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嘛!?”祝雲欣一臉不滿地看着妹妹,那眼神簡直都要殺人了。
小雪笑而不語,轉手就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梳妝盒,裡面有一面小小的鏡子,照全身或許不夠,但照臉卻綽綽有餘。
祝大小姐疑惑地往鏡子裡一看,先是一愣,然後一喜,最後又是一僵。
老實說,此時她的心裡彷彿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還tm是排着儀仗隊整整齊齊反覆踐踏的那種。
如果面前這個姑娘不是她親生妹妹的話,只怕當場就要翻臉乃至動手了……
靠!死丫頭實力坑姐啊!開玩笑也不帶這麼開的吧?嚇死姐了……
“怎麼樣,你是不是很驚喜?”小雪微微一笑,將梳妝盒丟過去,轉身就退向了福伯房間的方向。
不得不說,這個選擇十分明智,祝大小姐本來是想當場發飆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到底有沒有看清楚啊?這種事情還是仔細確認一下比較好,多檢查檢查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於是乎,大小姐又打開梳妝盒,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臉,直到確認真的沒有破相,只是有點無傷大雅的細小劃痕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至於小雪……哼!死丫頭!她難道不知道有句老話叫作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麼?等會兒再找她算賬!反正這間屋子就這麼大,她能躲到哪裡去?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心情平定下來之後,祝大小姐忽然感覺到身體內部泛起了一股強烈的疲憊感。就好像三天三夜沒睡覺一般,渾身都僵硬沉重,連站都站不穩。
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記得自己今晚明明已經很早上chuang睡覺了啊,怎麼醒來之後會這麼疲累呢?
正想着,福伯已經拿了一面鏡子過來,他老人家是男人,平時並不會隨身攜帶鏡子之類的東西,房間裡常用的那一面也是鑲嵌在牆壁裡的,根本無法拿下來供大小姐使用。翻箱倒櫃找半天,才勉強找到一面。
當然,此時的祝雲欣已經確認過自己沒破相了。自然不再需要鏡子。
福伯鬆了口氣,上前詢問大小姐的身體狀況如何,有沒有感覺不舒服云云。
祝大小姐一向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身體不舒服當然不會憋在心裡。於是當場就說了出來。還一個勁兒地問福伯這是怎麼回事兒,以及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福伯被她問得一個頭兩個大,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老實說,從事情開始到現在,連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原委呢,又怎麼可能回答別人?
更何況,這件事實在是太可怕了,他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跟大小姐實話實說。萬一說了之後嚇到大小姐,並留下一些心理陰影什麼的。那可怎麼辦?
祝雲欣半天得不到回答,心裡早就不耐煩了,不過她也不傻,一看福伯吭吭哧哧的,始終不肯明說,便知剛纔的確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她這個人向來好奇心很重,碰到這種狀況那是說什麼也要搞清楚的,如果大家都知道,就她一人被矇在鼓裡,那種感覺簡直要了親命……絕對絕對忍不了!!
福伯已經做好準備,要跟大小姐“鏖戰到底”了,但奇怪的是:今天的大小姐好像不在狀態,問了幾句得不到答案,也就不問了,倒讓他一陣詫異。
其實,祝大小姐也不是不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問題是身體狀況不允許……
也不知怎麼的,她就是感覺累得不行,沒說幾句話就心裡發慌,肺裡添堵,上下眼皮子跟裝了磁鐵似的,拼命往一起湊合,拉都拉不開。
不行,這樣下去根本堅持不住,還是先去睡覺吧。
打定主意之後,祝大小姐乖乖跟福伯說了聲晚安,轉身朝樓上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晚安。”福伯臉上笑眯眯的,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
可這種心情也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而已,下一刻,他便想起:大小姐的房間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垃圾場,用一地狼藉來形容也絲毫不過分。
按照她目前的狀況來看,顯然是沒有這段記憶的,如果她現在走上去,看到自己的房間變成這副模樣,那會發生什麼事兒……
老實說,福伯不敢預測,因爲他親眼見識過大小姐發脾氣時的場景,那真是……可怕!太可怕!
關鍵時刻,還是小雪出馬,頂了上去。
她其實已經在福伯身後躲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沒開口說話而已,此時姐姐要回房,她也在第一時間跟福伯想到了一起去。
於是乎,小妮子急忙上前,拽住了姐姐的胳膊。
“你幹嘛?”祝雲欣回頭瞪了她一眼,又捏住她的臉道:“哼!你剛纔幹得不錯啊,成功地把我嚇到了,現在你心裡一定很得意吧?嗯?快說,是不是很得意!?”
“哎呀沒有啦……鬆手,痛!”小雪急急求饒,哭喪着臉道:“其實我剛纔什麼也沒說啊,不是你自己理解錯誤了麼?這也怪我?”
“喲,你還敢狡辯?”
“沒沒沒……好好我錯了,你先鬆手,有話咱們好好說。”
祝雲欣這才鬆開小雪的粉頰,冷哼一聲道:“說吧,我看你能說出什麼來。”
“你這個人……”小雪鬱悶地撅起了小嘴,抱怨道:“我看你今晚狀態不是很好,是不是又做噩夢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睡啊?”
“噩夢倒是沒有……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現在真的感覺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哎……”祝雲欣一邊說,一邊費勁地活動了一下胳膊。
“來吧,來我房間睡。”小雪看似隨意地發出了邀請,並朝福伯點了點頭,微笑道:“晚安哦福伯,我們去睡了。”
“晚安,祝你們好夢。”福伯淡淡一笑,心裡卻着實捏了把汗。
好在祝大小姐不疑有詐,跟着小雪就進了她的房間,隨後門一關,福伯就啥也聽不到了。
當然,這種小女生之間的談話他也不感興趣,反正二小姐一向冰雪聰明,應該是不會說漏嘴的吧?自己這個老瘸子就不用擔心這擔心那了,先把本職工作做了再說吧。
嘆了口氣,福伯轉身揹着手朝門外走去。
祝大小姐的房間已經是一片狼藉了,他當然沒法整理,只能等明天叫裝修公司派人來搞,今晚肯定是搞不了了。
至於外面……咳,大門破了,大理石迎賓梯也被踩裂了,後屋小花園更是一塌糊塗稀!
這些惡果,都是由一隻小畜生造成的,雖然福伯沒有親眼目睹,但是光用腦補也知道,這些肯定跟來福脫不開干係!
想到這裡,他不禁轉身朝狗屋那邊走去。
剛一走近,一股難聞的屎尿臭氣就迎面而來,直撲鼻孔!
福伯不禁皺了皺眉,屏住呼吸湊近一看,原來臭味的源頭是從那幾只美國比特的狗屋裡傳出來的,看這架勢,估計是集體失.禁了。
至於失.禁的原因……很簡單,某隻小畜生那一聲吼,十里八鄉的全都能聽到,蹲在樓下的一幫保鏢都險些嚇得尿褲子,更不要說狗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時正在自己的狗窩中輾轉反側,焦躁不安,顯然是難以入眠。
這也難怪,自打來福的智力大幅度進化之後,它的性格,愛好,作風等都越來越趨近於人類,“狗吃屎”神馬的早已成爲黑歷史,它提都不想提。
現在,你讓它在味道這麼濃重的地方入睡,那不是折磨人,哦不,折磨狗嘛……
福伯觀察了一下,也猜出了大概原因,不禁笑了。
他走近來福的狗屋,笑着朝裡邊揮了揮手。
來福抽了抽鼻子,本能地轉頭站起了身,一臉疑惑地看着面前這個直立生物,不知道他要幹嘛。
老實說,它跟福伯還算挺熟的,畢竟它就在這裡住,而陳衛東和小雪呢,都在學校裡住,一個禮拜纔回來一趟,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福伯天天跟它接觸,有時候還親自餵食,關係自然也算不錯的。
此時,一人一狗對視半天,氣氛一時有些奇怪。
“幹得不錯啊小夥子。”福伯乾咳一聲,先打破了沉默。
他其實也不確定,自己這麼說對方到底能不能聽懂,但想想剛纔陳衛東跟來福通話時的場景,便又有了信心。
要知道,某個傢伙所給出的指示十分具體,只有人的智力才能聽得懂。
動物……呵呵,再聰明的動物也只能理解簡單的指令啊,哪能像來福這樣,一邊聽一邊還用叫聲跟主人交流,最後準確執行的?
福伯活了半輩子,從來沒見過這種生物,說句老實話,他現在對來福的興趣非常大!~
可惜,來福至今沒能學會說話,不能跟福伯聊天——當然,狗嘴的生理構造也決定了它做不到,只能以心靈交流的方式跟人溝通。
這種方式有很大的侷限性,目前它只跟陳衛東和崇越試過,其他人暫時還沒有經驗。
今天晚上的事,它挺想跟福伯說一說,順便誇耀一下自己的“豐功偉績”神馬的,可惜,福伯聽不懂它的狗語,只能悻悻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