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純稱讚說:“想不到你辦事還挺謹慎利索。”
郭德彪謙虛的說:“都是職責上的事情,習慣了。”
王大寶生起了火,然後開始將那些帶着的東西做成食物。
唐靜純和郭德彪以及天罡等聊起了雷三笑和他的“天馬幫”,沒一會兒,出去偵查的馮自在等人回來,說沒有什麼情況。
剛好王大寶的食物也已經做好了,大家便圍在一起開始享用,
的的確確,唐靜純得承認一點,王大寶的手藝頂呱呱,她吃過不少山珍海味美味佳餚了,但似乎都不及這些簡單的乾糧經過王大寶的泡製這麼美味,比大魚大肉還叫人垂涎。
或許是因爲太過於飢餓的原因吧,俗話說,不是東西不夠好,只是肚子不夠餓,肚子餓了的人吃什麼東西都會特別美味幾分。
天罡卻是忍不住讚道:“這位兄弟的手藝真是一絕。看來可以去做廚師這個職業了。”
王大寶謙虛了幾句,衆人都交口稱讚,邊稱讚邊吃得香噴噴的。
但是,正吃着美味的天罡皺了皺眉頭說:“附近有人在活動!”
“有人在活動,不會吧?”出去偵查過的馮自在說。
天罡說:“確定以及肯定,而且不只一兩個,應該是在九個,不是在地上行走,應該是在樹巔之間跳躍。”
郭德彪用充滿疑惑的目光看着天罡說:“兄弟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人在樹巔上行走,你還聽得出來?”
他還不知道天罡的真實身份,還以爲只是唐靜純的跟班,如果知道真實身份的話,肯定就不會這麼質疑了。
唐靜純卻替天罡說了:“他比出家人說的話更有分量。”
郭德彪一時還沒有明白問:“什麼意思。”
天罡笑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比出家人說話更有分量,說明我說的話絕對真實。”
郭德彪點頭命令:“龍石頭,馮自在,你們兩個一組,王大寶,陳正剛,你們兩個一組,出去好好看看,如果情況不對,可以隨時開槍!孃的,這雷三笑真是太猖狂了!”
說罷,四個人分兩組便告退出去了。
龍石頭等四人經常跟隨着郭德彪追捕犯人,翻山越嶺,在腳上的功夫自然不弱,在一般地方來說,一個刑警也就馬馬虎虎,但是在於一個盛行武術的蠻荒之地,身爲刑警隊裡的高手,那也是相當了得有真本事的。
他們分頭而去,不久後又在一株被雷劈了一半的盤根古樹下會合。
王大寶吐了吐舌頭說:“我和正剛遇見了一撥人,他們竟然在一里外的地方烤東西吃,幾個人我都認得,就是跟着雷三笑的黑幫成員,叫王魯,耳力還不錯,我還險些兒教他發現了。”
龍石頭也點頭道:“我們也發現了人,其中有兩個還是被我親手抓過的,我聽到了他們的聊天,他們應該是分成三批,以東、南、北三個方向,各距一里,離山神廟也有一里之遙,各有三個人,照這情形,一旦有啥風吹草動,他們必有一套自己的聯絡暗號。”
陳正剛想了想,道:“這陣勢擺明了是三面包團,開一面,那向北之處是懸崖,誰也過不去。看來他們不是跟蹤咱們,而是早就等在這裡的。”
龍石頭說:“眼下這片山上他們是一批三人,分作三批,跟咱們耗上了,貌似在前面還有埋伏,只是不像安保局那個人說的,什麼輕功高手,在樹巔行走,這些人的功夫都不怎麼高的。咱們幾個都很容易拿的下。”
馮自在疑惑:“會不會不只有我們所知道的九個人呢?安保局的那個高手說聽見樹巔有人行走的聲音,料想是不會錯的吧。這三組人都各在一里之外了,肯定不是他聽到的,說不準樹巔是有真正的高手,只是咱們的本事有限,根本就擦覺不出來呢?”
龍石頭點頭說:“這倒也可能,先不管了,咱們就先把發現了的人給搞定再說吧。”
馮自在有些疑慮說:“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了?”
龍石頭說:“沒關係,說不準不是打草驚蛇,而是引蛇出洞呢?如果背後真還有高人的話。
但現在這三組人咱們仍然分兩組,然後正好逐個擊破。”
王大寶微笑說::“我覺得不是擊破,是嚇破。”
馮自在頓時會意,笑了起來:“難道你想……”
王大寶笑了笑,說:“夜深無趣,這不也是挺好玩的嗎?”
四人都相視一笑,各自明白,在西南地區,盛行鬼神之風,幾乎各家迷信,連武功中也會夾雜着許多邪門歪道的東西,譬如巫術,蠱術,咒語等等東西。
身爲這些地方的刑警,必然要了解這些神秘的東西,甚至會那麼些神秘的東西,才能在有些關鍵的案子上面起到作用。
火,並不是燒得很旺盛。
這三名“天馬幫”徒,正是吃着帶在身上的什麼麪包或者牛肉乾之類的食物,他們不敢太喧鬧,也不敢把火撥得太盛,便是因爲他們是奉命埋伏等待着唐靜純等人的到來,一旦出現什麼風吹草動,便會馬上熄火。
當然,他們的任務不是爲了擊殺對付唐靜純等人,雷三笑知道他們的道行不夠,他們的存在僅僅是能起到一個通風報信的作用。
而他們不知道,其實唐靜純她們已經來到萬福山上,只是沒有往他們的線路上來而已。而且唐靜純他們是一行高手,行走沒有什麼動靜。
三名“天馬幫徒”自然怨載連天。
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情況,在上級面前擲地有聲熱血滿腔願意拋頭顱灑熱血出生入死,一旦背開上級就馬上發起牢騷來了。
一闊口扁鼻的小個子天馬幫徒抱怨:“我說老大也真是的,偏要咱們在這裡等那個女人,這三更半夜受寒捱餓的,誰就知道那個女人會往這裡來,聽說還是什麼很重要的人物,她會走這樣的路嗎?我覺得根本就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
另一個年紀較大的漢子幫徒接嘴:“誰教咱們是做手下的呢!老大叫咱們向東,咱們還敢往西走不成!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嘛,難不成還有拿着大把的錢躺在按摩房裡玩女人的事情?”
闊口扁鼻的小個子馬上接嘴說:“當然有了,除非你是當官的,甭管大官小官,只要你能在手裡有那麼點方便給別人,別人自然恭敬地把錢送你手上,然後還請你各種享受。”
另外一個猛抽菸的幫徒插話了:“這世界的規則如此,有錢的人出錢,有權的人玩權,無權無勢的人,靠玩命,這也是咱們的命,沒什麼可抱怨的。這樣只是熬夜受點苦,。但咱們還得慶幸,至少咱們活着,沒聽說一線的兄弟死了好多個嗎?”
先說話的幫徒接嘴說:“單老二說的是,活着就好,我現在就拜天求佛,希望那女的一夥人不要往這邊來,咱們捱過了這個晚上,就我彌陀佛萬事大吉了。”
後面的幫徒嘆氣:“還是拜天求佛,下輩子投胎做個官二代或者富二代的吧。”
“算了,就少抱怨幾句罷。”年紀較大的漢子道,“老大在那個女的手裡沒討着好處,心情不怎麼好,說不準擔心我們做事不認真,派了高手在暗中監視咱們,那咱們可都完了,有些話爛在肚子裡好。”
“對,還是黃哥說得有道理,禍從口出,不說便不說了。”最先說話的那個幫徒起身伸了伸懶腰:“你們把耳朵放靈敏點,咱去撒泡尿。”
“周大民你他孃的就是懶人多屎尿。”闊口扁鼻的小個子幫徒說,“你呀,你就是大瘦小溲的過了大輩子!”
兩人都調笑了起來。那周大民不去管他們,逕自走進人高的草叢裡,解開挎子,正要解手,忽然覺得草叢裡有樣什麼東西,蠕動了一下。
敢情是蛇罷!深山裡的蛇可以說是隨時潛伏,比比皆是的。
周大民忽生一念:要真的是蛇,抓起來剝了燒烤,倒也鮮味。
想到這裡,食指大動,正俯身看準纔出手,忽覺背後的火光暗了暗,有一個似哭泣、又似嗚咽的聲音,鑽入了耳朵裡。
這聲音似有若無,聽來教人怪不舒服的,周大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腳下一絆,差點摔了一交,定眼看去,只見一具光着上身的屍首,竟是沒有頭顱的!
周大民也不是膽小的人,刀口舔血殺人的事,他並非沒有幹過,但在荒山裡這麼一具屍首直逼眼前,也難免心底裡一寒,暗下默唸:有怪莫怪,我這下不是故意踩上去的,孤魂野鬼萬勿見怪……
但那哭訴之聲又隱隱傳來。
周大民這一下可聽得清楚了,毛骨悚然。
聲音就來自於他的背後。
周大民刷地從身上抽出一對匕首,掣在手中,纔敢霍然回首。
可是後面空空的只有樹林,沒有人。
連鬼影都沒一個。
聲音依然響着,哀悽無比。
聲音似乎自腳下傳來。
周大民悚然垂目,看見了一件恐怖的東西:
人頭!
而且人頭還是被直接砍下來的。
血濺得一臉都是,格外的猙獰而恐怖。
更可怕的是,那被砍下來的人頭正在啓脣說話:“還……我……命……來……”
周大民怪叫一聲,拔足想逃,但雙腳怎樣都跨不出去。
他懼然警覺,地上正冒出一雙手,抓住了他的雙踝。
血手!一隻帶血的手!
他以爲是鬼拉腳踝,只覺頭皮發炸,心跳如雷,跑又跑不掉,一時之間,只能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後腦忽給敲了一下,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