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約會地點，蕭正偏頭掃了四眼一眼。按兵不動。
“怎麼了？”副駕上的四眼整理着文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這是私人約會。”蕭正的脣角微微上翹。“你整理文件幹什麼？”
四眼微微一愣，旋即一臉討好道：“我這不是怕唐青山臨時和你討論合作問題嘛。有備無患哈。”
蕭正喝了一口礦泉水，微微眯起眸子道：“小馬上次跟我說，你丫最近經常晚歸。懷疑你有問題。”
蕭正也不急着上去見唐青山，似笑非笑道：“說說？”
“這個——”四眼撓了撓頭，難爲情道。“哥。這也是我的私人問題。”
“那你回去吧。我去會會唐青山。”蕭正作勢就要下車。
“別啊哥——”四眼一把拽住蕭正，急吼吼的說道。“行，我全都告訴你。”
蕭正微微一笑，打趣道：“說吧。”
“我喜歡上一個女人。”四眼十分認真的說道。臉上略帶小羞澀。
“廢話。我還不知道你喜歡上女人？”蕭正意味深長的說道。
“哥！上在這裡不是動詞！”四眼急了。
“好好。”蕭正打趣道。“你繼續。”
“她在林氏上班。是專門搞互聯網這一塊的。”四眼介紹道。“名字叫李秋寒。”
“名字倒是不錯。”蕭正微笑道。“長的怎麼樣？”
“還湊合吧。”四眼話匣子也打開了。
蕭正不是馬英俊。不會開口就是葷段子。這幫弟兄也清楚，蕭正雖然女人緣好，桃花劫也不少。但估摸着誰也別想把他從老林身邊撬走。整體來說，還是偏保守的男人。
當然，這個所謂的評價，始終還是站在男性角度。更是作爲兄弟的評價。若是讓女人來評價，蕭正的形象就明顯偏花花公子了。
“比我大三歲。”四眼說道。
“好。女大三，抱金磚。”蕭正微笑道。“你嫂子還大我兩歲多呢。”
“她哪能和我嫂子比？”四眼不幹了。很明顯，在四眼心中，老林壓根就是無解的存在。“臉蛋比不上，身材比不上，氣質更不用提了…”
蕭正擺手打斷了四眼，不客氣的說道：“你丫確定是談戀愛，不是找炮-友？”
不是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怎麼在四眼眼裡，對方會這麼不堪？
四眼倒是不在意蕭正這粗鄙的用詞，緩緩說道：“哥。跟你說句託大的話。我四眼這輩子什麼女人沒玩過？最風流的一次，我一擲百萬，還是美金。不過也就睡了三天。”
四眼點了一支菸，眼神略顯沉穩的說道：“這女人不錯。體貼人，做飯也好吃。不像外面那些女人那麼瘋瘋癲癲，本分，話不多。長相嘛，雖然跟嫂子不是一個級別，但勉強算是個美女。氣質偏知性。愛聽聽音樂會。週末在家裡做做家務，做頓簡單的三菜一湯。薪水嘛——雖然沒問，但以她的位置，一年百八十萬應該有吧。”
四眼介紹的很詳細。而且通過他透露的信息，應該是處於情侶關係了。只是礙於雙方的敏感身份，不敢對外公佈。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蕭正耐心聆聽着，待得四眼語畢，他才微微一笑，拍了拍四眼的肩膀：“不用有什麼負擔。”
“廢話。”四眼翻了個白眼。“咱們看似合作。但就衝着你和林朝天的關係。我還能見色忘義啊？”
蕭正斜睨四眼道：“我爲什麼叫你們回國？”
四眼咧嘴笑道：“賺錢。”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賺大錢。”
“賺錢是爲了幹什麼？”蕭正追問道。
“花唄。”四眼輕描淡寫道。
“你現在家底也不少了。花的完嗎？你父母也不缺錢花。你打算把錢帶進棺材？”蕭正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你需要找個女人，一個你心甘情願爲之花錢的女人。當然，不是去會所，也不是去找女明星。而是一個肯爲你做飯，陪你在家裡看電視喝茶的女人。”
“你顧慮我和林朝天的關係？你多慮了。”蕭正搖搖頭。“我之所以努力往上爬，之所以努力賺錢，讓自己變得強大。就是要讓自己的兄弟，讓自己的女人無所顧慮。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四眼。”蕭正轉過身，直勾勾的盯着表情錯愕的四眼。“你愛她嗎？”
四眼張了張嘴。
“摸着你的心臟。回答我。你願意和他結婚，和她生孩子，組建家庭嗎？”蕭正追問道。
四眼沉默了半晌，方纔重重點頭：“願意。”
“好。”
……
包廂內除了唐青山之外，還有兩個女人。一個自然是唐青山的執行助理林小築。而另外一個女人，則是四眼口中的李秋寒。
她戴黑框眼鏡，烏黑長髮落於雙肩。一張瓜子臉白皙漂亮。的確不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但擱在馬路上，也肯定有不俗的回頭率。
她今年三十歲。即便在燕京這座政治文化中心城市。也算是半隻腳邁進剩女階段了。幸好，她工作不差，收入不菲。個人硬件條件也還算理想。所以還有得選，有得等。
只是，和坐在她旁邊的林小築一比。她的內心就有些莫名的焦慮。
年輕，漂亮，家世背景驚人。工作能力出衆。
林小築的優秀，超出她所能想象的極致。內心深處也悄然生出一絲自卑心理。
不過幸好，就在最近，她認識了一個外貌條件不算太優秀。但爲人不錯，對自己也很上心的男人。
第一眼印象不是太好。但隨着慢慢的交流，她發現這個男人見識淵博，思維也十分成熟。儘管比自己小三歲，但坐在一起聊天、吃飯，一點也沒有代溝。反而有些輕微的依賴，依賴他…
但很可惜。
雙方的身份，註定了這段感情不可能曝光。
甚至——會因爲相互的工作和立場，隨着時間的拉長，而慢慢消弭。
這是沒辦法的事兒。
她不可能重頭來過，也不可能毀了對方的前程。
既然如此，最好的選擇，就是各奔東西，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