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午餐，林小築似乎也不急着上班。點了一個果盤便笑眯眯地說道：“姐夫。其實我一直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但又怕你罵我，所以一直沒敢說。”
蕭正挑眉道：“說說看，只要不傷天害理，姐夫一定支持你。”
這小丫頭又要搞什麼名堂？
“還傷天害理呢。我像那麼不靠譜的人嗎？”林小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撇嘴說道。“我就是想和姐夫商量一下，我是不是可以跳槽來你們新奧啊？”
蕭正一聽，立刻頭皮發麻道：“你在林氏做的好好的，爲什麼想跳槽來我們新奧？”
這算什麼事兒？自己老爸的公司不幹，跑來姐姐姐夫的公司幹。說出去多丟林老妖的臉啊。人家還以爲你看不起自己老子呢。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總而言之，我覺得在林氏幹太累了。每天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尤其是最近，公司內部頻繁出現大調整。連胡一山這種巨峰網絡主席都跑來互聯網部就職了。公司內陰雲密佈，哪裡還有工作的氛圍？全是在揣摩上意，各自爲陣。”林小築輕嘆一聲，頗爲無奈道。“我呢，眼下就是想好好鍛鍊自己的業務能力。也沒那心思跟別人內鬥。”
蕭正聞言，卻是笑了笑，搖頭說道：“你工作時間還短，不知道各家都是什麼情況。”頓了頓，蕭正補充道。“姐夫先不提巨峰網絡現在的恐怖現狀。單說我們新奧吧。你以爲真是一團和氣，沒有內鬥？就拿姐夫我來說，多少人盯着我的位置，想把我拉下馬？當然了，想把我拉下去肯定是沒什麼可能了。畢竟咱們是自家生意嘛。但下面還不照樣是派系林立。各自爲陣？有時候爲了搶錢，公然在辦公室拍桌子叫陣。那也是常有的事兒。下面的部下更是慫恿領頭羊們往上爬。殺出一條血路，也是爲他們謀取更大的話語權。”
林小築越聽眉頭蹙的越深：“這麼恐怖啊？”
“你以爲呢？”蕭正沒好氣地說道。“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家裡人，誰跟誰會穿同一條褲子？有時候就算家裡人，也是各種算計啊。”
頓了頓，蕭正抿脣道：“小築，不是姐夫批評你。未來的林氏，你姐肯定不會去繼承。你父親會把大權交給誰？還不是你？”
林小築愣了愣：“那還不把我給累死啊？”
蕭正笑道：“誰讓你是林朝天的閨女？誰讓你有個爭強好勝的姐姐呢？”
頓了頓，蕭正意味深長地說道：“小築。不是不能有情緒。有情緒了，咱們宣泄出去就好了。也不是不能有怨言，不管是對公司，還是對你父親。有什麼不痛快的地方，你就來找姐夫傾訴。但像跳槽這種大事兒，你可千萬別真動了心思。先不說你父親不會放人。單說你姐姐，恐怕也不會答應你過來。”
“姐姐是看不起我的能力嗎？”林小築撇嘴道。
“你姐是不想你和你父親決裂。”蕭正忽然加重了語氣。
林小築愣了愣，旋即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不僅要明白，還要去嚴格執行。”蕭正正色道。“有些事兒，踩過界就沒法回頭了。”
林小築撥浪鼓似地搖頭：“好啦好啦。姐夫你真煩。還說個沒完沒了了。”
蕭正笑了笑，忍不住在小丫頭額頭上彈了彈，笑罵道：“一點兒也不知道尊重姐夫。”
林小築嬉笑道：“姐夫大氣，不會跟小女子一般見識吧？”
蕭正翻了個白眼：“下次再調皮，看我不打你屁股。”
結束了與小姨子的談話，蕭正本想乘車回公司。卻意外接到一通電話。正是商瑤打來的。
“喂。蕭老闆，有空嗎？我在龍鳳樓喝茶。”電話那邊傳來商瑤並不冷靜的聲音。
“我馬上過來。”
商瑤這顯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都直接殺去龍鳳樓了，想必是有重要事兒找蕭正協商。
來到龍鳳樓，蕭正直奔包廂而去。剛進屋，便一眼瞧見了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商瑤。
她孤身在房內待着，臉上的表情略顯凝重。紅脣輕輕抿着，看起來十分不安。
“商小姐怎麼了？”蕭正好奇問道。
商瑤素來沉穩老練。不論遇到什麼事兒，都有着臨危不亂的大將之風，此番卻罕見地顯露出焦躁之色。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困惑。
商瑤放下茶杯，眼神微微有些凝重：“我父親昨晚跟我提了一件事兒。我到現在還不確定究竟該怎麼辦。所以想來聽聽蕭老闆的意見。”
“令尊不是退居二線了嗎？怎麼還在干預你的決斷？”蕭正沒先問事兒，卻針對商經天發問。
商經天退居二線的理由雖然很充分，但並不像這個萬年老二的一貫作風。蕭正也從沒相信這個老狐狸會真的退休。
此番出了狀況，蕭正更關心商經天的出發點，而不是具體事件。
“父親的確是退居二線了。但他畢竟經驗豐富，我也不可能完全抗拒。”商瑤輕嘆一聲。緩緩說道。“不瞞蕭先生，父親雖然退下來了。但商家的那些老臣子。又哪裡會完全聽命於我？小事兒還好，有點涉及到較大利益關係。我還是得走一下父親這邊。他要不點頭，我也很難執行。”
“聽明白了。”蕭正苦笑道。“令尊把你推出來，只是利用你的關係當擋箭牌。令商家安全着陸吧？至於他所謂的退休，也只是升級爲太上皇。繼續遙控指揮商家的生意？”
“也沒蕭老闆說的那麼誇張。”商瑤輕輕搖頭，解釋道。“商家大部分決斷，目前都已經掌控在我的手中。但一些比較大的決定，父親也的確會干預進來。理由是怕我走錯路。”
笑了笑，商瑤反問道：“這大概是所有剛退下來的大人物都會有的心態吧？未必就有什麼陰謀詭計。”
蕭正聞言，也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反對。
的確，不論大人物是主動退休還是被迫退休。眼看着晚輩逐漸掌權，又哪會完全放心？總有個過渡階段，也必須站出來保駕護航。不可能真的不問世事。
葉公也好，白正清也罷。當初都有這麼一段過渡期。
略一停頓，蕭正終於把話題引到主線上：“那這次是因爲什麼事兒，讓你們父女倆發生了分歧呢？”
“我想加大對大文娛的投資。父親認爲不宜妄進。”商瑤抿脣說道。“他說他不信任令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