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犯了那麼大的錯,又把他的臉抓成這樣,輕易就放她出去的話,說不定以後她還會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來。
根本就不是說不定,是一定會,他真的太瞭解她了。
所以啊,他現在就爲難了,到底是繼續縱容她,還是徹底將她的壞脾氣給改了。
兩者,皆有好壞利弊,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抉擇了。
上官雅涵真的就當沒聽到他的話,起身下了小炕,走到一邊拿出了撲克,擺到桌子上,自己抽牌玩。
賢聖燁的心瞬間堵得跟什麼似的,寬大的袖子一甩,走人。
這個小混賬擺明就是要跟他作對,根本不值得可憐,他就要看看,她有多大的骨氣,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
上官雅涵見賢聖燁走了,哼哼了兩聲,看了眼桌子上的撲克牌,兩手一揮全部掃到地上。
想讓她認錯,門都沒有。
反正後天就能出去了,她纔不怕呢。
上官雅涵相信司徒越,心也越來越敞亮了,拿了包蜜餞,一邊走一邊吃,決定出去溜達溜達。
當然了,也只能在這地牢裡溜達了。
地牢裡面潮,有的地方都長了青苔了,上官雅涵學過植物學的,對這些苔蘚什麼的很瞭解。
所以說,她現在只能和這些青苔玩了。
也不知道那幾個人現在都在幹什麼呢,一個都不過來陪她。
上官雅涵研究了一會青苔,起身繼續往裡面走。
還別說,這個地牢真的挺大的,但是一個犯人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建這麼大的地牢幹什麼用。
不過對比起來,現代的牢房還真是人性化得多,至少不會像這裡一樣,潮得連裡面的空氣都是粘稠的,臉上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難受得要死。
要是真的再讓她在這裡呆上幾天,一定會起疹的。
這般想着,上官雅涵又再一次覺得賢聖燁對她真的是太狠了,又開罵上了。
又繼續往裡走了兩步,眼看就要到頭了,上官雅涵走過去試探着拍了兩下牆壁,應該不是特別厚,要是司徒越也無法放她出去的話,她就決定了,到時候讓司徒妙萱幫她去外面買些材料回來,製造炸彈將這面牆給它炸了,逃出去。
當然,這也只是以防萬一,她相信司徒越會帶她離開的,司徒越一直都對她好,不像賢聖燁那般虛情假意,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在這裡面吃苦的。
最狠心的就屬賢聖燁了。
上官雅涵狠狠地咬着他的名字,一腳踢到了面前的牆壁上,剛準備轉身離開,耳邊突然傳來了摩擦的聲音,她一低頭,左邊的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暗門,暗門一點點劃開,她看到了裡面是一層一層的臺階。
Gosh,她就知道,像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沒有秘密通道呢?
上官雅涵四處望了望,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怕被別人發現,確定了沒人進來之後,才走過去踏上臺階一點點往下走。
下面燈火通明的,順着臺階往下走,轉了幾個彎,纔到了寬闊的地方,剛走過的臺階就像是食道一樣,然後七扭八扭的,終於進了胃裡。
下面可比上面豪華多了,都是大理石地面,四周好多的燭臺,上面的燭火微微地跳動着。
上官雅涵愣在臺階口,看着面前的一切,還有她對面那個用大鐵鏈拴着的……人。
應該是人,只是頭髮凌亂得厲害,將臉全部都擋住了,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
那人就躺在那個小牀上,四肢和脖子都用鐵鏈拴着的,一動不動像個死人。
上官雅涵蹙了蹙眉,沒有聞到空氣裡有什麼異味,這才慢慢地走過去。
她不明白的是,這個男人都這副德行了,看樣子是吃喝拉撒睡都在這裡解決的,難道這裡還有人負責給他倒夜香?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倒不算什麼,她比較好奇的是,賢聖燁將這個人關在這裡,是爲了什麼,他和這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喂,你還活着嗎?”她遠遠的就停下了腳步,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男人身子先是動了動,然後猛地起身,被蒙在頭髮裡的眼睛轉了轉,沙啞着嗓音問道,“你是誰?”
“我是不小心走到這裡來的,你又是誰啊?”上官雅涵又往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人,她不得不害怕的。
“不小心走到這來的?怎麼可能?是賢聖燁派你過來殺我的吧?哼,他終於決定動手了。”男人冷冷地哼了一聲,聲音裡帶着不屑。
上官雅涵轉了轉眼珠子,“賢聖燁爲什麼要殺你?你是賢聖燁的仇人?你被他關在這裡多長時間啦?”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哪來那麼多廢話?”男人嗤笑,動一下,身上的鐵鏈就嘩嘩作響。
“我不是賢聖燁派過來殺你的,我和你一樣,和賢聖燁有仇,不是都說了嗎?我是不經意間發現這個地方的,你到底是誰呀?他爲什麼要把你關在這裡?”上官雅涵四處望了望,走到了一邊的小桌子旁坐下,決定和這個人好好嘮嘮。
反正她現在閒着也是無聊。
男人盤上了自己的坐在小牀邊上,終於擡手撥開了臉上的頭髮,露出了他烏漆墨黑的一張臉,仔細打量了一眼上官雅涵,“看你的樣子不像囚犯,怎麼會來到這裡?”
上官雅涵默默地嘆了口氣,“我也不怕跟你說了,其實我是賢聖燁的妻子,犯錯被他關進來了,我有個好朋友,怕我在這裡無聊,牢門就沒鎖上,我是可哪瞎溜達時無意間知道這裡的,然後就下來了。”
“你是賢聖燁的妻子,那你還說你和他是仇人?你叫什麼名字?”男人再一次打量起了上官雅涵,確定之前沒見過這個小女孩。
“我叫上官雅涵,你呢?你叫什麼?”上官雅涵如實回答。
告訴他應該也沒什麼吧,他都這樣了,也不能把她怎樣。
男人突然眼前一亮,起身站到了地上,鐵鏈又發出了“嘩嘩”的聲響,激動地問道,“你姓上官?你和上官爵是什麼關係?”
上官雅涵微微有些驚訝,張了張嘴,“你認識上官爵?我就是他女兒呀,嗯……之前確實是他的女兒。”她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現在不是了,絕對不是。
“你是上官爵的女兒?是上官爵派你到賢聖燁身邊的是嗎?真是天助我也。”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激動。
上官雅涵眼珠子靈活地轉了幾圈,點點頭,“你怎麼知道我是我爹派來監視賢聖燁的?”
男人哼了一聲,“賢聖燁他膽大包天,妄想謀權篡位,人人得而誅之,我當然知道上官爵派你進來的目的了。”
“那你是。”上官雅涵尾音拉得老長,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
男人挺直了腰板,說話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鏗鏘有力的,“我就是當今皇上的父皇,賢聖燁那個亂臣賊子的皇兄。”
“What?你是說你是……賢聖燁爲什麼把你關在這裡?”上官雅涵一驚,“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撐大雙眸問道。
“爲什麼,還不是爲了皇位。”男人冷笑連連,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了上官雅涵聽。
四年前,他在一次下江南的路上被人劫持,之後就被賢聖燁關到了這裡,賢聖燁更是僞造聖旨,讓年僅十一歲的賢世禹登位稱帝,還假借聖旨封自己做了攝政王。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被關在這裡,再也沒出去過。
上官雅涵從來不知道賢聖燁爲了爭奪皇位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放過。
他那麼殘忍的一個人,如今被她知道他的秘密,更加不會放過她了。
那豈不是說,就算她出了地牢,也逃不出他手掌心了?
如果,她想要離開王府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賢聖燁死了。
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可是,她真的希望賢聖燁死嗎?
等一下,他死不死幹她什麼事?她自己能出去就行唄。再說了,賢聖燁那麼厲害,自己還有那麼多的精兵,應該死不了的。
頂多就是逼他謀反唄。
上官雅涵這麼想,是因爲她已經有了一個好辦法了。
“你說得對,我就是我爹安插在賢聖燁身邊的細作,但是我爹和當今聖上還不知道你的行蹤,所以,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她握緊了拳頭,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但是她努力將這種情緒平復,反覆告誡自己,賢聖燁的生死和她沒有關係,她要的只是自由。
“你說吧,別說是一件了,就算是十件一百件我也答應你。”男人認真地保證。
“就一件就行了,就是你出去的時候,也把我帶出王府。”上官雅涵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麼一個目的。
男人點頭,十分痛快地答應,“好,我答應你。”
可上官雅涵卻爲難了,“可我現在還沒想好,要怎樣帶你出去,這些鐵鏈我也弄不開呀。”
“你有沒有髮簪什麼的給我一個,我把這鎖頭撬開就行了。”男人拽了拽手中的鐵鏈,臉上的表情有些急切。
知道自己要離開這裡了,他真就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上官雅涵黛眉輕蹙,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你真的是先皇?你怎麼還會溜門撬鎖呀?”
“當然,這個不用懷疑,你給我弄來東西就成,我立刻帶你離開王府。”男人再次向上官雅涵保證。
“好,那你等我,我現在就出去,今晚咱們就逃出去。”上官雅涵也不耽擱,轉身就跑了出去,又將暗門關上,回到了自己的牢房裡。
中午的時候,司徒越過來給她送午餐,正好司徒妙萱也過來,司徒越放下午餐便離開了。
上官雅涵盯着司徒妙萱頭上的髮簪研究了一下,給司徒妙萱都盯發毛了,“雅涵,你是不是看上了呀?我可以送你的,你別這麼看我行嗎?”
“那行,我就要這個。”上官雅涵起身將司徒妙萱頭上的髮簪拿了下來,研究了一下,爲了保險起見,她又跟司徒妙萱要了一根銀針,一個錐子,還有一根繡花針。
司徒妙萱納悶了,莫名其妙地問道,“雅涵,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呀?你那牢門又沒被鎖上,用不着溜門撬鎖吧?”
“你懂什麼呀?現在是不鎖上,保不準哪天就給我鎖上了,賢聖燁那個死變態碧池,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上官雅涵憤憤地說道,即便是拿賢聖燁當擋箭牌,她也是咬牙切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