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當然不是要興風作浪,而是想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告訴白子文,這件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蕭正環顧四周,視線從每一張熟悉的臉龐上掃過,最終,定格在白子文的臉上:“白老闆。我承認與令公子有所矛盾。甚至上升到仇恨的地步。但由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要殺害他。”
“所以你毀他的容?”白子文咬牙質問道。
“我蕭正要麼不做!”蕭正忽然提高音量,目光凌厲地掃視白子文。“我蕭正的敵人,你何曾見過有好下場?”
這句話是回答白子文,何嘗不是告訴現場每一個人?
是的!
阿正哥從不怕事!只有他不想做的事兒!
比如白無雙。
蕭正看在老和尚的面子上,不會主動去找他的麻煩。但如果真的決定動手,老和尚也攔不住!
聽起來很矛盾,卻是蕭正的強硬態度。
蕭正的強勢引起白子文的極度不滿:“這就是你的態度?不解釋,也不證明自己的清白。反而怪我冤枉你麼?”
說罷,他扭頭看了白無瑕一眼:“大哥,這就是你要袒護的人?”
白無瑕沒有出聲。只是神色淡漠的喝着茶。
白無雙被毀容,他這個做大伯的也臉面無光。現如今找不出真正的兇手,卻將蕭正推了出去。成爲白家,乃至於所有關心此事的大人物的宣泄對象。
蕭正不冤枉嗎?
他冤枉的很!
要不是白無瑕,他根本懶得搭理白家。你們懷疑是我乾的?那就來找我蕭正報仇!
蕭正活這麼大,除了爲老林低過頭,誰有這麼大的臉?
蕭正目光冷冽地掃視白子文,寒聲質問:“你有證據,大可上門來找我。沒有,就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更不要站在道德制高點去噁心別人。我蕭正不吃這一套。”
白子文氣地猛然捶了一下桌子,怒吼道:“讓我找到證據,我要你死無全屍!”
蕭正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到此刻,他才知道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解釋?那沒有任何意義。
安撫白家?白子文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他已經從嫌疑犯變成了罪犯。除非他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他就是毀白無雙容的兇手。
既然如此,蕭正也無話可說。
低頭?
委曲求全?
抱歉。蕭正不會爲了遷就別人的情緒,去委屈自己。他從來沒有當聖人,當老好人的覺悟。
更何況——他隱隱感覺此事另有蹊蹺。商經天站出來抨擊蕭正,也不符合他平時的中庸作風。
太激進了!
激進得不像萬年老二商經天!
走廊上,蕭正大步前行,兩側的保鏢只是敬畏地望向他,卻不敢上前阻攔。
現如今的蕭正,早已是與商經天這羣頂尖大佬平起平坐的梟雄。政商軍界有着極強影響力的大佬。區區一羣小保鏢誰敢觸怒他?
“蕭正!!”
忽地。
走廊盡頭的豪華病房內,響起了嘶啞而決絕的怒吼。
“我要殺了你!!”
那是白無雙的聲音。
他容顏盡毀,成了滑稽醜陋的獨眼龍。可謂一生都完蛋了。
對蕭正之恨,豈可用入骨能形容萬一?
搖搖頭,蕭正大步走進電梯。
蒂娜始終一言不發的跟在蕭正身邊,神情平靜。但眼神並不安寧。
她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並將蕭正推入萬劫不復之境。不解決此事,蕭正的前途將遭受巨大挑戰。
“我會揪出兇手。”蒂娜聲線低啞道。
“這件事到此爲止。”蕭正平靜道。“與你無關,也不要插手。”
蒂娜還要再說,卻被蕭正冷漠打斷:“你不聽我的話?”
蒂娜怔了怔,終於陷入沉默。
白子文的態度讓蕭正知道,這件事不會有結果。至少不會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白無雙被毀容,等同被廢掉。白子文苦心經營地局面,也一朝散盡。只要一天不洗清蕭正的嫌疑,白子文就一天不會放過蕭正。
而這個局,是個死局。
面具人是誰?
在蕭正漫長的人生中,他僅僅出現過兩次。他是誰?沒人知道。
他還會出現嗎?
也沒有人知道。
或許,面具人再也不會出現。
那麼,蕭正去哪裡找他?
蕭正很憤怒,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而且連一點線索都沒有。這絕非普通人能做到的。
一個巨大的陰謀鋪開網,迅速將蕭正圍繞其中。
他知道,不佈局,這張網會越縮越小,直至將他活活勒死!
“阿正。”
剛出電梯,蕭正身後便響起白無瑕的聲音。
老和尚的臉上略有疲憊,顯然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但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堅定如山。
“白叔。”蕭正轉過頭來,聲線平和道。“讓您難做了。”
“是白家污衊了你。”白無瑕搖搖頭,神色如常道。“老二做了那麼多,無非是扶無雙上位。到頭來卻被人毀了希望,他不可能再理智思考。也不再有任何後顧之憂。所以——”
頓了頓,白無瑕意味深長的說道:“最近你小心點。老二性子偏激,很有可能對你下手。”
偏激?
白無瑕說的沒錯,白子文的確是個異常偏激的男人。否則,他豈會爲了扶兒子上位,殺了老子?
這樣一個性格乖戾之人若發起瘋來。就算是蕭正,也不得不警惕起來。畢竟,此人也是當年的八絕強者。其實力非同凡響。
蕭正點點頭,遂又說道:“白叔,如果真有那一天。也請您不要怪我。”
白無瑕神色平淡道:“我與他們再無瓜葛。”
說話間,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冷冽之色。看的出來,老和尚永遠不可能原諒那對狼子野心、泯滅人性的父子。
說罷,白無瑕又是輕輕掃了蒂娜一眼,隨後望向蕭正道:“整件事有什麼線索嗎?”
當事人只有蒂娜與白無雙。前者額頭上貼着蕭正部下的標籤。而後者,卻是在熟睡中被人襲擊。連男女都不知道,更遑論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老和尚很精明,知道蒂娜纔是唯一的突破口。
“一個不亞於八絕的強者。”蕭正抿脣道。“蒂娜和他交過手。我也和他打過照面。”
“哦?”老和尚雙眸微微發亮。“沒看清什麼模樣?”
“他帶着面具。”蕭正皺眉道。“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在華夏,誰的絕招在腿上?”
老和尚聞言,忽然眼冒精光,渾身殺意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