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得正經八百的,吳隊長還真是半信半疑,不過慕飛霜立刻就過來替某人作了證明,說他的確醫術高超,讓他看看或許會比較好。
吳隊長這才站起了身。
陳衛東上前挑起郝天振的下巴,伸出食中二指在他頸側動脈上探了一下,然後果斷一拳打在郝天振的肚子上!
“靠!你幹什麼!?”幾名南區的小夥子登時怒了,紛紛衝上來要動手。
“慢着。”吳隊長伸手攔住了他們,搖頭道:“好好看着,別衝動。”
“老大……”幾名小夥兒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均有些不解。
當然了,隊長髮話,他們還是要聽的,在這種組織裡,上級的威信都很高,一句話說出來,那就是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
郝天振捱了這一拳之後,身體立刻彎成了一個大蝦米,陳衛東又伸指點在他胸口的三處大穴上,然後輕輕在他背後大椎穴上一敲。
“噗——”郝天振一口黑血噴出,濺在了面前的地上。
陳衛東站起身,聳聳肩道:“沒事了,今後幾天注意保養,多吃點補血的食物,還有切記不要動怒,否則極其容易復發。”
吳隊長急忙湊上去扶住郝天振,點頭道:“知道了,我會多注意的。”
郝天振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耳畔聽着二人的對話,不禁有些納悶,這TM都哪跟哪啊,這兩個人怎麼還嘮上了呢,莫非老子一覺還沒睡醒?
不等他想清楚,對面那三個人已經走了,吳隊長看了他一眼,揮手招來一名屬下,叮囑道:“好好照顧郝副隊長,我去處理點事情。通知弟兄們守住會客室的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靠近,有偷聽偷看的,記過處分!”
“是!”那人啪的一個立正,表情嚴肅無比。
吳隊長拍拍他的肩,嘆口氣去了。
老實說。他現在的心情很沉重,真的……
因爲接下來,他就要跟慕飛霜那個女魔頭談判了,關於這件事情,他必須要扛起來。
雖說此事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真要追究起來。怎麼也輪不到他來背鍋,但是那個人身份特殊啊,想想他背後的靠山,咳……
吳隊長決定,這個鍋,自己還是老老實實背起來吧,別的都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誰讓咱只是個辦實事兒的呢,存在的意義就是爲這幫花花大少爺當墊腳石的,所謂專業擦屁.股,就是如此。
想來想去,吳隊長還是握緊拳頭,暗暗給自己打了下氣,然後開門進了會客室。
一幫南區的小夥子們已經將門口四周封鎖起來。但凡有路過的,都讓他們走別的道兒,總之這裡就是不給過。
其實他們自己心裡也是很好奇的,瞅瞅隊長進門前那個樣子,簡直就跟好不容易中了五百萬的彩票,又不幸聽聞彩票被媳婦洗褲子的時候當廢紙給洗了一樣……
那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會客室裡到底談的怎麼樣,大家都不知道,反正談了挺久是真的,最後出來的時候。大家發現:吳隊長雙眼的眼皮都耷拉着,走路也佝僂着肩,跟個癆病鬼似的。
這……這簡直像極了大戰一場之後的虛弱模樣。
至於這個“大戰”到底是什麼“大戰”,嘿嘿……一幫二十來歲小年輕,腦子裡能有正經二字?正巧會客室裡還有兩個女的,並且都是美女,這接下來的故事嘛,可就令人遐想不已了。~
流言這種東西,總是傳播得非常快,不到半個小時,整個南區基地裡都開始流傳着吳隊長被北區的兩名女領導輪番“懲罰”的故事了,並且還分三四個版本,每一個都精彩生動,跟現場直播似的。
另一邊,慕飛霜和沈素素可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女主角,兀自討論着所獲所得呢。
這一次,她們狠狠地敲詐了吳隊長一番!
想要我們不聲張,低調處理,行啊,首先你得拿出點誠意來,否則這事兒根本沒得談。
吳隊長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了,反正他是替郝天振背鍋的,事後少不得要找郝天振說清楚,所謂親兄弟明算賬,責任我可以替你背,賠償你可得自己付。
慕飛霜似乎知道他的心理,故意來了個獅子大開口。
一開始,吳隊長的態度十分強硬,說這是不可能的事兒,你們這是訛詐,我們絕對不可能答應這樣的價碼!
可是,這一套把戲在慕飛霜面前完全不管用,要知道她就是幹這行的,而且能憑本事幹到一區負責人的位置,那智商,那情商,豈是開玩笑的?
吳隊長外強中乾的態度,她一眼就看破了,沒關係,你不答應是吧,那咱就慢慢耗着,看誰耗得過誰。
漸漸地,吳隊長扛不住了,畢竟會客室是公共場所,南區基地時常有訪客,他們來了,總不能老霸着地方不給人進吧?到時候肯定有別隊的人甚至上級領導來過問,那麻煩可就大了……
慕飛霜知道他的心理預期,也清楚郝天振的家底子有多雄厚,給出的賠償條件恰好壓在那條線上,不至於讓對方承受不起。
當然了,真要按照她的要求來賠償,那也絕對是很肉疼的……
吳隊長大呼小叫,據理力爭,跟慕飛霜理論了半天。
可惜,這只是在做無用功,畢竟二人等級有差距,說話先天就矮了半個頭,再加上慕飛霜所處的位置,讓她經常需要跟別的部門或者勢力談判,因此談判經驗十分豐富,吳隊長哪裡是她的對手?說着說着就被繞進去了……
最後,吳隊長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了,慕飛霜開出來的價碼,他全盤接受,沒有任何意見。
反正慕飛霜精通這裡面的道道,已經替他做好打算了,保證能挪用的物資都在他的權限範圍之內,而且輕易不會被上級領導發現。
至於郝天振那一部分,切,他自己惹出來的事情,總要出點血吧,這沒什麼好說的,必須這個價!
最後,陳衛東加了很特別的一條,他要求釋放一名被關在臨時拘留所裡的犯人,名字叫作江文。
吳隊長一聽,登時就不樂意了。
某個小王八蛋真是過分,你要賠償,可以,但是公然干預我們南區的事務,這就有點不合適了吧?
陳衛東據理力爭,說江文早已過了被關押的日期,只是因爲跟牛老五作對,所以一直被看守員扣押,摁在拘留所裡不見天日,這一次又幫他說話,以後的日子肯定更加不好過。
吳隊長很不耐煩地聽他說了一大堆,然後只回了一句:“喂,小子,你來這裡纔多久,聽他叫了幾聲苦,就輕易信了?那你的耳根子是有多軟?再說了,這是我們南區的事,你把這一條強加進來,只怕不大合適吧?”
陳衛東嘆息一聲,也就沒再堅持了。
豈料慕飛霜看了他一眼,忽然開口加了一條,那就是釋放江文,作爲交換條件,先前的價碼可以削減一些。
吳隊長心中大喜,臉上卻裝出一副吃了老大虧的樣子,裝模作樣道:“那好吧,我先讓人查一查,小陳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那個江文真的已經過了關押日期,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的商量。”
慕飛霜微微一笑,沒再接話,關於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沒必要再廢脣舌。
站在吳隊長的角度來考慮,這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左右不過是釋放一名犯人而已,又沒什麼損失,區區E級菜鳥,就是給他們又能怎樣?
站在慕飛霜的角度來考慮,其實也有點冒險,不過她相信陳衛東的眼光,這小子一向鬼精鬼精的,辦事絕對不會吃虧,剛纔他聽了這麼久都一言不發,在最後才發言要一個人,這說明什麼?
慕飛霜斗膽猜測,這個名叫江文的人,身上一定有什麼厲害的特質,十分的有價值!
事情談到最後,吳隊長當然是“勉爲其難”地答應了,於是雙方站起身來,握手言和,這起矛盾到此就算是一筆勾銷了,今後誰也不會主動提起。
……
臨時拘留所內,江文正蹲在牆角,回憶剛纔的事情。
那個新來的,名叫陳衛東的傢伙,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江文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這麼膽大包天的人,誰都敢罵,誰都敢打,動起手來比誰都兇,罵起人來比誰都狠,擺事實講道理誰都沒有他義正辭嚴,最後扭轉局勢大折吳隊長的面子也是十分酷炫。
平心而論,江文崇拜這樣的人,甚至夢想着自己將來也能成爲這樣的人。
可惜啊,夢想之所以爲夢想,就是因爲只能在夢裡想想……
江文看了看自己,不禁嘆了口氣,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個體格羸弱的男生,功課比誰都好,就是身體不行,只有被同齡人欺負的份兒。
偶然的一次機會,他發現了自己的特殊能力,當時還曾高興了好一陣子呢。
可惜,這個能力拿來嚇唬一下普通人還行,真要碰上超能圈裡的人,還是人見人欺。
江文真恨,恨自己爲何總是如此廢柴,恨上蒼何其不公!
如果有回爐重造的機會,他真希望重回一次孃胎,下輩子絕不要這麼窩囊……
正想着,外面忽然有人吆喝起來了:“全體都有,給我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