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想了想:“沈依依剛剛經歷那種可怕的事情,按說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她最爲相信、最爲親近人的支持與陪伴,怎麼說也不可能自她父兄的陪伴下逃走纔對;就算沈家要向她算帳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總要給她一段時間,她就算是怕此事也不用現在就溜走吧?我認爲她不是爲了錢,至少不僅僅是爲了怕她的父兄找她問錢的下落。”
紫姍找個哈欠:“管她死活。”沈依依已經不僅僅是她討厭的人了。
“我當然不在乎她的死活,我只是在乎她逃跑以後去找誰了。”江濤擡起眼來看向紫姍:“沈依依手中還有錢,背後有個聰明人,她的殺傷力依然存在;如今她怕是恨死了我們幾個人,尤其是紫姍,所以我們不能不想一下,以免讓她再做什麼手腳。你們的心血已經被迫放棄過一次,我不會坐視你們的努力再次化爲泡影,一切再次從頭來過。”
紫姍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可以不把沈依依當成人,但是不能對她掉以輕心;不過你說得另外那些嘛,”她聳聳肩膀看向楚香和乜靜兩個人笑道:“人生難得幾回搏啊,有苦就有樂,沒有失去也就不會有現在,也沒有什麼不好。我,可不想總記得那些不快,寧願多瞧瞧將來的幸福。”
江濤笑起來,有那麼一霎間柔情爬上了他的眼尖眉稍,可是有人再想仔細看時,便不會再看到什麼柔情,有的只是一般朋友所擁有的欣賞:“紫姍你倒真看得開,這是好事兒。說到沈依依這裡。還是那句老話她現在的狀態不可能獨處,也不可能去找她一般的朋友,肯定是去找給她出主意的那個背後之人。”
“原來我不能確定那人和沈依依的關係,但是現在看來無非只有兩種——其中一種就是那人是沈家之人,是她的手足兄弟。所以纔會讓她百分百的放心;第二種嘛就是她的男友,也是這個時候她最想見、最想得到的安慰。那人現在還不能肯定是男人還是女人。”
他眯起眼睛來:“這個範圍說起來大但其實已經不大,因爲那人很瞭解藍水市的一切人與事。就算不是藍水市的人也是和沈依依一樣來到藍水市有一段時間了;嗯,沈依依身邊的人還是很簡單的。”
紫姍聽到這裡忽然心中一動:他還懷疑過給沈依依出主意的是女人?那他是不是懷疑過安平、甚於是楚香和乜靜呢?
江濤看了一眼紫姍三人:“比如說沈楊,再比如說楊國英。都有可能啊;至於男友嘛。這個就麻煩了,相信要找人認真的調查一番才能知道。找出那人來,不管我們到時候是不是要給他個教訓,讓他不能再隱在暗處對我們而言都是件好事兒,因爲明槍易躲啊。”
紫姍揉揉太陽穴:“嗯,我們等等警方的消息吧;至於沈家現在已經在明處了,不管是哪一個現在都和我結下了仇來;我倒認爲支持沈依依的那人應該是她的男友,因爲沈家的人就算原來有人想用沈依依來做什麼。現在我和沈家鬧到如此地步,相信他們再也不能在我面前充作好人。”
“如果真得是沈家的人,相信很快我們就能知道的。”她嘆氣:“沈依依這個時候逃走了。如果一直不出現,沈家的人對此事不了了之的話。那個背後的人自然就是沈家的人了;我倒認爲沈楊的可能更大一些,雖然楊國英的心腸不好,但是她暈迷了那麼久——也不對,如果是沈依依和她聯手的話,那她的暈迷有可能就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
“真是煩。”她搖了搖頭:“該死的沈依依,你跑什麼跑,也不怕有人真把她賣了嗎?”
想不到的是,沈楊居然還打來電話問紫姍可有看到沈依依,被紫姍直接把電話掛掉了;如果不是她正在和人說話,沒有看來電是誰就按了接聽鍵,她根本是不會接沈楊的電話。沈楊和沈志做爲沈依依的親人來說,不能說他們做錯了什麼,但是這種理解不等於紫姍還能接受沈楊,繼續當沈楊是朋友。
她和沈依依早已經勢成水火,但也只是她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可是沈志父子以沈依依的父兄的身份站到紫姍門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成爲了沈依依陣營的人;紫姍習慣於恩怨分明:朋友的朋友未必會是朋友,但是敵人的親友卻肯定是敵人。
江濤和乜靜她們一起離開了,一夜好眠,紫姍並沒有做什麼夢;不管白天有多少的煩擾,她是問心無愧自然是睡得極爲踏實。至於沈家的人卻是一夜無眠,因爲經過一夜的尋找卻沒有沈依依半點的消息,而他們今天面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報紙。
沈志幾十年來如一日,都是一邊看報紙一邊吃早餐,就算他沒有心情吃飯那報紙還是一樣要看得;只是今天他看到報紙頭版上的新聞臉孔就黑了下來,報紙沒有讓他的心情放鬆,反而讓他的心情更壞了。
“沈楊,你們不是說打點好了嘛,不會讓報紙報道我們昨天去李紫姍家的事情——這是什麼?!”他指着早報上黑粗的標題責問沈楊:“你來說,這份報紙是怎麼回事兒?”
沈楊也沒有想到早報會有關於他們昨天所做事情的報道,而且報紙上他父親的現場照片是那麼的清晰,尤其是怒目圓瞪的樣子——雖然照片上沒有看到他怒指的人是誰,可是看到報道的人都會認定他所指的那人是紫姍。
其實,沈志所指的人是江濤。沈家的人知道,紫姍和江濤也知道,可是沈家人說出來的話無人相信,而紫姍和江濤是不會爲他們澄清的。
現在沈楊才知道江濤如此的神通廣大,他已經讓父親的秘書和公司公關的人去各大報社打過招呼,也和各大報社簽了不小數額的廣告:按照以前的例子,報社應該不會再登對他們不利的消息纔是。
面對父親的暴怒沈楊說不出一個字來,因爲他根本不知道原因所在;而沈志也顧不得再教訓沈楊,而是不停的打電話給下屬,讓他們現在馬上努力把影響降到最小。
倒底不放心沈志還是決定自己去處理一下,可是女兒的事情還是讓他牽腸掛肚的:“沈楊,你好好的找你妹妹,其它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我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的。”他這次總是有些心驚膽顫,感覺女兒是出了大事。
沈家的人忙得天翻地覆,一方面是因爲沈依依的失蹤而焦心,一方面又要爲自己家族的名聲而奔波;可是他們發現江濤還真是不遺餘力——說法像他所說,他就是拼着律師前程不要也不會放過沈家,他說到也做到了。
沈志雖然沒有在其它報刊發現同樣的消息,可是一份早報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因爲它在不斷的加印,加印的原因是因爲銷量的劇增,據說當天報紙剛上市就銷售一空,現在印刷點上是加班加點的在幹,聽說要在今天發行超過百萬份!
百萬份啊,藍水市人手一張還有多餘啊,自做生意的角度來講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科學的,更是沒有利潤可圖的:一份報紙一般而言都是幾個人在看,所以藍水市的最大銷量的報紙也不過只有二十萬份左右而已——還包括了銷售到下縣的數量。
可是事實上早報就是印出來就賣光了,只要印出來報紙就會銷售一空。隨後沈志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原來是有人在免費的贈閱報紙:人行道上有人送,超市門口有專架隨便拿,就算是菜市場裡每個攤位上都有一大摞——用來包東西還是不錯的。
但是這樣的結果就是很多人在第一時間都看到了沈家人昨天對紫姍所做的事情,沈家的醜惡臉嘴就憑上百萬份的報紙深入人心了。
沈家的名聲,真得壞掉了;至少是在藍水市壞掉了,這讓沈志忙了一天最終卻根本無法真正的阻止什麼:對方是有計劃、有預謀的,他倉促之下能阻止幾個地方?就算是清空了人行道上發放報紙的人,可還有超市和菜市啊。
他沈家是有錢有人,但是讓他一下子拿出錢與人來完全阻止是需要時間的;所以,他輸了這一場,輸給了一個藍水市的小律師。
無法阻止,沈志吩咐下屬們做應該做的事情後,早早的拖着腳步回到家裡,妻子的病情正在惡化,而女兒依然沒有消息;他身心俱疲卻不得努力撐着,因爲他知道如果他垮了,沈家就垮了。再說事情還遠沒有到那種地步——這句安慰的話在他看到沈家股票的下跌而消失了。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可能是多年來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讓他太過得意了,所以纔會對一個小律師而生出輕敵之心來?雖然他做了佈署,但是那些有利於沈家的報道怎麼也要到明天才能見報,最快就是電視臺也要到晚上才能播出他指定的內容——因爲報紙的內容在早一天已經安排好,而電視播放的節目雖然靈活些,也照樣有嚴格的時間表。
一切都晚了些,就晚了那麼十幾個小時,他就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