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
負傷的白無雙卻是不急於前往醫院接受治療。只是簡單的止住了血，便緩步朝蕭正方面走來。
剛到面前，他竟是詭異地笑了笑，視線落在莫風身上：“不錯。你這個司機當的還挺稱職。”
莫風聞言，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
商瑤卻是微微蹙眉道：“白無雙，你太猖狂了。”
商瑤精明的很，僅憑白無雙這一句話，便可以料定此事定是白無雙所爲。
而此刻，白無雙竟然公開誇獎莫風是個稱職的司機。簡直就是在蕭正面前耀武揚威。
因爲誰都知道，白無雙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蕭正在某種程度上，成爲了衆矢之的！
“猖狂？”白無雙咧嘴笑道。“商小姐。你看我現在這副模樣，難道還沒有猖狂的資本嗎？”
說罷，他擡起完好的手臂抹掉臉上的妝容。猛然貼近商瑤，面孔無比猙獰道：“沒有嗎？”
那是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醜陋臉龐。疤痕彷彿蠕動的蜈蚣，瞎掉的一隻眼，也呈現淡灰色。看起來森冷之極。
縱然商瑤心理素質過硬，在猛然瞧見這張近在咫尺的醜陋臉龐時，心頭也是嚇了一跳。瞳孔劇烈收縮。
“我見過很多自己沒能力卻要怪社會怪國家的廢物。”蕭正緩緩站起身來，意味深長地盯着白無雙。“但沒見過你這麼醜，還出來嚇人的廢物。”
白無雙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猙獰地怪笑道：“怎麼了？蕭老闆，我激怒你了？”
蕭正搖搖頭，薄脣微張道：“被你噁心到了。”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麻煩你以後別在我面前露真容。真的很嚇人。”
白無雙笑的露出了牙花子：“能讓蕭老闆感到害怕，真是我的榮幸。”
頓了頓，白無雙繼續說道：“哦。對了。蕭老闆，你想不想知道，我在醫院的時候，發過怎樣的誓言？”
“做世上最醜的男人？”蕭正反問道。
“不不不。”白無雙搖搖頭，一臉認真道。“我怎麼會發一個這麼沒有意義的誓言呢？”
“我發誓，一定要讓你身敗名裂，暴屍街頭！”白無雙聲線低啞，從嗓子眼喊出這句話。
“真嚇人。”蕭正聳肩道。“祝你成功。”
白無雙帶着詭異的笑容離開了會場。只留下一個略微佝僂，卻異常陰森的背影。
這個小丑——真的變成了一個人見人怕的鬼畜！
送走商瑤，蕭正獨自坐上了轎車。莫風啓動轎車，緩緩駛向主幹道。
一路上，蕭正都沉默寡言。莫風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猶豫了半天，才試探性的問道：“老闆，您怕死嗎？”
這樣的話若是去詢問其他老闆，大概會被一個冷漠的眼神瞪回去。但蕭正不是其他老闆，也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闆。
他只是笑了笑，反問道：“爲什麼這麼問？”
“當時那個刺客拔出手槍時，我看見連商小姐也身軀微微一顫。明顯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面嚇到了。”莫風好奇道。“但您卻紋絲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喝酒。”
“我不知道，您是怎麼做到的。”莫風總結問道。
蕭正微笑道：“哪有不怕死的人？這世界最勇敢者，大概也就是敢於面對死亡罷了。”
莫風有些發懵，搖頭道：“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蕭正笑了笑。問道。“你怕死嗎？”
“當然。”莫風一臉認真道。“我還有很多願望沒有達成。”
“人的野心是無窮的。”蕭正緩緩說道。“就算你以後比我更優秀，也不會滿足。”
莫風對此深以爲然。
站在什麼位置，就會擁有相匹配的野心和慾望。哪裡會有滿足的一天？
莫風思考了一下，問道：“那老闆您現在的野心是什麼？”
“你覺得呢？”蕭正笑道，眼中卻是滿滿的柔情，以及慈愛。
莫風懂了。
現階段的老闆，最大的願望大概就是母子平安，一切順利吧？
至於錢多錢少，可能真不是老闆的首要考慮了。
“老闆。我能不能幫您去殺了他？”莫風鼓足勇氣，毫無徵兆地問道。
“殺誰？”蕭正眉頭微蹙。
“白無雙。”莫風一字一頓道。“殺了他，您就安全了。”
“你有把握嗎？”蕭正問道。
莫風搖了搖頭。很坦誠道：“我的專業能力甚至不如那名刺客。”
“那你不是去找死嗎？”蕭正說道。
“我敢於面對死亡。”莫風很認真的說道。
“我怕。”蕭正微笑道。“你是我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白無雙。”
“你失敗了。不僅你會死，我也會遭殃。明白嗎？”
莫風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點頭道：“嗯。我魯莽了。”
“要做一個人上人。首先要學會思考，智慧不夠，就少用些。別耍小聰明。那不會對你有任何幫助。相反，會害了你。得不償失。”蕭正述說着他這些年積累的經驗。
莫風點點頭，遂又問道：“那白無雙有大智慧嗎？”
“他以前只有小聰明。現在，開始挖掘自己的潛力了。”蕭正抿脣說道。“也慢慢變得危險起來。”
“他一定會找您的麻煩。”莫風篤定道。
“我知道。”蕭正笑道。“如果他哪天跑到我的面前來殺我。你可以幫我殺了他。”
莫風聞言，眼睛卻是一亮。
蕭正又交給他一樣東西。做人做事，要佔據制高點。要有足夠的名義，並獲得大部分人的支持。沒有頭腦的去破壞規則，只會引起絕大多數人的反感，甚至排斥。
比如今晚的蕭正，就陷入了這樣的僵局。
他相信，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那幫見證者都會排斥自己。但沒關係，現在的蕭正，早已經不需要通過旁人的認可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而這一點，也是白無雙沒有完全估量到的。
一個獲得了胡家承認，一個把新奧帶到巔峰，令全世界知曉的青年領袖。會因爲一個毫無證據的暗殺事件而倒臺嗎？
就算蕭正願意，也會被人攔住。
白無雙慢慢從小聰明變得危險，但終究，他和蕭正還有一段差距。格局的差距。
在這方面，在多方大佬薰陶之下，蕭正早已經在同輩遙遙領先，否則，他也做不了年輕一輩的天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