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晚上回去小傢伙是不是早睡了呢?”名巒雅笑着問。
“應該是吧,我看她這段時間都挺好睡的,我晚上去看她的時候她都沒醒。”
“恩,顧一,你有沒有想過讓出月堂堂主的位子?”這是名巒雅第一次問他關於月堂的事情,不是她害怕自己會遭到黑道上的威脅,暗算,綁架之類的。而是看顧一這幅整天都累個半死又顧家顧月堂的樣子擔心他吃不消,到老了,身體承受不住。
“暫時還沒想過,不過我想五年以後在退出月堂帶着你和諾諾好好的過以後的平淡日子。”顧一笑着答,舉起酒杯優雅的抿一小口。
“恩,等你和月堂沒關係了以後我們就回國好嗎?”
“好。”他笑,回答的很自然,很隨和。
“名小姐?”一聲渾厚又調侃的聲音從名巒雅背後響起,雖說是驚訝的話,聽着卻一點都不驚訝,似乎名巒雅在這是他早就料到的事情。顧一擡起眸子看他一眼,先是驚訝,接着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目光掃過名巒雅。卻見她精緻的面容下露着慘白的小臉,整個人都陷入了顫抖恐慌的狀態。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名巒雅的心跳忽快忽慢的飄忽不定,捏着高腳杯的右手已經是汗水淋漓。額頭也涔出絲絲細汗,她瞳孔放大N倍的看着前方,極爲空洞。
“哦,瞧我這記性怎麼忘了?哪裡還有什麼名小姐?明明是顧先生和顧太太。顧先生,顧太太,別來無恙啊?”聲音慵懶又很有磁性,他臉上浮現出玩世不恭的微笑,紈絝之下還帶着譏笑與嘲諷的鄙夷。聲音穿過名巒雅的耳膜直讓她心中發抖的冒冷汗,想要轉過頭去看聲音的主人,卻發現身體完全動不了的僵在原地,只能是任由害怕與恐慌慢慢吞噬她的心。
“好久不見,廖先生可好?”顧一收回自己的思緒,站起身對着廖罕淡淡道。
“好,怎能不好?託顧太太的福,廖某現在好的不得了。”廖罕是字字針鋒相對名巒雅,字字都像是利刃般刺痛着她的心。
而她的確如他想要的那般,心裡刺痛,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只留下那一句‘託顧太太的福,廖某現在好的不得了。’。
顧太太?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從當初的名小姐到巒雅,到廖太太,到老婆,最後卻淪落成一聲顧太太?好陌生好諷刺的三個字。我不想你這樣,可是,一切的一切又能去怪誰呢?自作孽,不可活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如果真的如這句話一般,死而足以。
她緩緩站起身轉過身體,目光從地板上轉到廖罕臉上,眉眼都沒變,鼻翼還是那本刀削斧刻般的好看,只是多了一絲不以爲意的狠勁,他的嘴角與眼角一直帶着諷刺與冰冷的寒意。往日的溫柔與寵溺已消失匿跡,留下的只是鄙夷和他懶散紈絝的模樣。
“顧太太,這位是在下妻子綰新月。新月,這位是國際知名造型師顧一先生,這位是他的太太名巒雅小姐。”廖罕不以爲意忽略名巒雅眼底的歉疚與憂傷,掃過她身上華麗高貴的歐式禮服對着身旁極美的巧人兒介紹兩人。他的話再次讓名巒雅很受傷,因爲他說了‘國際知名造型師’,這讓她憶起了六年前她說過的那些話。本就泛白的臉,現在更是白的駭人,沒有一點血色。
“顧先生,顧太太,你們好。看樣子你們和阿罕是舊識,如果以前阿罕不周之處還請多擔待點。”瞧這嘴多巧啊,話說的多好啊。
不周之處?生生的刺着名巒雅遍體鱗傷;刺得廖罕心裡恨得發癢。他眸子狠狠的瞪了名巒雅一眼,冰冷的如千年寒冰,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與留戀。名巒雅一怔,她明白了,廖罕恨她,在狠狠的恨她。
“哪裡哪裡,廖太太太客氣了,顧某與廖先生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何來不周之說?”顧一微笑的與綰新月握手。
“顧太太?”綰新月的白皙的芊芊玉手伸到名巒雅面前,她的思緒卻飄到了九霄雲外完全沒看到。
“呃?、、什麼?”她呀的一聲擡起眸子又觸及到廖罕冰冷的瞳孔別過臉去看綰新月:“新月小姐,你好。”她強顏歡笑,硬是擠出一個哭笑不像的微笑送給綰新月。綰新月是黑道上聞風喪膽紅鷹堂堂主的女兒,是何等的冰雪聰明,見到廖罕對着名巒雅句句帶刺,自然也明白其中一些。肯定是名巒雅背叛了廖罕和顧一在一起了,要麼就是有苦衷。可是,她寧願相信是前者,若是後者,那她和廖罕之間還會有安寧嗎?
“新月小姐?呵,爲什麼不是廖太太?”廖罕諷刺的聲音再次傳出,讓在場的三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顧太太,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一定是不太舒服吧?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會?”在三人都尷尬的時候,綰新月打破了這種讓人窒息的氣憤。並不是純屬爲名巒雅解圍,而是她害怕廖罕再和名巒雅糾纏下去會鬧出什麼事情對自己的婚姻不利,再者就是她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真到出什麼事來,大家臉上掛彩了都不好看。
“、、呃?、、抱歉,失陪一下。”名巒雅咬咬脣推着腦袋握着顧一的大手落荒而逃,殊不知在她與他牽手的那一瞬,某人的眼睛裡怒火在燃燒,狠狠的燒蝕着她離去的背影。
“阿罕,我們去那邊做一下吧。”綰新月勾住廖罕的手臂道,廖罕掃她一眼沒有說話,在她的拉拖下走向一個空桌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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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嗎?”顧一問。
“呃?、、什麼?”她反應極慢的從剛纔的慌亂中清醒過來。
“我問你痛嗎?”
“還、、、還好。”她知道顧一在說什麼,也知道顧一併不在乎她的內心世界會被廖罕影響成什麼樣子?因爲他們之間建立的婚姻之上沒有愛,所以顧一不在乎,自然她回答的也很真誠。
“後悔嗎?”語氣是不冷不熱的哪一種。
名巒雅思索了一會牽起他的手放在胸口很嚴肅的莞爾一笑道:“不後悔。”
“如果你哪天后悔了,可以聽你心裡的指示去做。”顧一也不以爲意,語氣是那般的事不關己。
“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爲什麼要後悔?我記得五月曾經對我說我和廖罕之間是孽緣,既然是孽緣,我斬斷了這層孽緣又爲什麼要後悔?只不過是徒增悲傷罷了!!何況世界上又沒有後悔藥,後悔又能怎樣?他已爲人夫,我已爲人妻,爲人母,難道要我揹負着罵名去拆散他們,做他們之間的小三?亦或者乞求他做他的情婦?
不,既然大錯已鑄成,我就不會再逃避。顧一,雖然我們之間的婚姻沒有建立在愛情之上,可我們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兒。所以,我不後悔,而且,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們。
儘管、、儘管我還愛他,儘管他現在恨我,要報復我,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這輩子我欠兩個男人還不清的債,一個是廖罕,一個是你。廖罕那我已經傷的他體無完膚了,而你這我不想重蹈覆轍,所以我不會再輕易放手了。
“你想好了,機會流失了便不再有。”顧一語氣還是那般波瀾不驚的溫和,言下之意便是:這次你大可以跟他解釋清楚六年來發生的事情,倘若丟失這個機會,你們之間有可能就永遠不會再交匯了。
“我想好了,顧一,今生,我只要你。”她的語氣很平淡,平淡的出奇。鬆開他的大手,投進他的懷抱,把臉緊緊的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聲。殊不知,身後那雙憤怒的眼神幾乎要把他們給燒死了。
“恩。”顧一點頭,嘴角勾出一個會心的笑容,伸出右手輕撫着她的發。
*“各位來賓,大家晚上好,非常謝謝各位能夠光臨在下的壽宴,這是在下的榮幸、、、、、”菲利普總統不知何時走上臺說了一大串禮儀的話語,之後便讓樂師們起樂先一支舞再切蛋糕。
舞會上應有盡有,自然吃喝都有,顧一端着盤子夾來一份點心給名巒雅。
“你怎麼不吃?中午吃的又少,晚上再不吃,對胃不好。”名巒雅接過顧一遞給她的盤子有些心疼的詢問。
“沒關係,我還不餓,晚點再吃。”顧一輕笑給她遞去紙巾,目光掃過舞池,看到廖罕正恨恨的看着他們。眸子裡的恨意毫不掩飾的一目瞭然,讓其他人看着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老大?”楚雲稀走上前面容嚴肅的看着兩人,餘光又瞥了一眼廖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