又閉上眼睛。“難不成,還的給你灌點藥,好久沒碰,都忘記要去哪裡弄那東西了……”
提到這個我臉色不禁變得緋紅,他變態的行跡,我怎麼能忘,若不是愛上他了,我應該恨的殺了他。
好尷尬啊,就這麼站在牆角,看着他呼呼的好像睡着了……
我倚着牆面,看着窗外,時不時又看向他。
好像因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因爲安靜下來的緣故,我又沒那麼氣了,只是覺得好笑,甚至覺得是開心的,歪着腦袋頂着牆面,看着他熟睡的樣子……
“咳咳……”霍寒煜忽然發出聲音。
沒睡着啊?
我被嚇的心臟一顫,“幹嘛!”
“還挺乖,讓你站牆角就站牆角。”霍寒煜擡眸上下瞄了瞄我,看到我鞋子溼透了,這纔有些罷手的意味兒,“既然你這麼聽話,我就不折騰你了,來,親一個,就放了你。”說着他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脣。
我心裡呼呼一熱,臉頰瞬間都變得滾燙了,有些激動,不禁吞嚥口中的口水。是很想親的……
沒有太多的猶豫,我站直了身子,很勉強似得走過去,“不要臉,這麼威脅人,我,我怕了你了,不就親一下嗎?你說好放過我,我就親……”
“嗯。”霍寒煜竟然比我更勉爲其難似得。
我努了努嘴,走到他身邊時,看着他微動的雙脣,稍微有些竊喜,忍不住又嘟囔了句,“沒見過這不要臉的,就爲了親我,這麼折騰人,你倒是早說啊,不就親一下嗎!”話音落,我連忙閉上眼睛,迫不及待的撅起嘴便吻了下去。
“啪嗒……”
“啊……”嘴脣不知道被什麼硬物彈了下,好痛,好像瞬間要腫了似得。我苦着臉支起腰桿,睜開眼睛,霍寒煜的手指映入我眼簾,“你混蛋啊!沒見過你這種男人!”
他用手指彈我。
僅僅只過了幾秒鐘,嘴脣麻木,痛的明顯的腫了。
“王輝好啊,你繼續跟他啊,但是我也不介意。”霍寒煜一副好享受的樣子。“既然都送上門了,快上牀,站着多累,如果你怕我腰不行,給王輝打電話,讓他過來……”
但是這話,卻讓我聽着很難受了,即便是我和王輝關係很好,但話從深愛的男人嘴裡說,不介意,還是這麼露骨噁心的,哪個女人不希望喜歡的人獨寵自己又霸道自私的不想別的男人碰到分毫呢。
剛剛我說我要結婚,他好像都不介意了,這代表不在乎了嗎?
瞬間,我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好不認真,好像是在耍我一般,只是戲弄,只是侮辱。尤其是,我這輩子只有他這麼一個男人。
這一句話,好像是一巴掌,把我打清醒了。
我低下頭去,淚眼朦朧的,轉過身,淌着髒水,一步步走出病房,見兩個男人想攔我,我不禁咒罵了一聲,“滾,都是賤男人!再碰我一下,我報警了!”
“喂,羅娜?”霍寒煜從病房裡喊了一聲。
我沒有理會他,見他兩個手下不敢再動,我不禁轉身大步像樓梯口走去,走到樓梯拐角時,讓我沒想到的是,霍寒煜光着腳丫子,單手扶着腰追了出來。
看到他我下意識的往樓下跑去,一層又一層,擦乾眼淚繼續往下跑着,生氣,還是生氣,折騰我一晚上,差不多行了,越來越過分。
我跑出醫院,到醫院門口,很是順利的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回到王輝家裡時,王輝已經在家裡了,看到我狼狽的樣子不禁嚇着了,臉色瞬間很白,“又怎麼了?他欺負你了?”
聽到這溫暖的話,我撲進了王輝的懷裡,大哭着,像個孩子似得,邊哭邊說,“哥,我要洗腳。”
“好,好。”王輝見我鞋子都溼了,趕忙拉着我到沙發邊,給我解開了鞋帶,把襪子都扯下來,又跑去弄了一盆溫水,把我的泡的有些囔的腳,放到盆裡。
好舒服,不僅僅是溫水泡腳的感覺,還有他給我的舒服,“我自己來吧。”
王輝擡頭笑了笑,又將衣袖擼到了胳膊肘上,“我手都沾溼了,沒關係。”
好像一切都那麼自然,他幫我洗腳,我竟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自然了。
從他身上受的委屈,要從他身上找溫暖似得,雖然,王輝從來沒有奢求過什麼,雖然,我對王輝也是很夠意思了,但某些事,某些情又怎麼能說得清呢。
“沒問問霍寒煜案子的事兒?”王輝幫我洗着腳,忍不住問道。
“一看到他,什麼事兒都忘記了,我是不是很蠢?”我苦笑着問王輝。
王輝只是笑笑,並沒有迴應我。
“咚咚咚……”忽然來的敲門聲,讓我們都有些詫異,不禁相互對視一眼。
此刻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不可能有什麼人來啊。
緊接着霍寒煜的吼聲,讓我們都無語了。
“開門,別他嗎的躲在裡面不出聲,我他嗎的知道你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