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雲不是泛泛之輩,早料想到唐靜純發怒了可能會動手,做了準備,腳步一滑便迅速閃開,但那股掌風還是很強勁。
唐靜純一耳光落空,又迅速一個擡腿,蹬到張風雲的肚子。
張風雲根本來不及閃躲,唐靜純的速度太快,快得匪夷所思,只聽得“嘭”的一聲響,張風雲像一發出膛的炮彈撞擊到牆上。
那股重力讓他感受了一場十二級強震一般,腦子裡一片轟鳴聲響,眼睛裡冒出無數點漂浮的金色星星。
張風雲掙扎着爬起來,目光裡一片驚疑,他雖然見過唐靜純的出手,但看着不覺得有多快,但是感受起來卻完全是兩回事,而且不但她的出手超快,連力量也非常雄渾,張風雲自嘆和她不在同一個級別。
這使張風雲顯得特別納悶。
唐靜純看上去也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她就算從孃胎裡開始練武,頂多可以把速度練成一陣風似的,但力量不可能有這麼強勁啊,女孩子本來天生體虛力弱的,竟然能讓張風雲這樣一個特種高手有被雷劈的感覺,可想而知,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張風雲看着唐靜純,突然間從腦子裡竄出來一個假想問:“先前我們在訓練場過招,就是你捏斷了磚頭暗中偷襲的我吧?”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向唐靜純,因爲在他們的心裡,刑警隊根本沒有那樣出神入化的高手,但剛纔看見她出手,連張風雲都不是其敵,而她今天又恰恰在刑警隊,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出的手。
但這也只是推斷,都在等着唐靜純本人的答案。
唐靜純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只是冷笑得一聲:“你們戰神的人自以爲是國內第一的頂尖特種部隊,除了你們,天下再沒有能人,事實上你們戰神的人也只是一羣草包而已!”
張風雲聽了這話,感覺自己的心裡被插上了幾把尖刀似的,疼痛而憤怒。
他自小長在軍營,“戰神”是他心目中最神聖的特種部隊,全神**隊的頂尖人才百分之八十都出自“戰神”。
無論是國家元首的特別護衛,還是情報局與安全局等各個國家心臟部門的頂級人才,都首先從“戰神”挑選,如今這個女人竟然出言不遜,侮辱“戰神”!
張風雲感覺自己的七竅都在冒煙,本來想說跟她大戰一場,但想到自己本來不是她的對手,而且還受了傷,與她過招的話只能給“戰神”丟臉,於是只好忍氣吞聲:“行,如果你有種,真的敢於藐視戰神,就去戰神裡挑戰,我張風雲本事不濟,代表不了戰神,所以你能打得過我,說明不了什麼。”
唐靜純的眉毛揚得很高,仍然是那種無視天下的高傲,回答得很乾脆:“我會去你們戰神的,只怕會讓我失望。”
張風雲雖然打不過她,但怎麼也得在話裡找點尊嚴:“你的確會失望,因爲你去那裡之後才知道,自己不過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唐靜純仍然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如果我去戰神沒有對手,你賭什麼,要不要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
看着唐靜純眼裡那種藐視和她語氣的輕蔑,身爲鐵血軍人的張風雲怎麼忍受得了,對於軍人來說,自己的部隊就等同於自己的尊嚴,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行,只要你敢於去戰神找不到敵手,別說三個響頭,就算是十個,我張風雲也給你磕!”
唐靜純那像鋼板一樣冷冰冰而堅硬的臉終於鬆弛的笑了下,但卻仍然是那種帶着諷刺和輕蔑的笑。
她把目光看向王士奇說:“王隊長你幫着作證吧,如果我哪天去戰神找不到敵手,我讓你出來幫我接受他的十個響頭,行嗎?”
這樣的事,對於王士奇來說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事,他被“戰神”裡從兵級的李無悔到師長級的林文山都給一通頂撞碰壁,心裡對“戰神”的怨氣像裝了幾十公斤火藥要爆炸似的,聽得唐靜純這樣說,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答應。
對於他來說,唐靜純和“戰神”的戰火根本就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情,如果唐靜純贏了,他則可以看“戰神”的笑話,可要是唐靜純輸了,以唐靜純的脾氣肯定會不服氣,那麼她和“戰神”的樑子也算結下了,“戰神”牛,但國家安保局的人更牛。
總之,於他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弊。
王士奇命將張風雲帶了下去,然後回頭看着唐靜純,一副奴才樣的謙卑問:“唐長官來有什麼吩咐嗎?”
唐靜純始終是那種冰凍三尺似的表情:“案子的事情有什麼進展嗎?”
王士奇點頭:“昨天晚上又一次出現了東瀛忍者對唐長官的刺殺案之後,我請示局長調動了全龍城將近一千名警察充當便衣潛伏在龍城的各大街小巷,以及對各大酒店進行摸底調查,發現在龍城的東瀛人應該不下於一千名。”
唐靜純的臉色不易覺察的顫動了下,眉頭緊鎖的自言自語:“一個內地城市,竟然存在着一千多名東瀛人?他們想幹什麼?”
王士奇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的回答:“是啊,我接到這個數據之後也很疑惑,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而且這還只是保守數字,只是在酒店住宿登記上統計出來的數據。那些在大街小巷見到的東瀛人並沒有納入數據之中,因爲他們很可能是在酒店已經登記過的人,所以避免重複計數。”
唐靜純的目光突然間像是一把利劍般鋒利地射向王士奇,臉上殺氣森然說:“做好準備,今天晚上對所有龍城的東瀛人進行突擊搜查!”
“對所有龍城的東瀛人進行突擊搜查?”王士奇吃了一驚,有些迷糊問,“怎麼搜查?”
唐靜純語氣不爽地問:“你一個堂堂的市級刑警隊長,難道還要我來教你怎麼突擊搜查嗎?盤查證件,搜查武器,但最重要的是脫下他們的衣服,檢查全身的每一個部位是否有什麼明顯的特徵,尤其是我們兩次在東瀛忍者身上發現過的蜈蚣紋身圖案,明白嗎?”
“明白!”王士奇像個軍人一樣中氣十足的回答,表示自己不但明白,而且很明白,完全明白,孃的,說得這麼透徹了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但很快他的腦子轉過彎來又開始有了顧慮:“可是,我們國家的政策是友好對待國外人士,也就是說對於他們的搜查與拒捕什麼的,都不能像對待國人這麼隨便。更何況我們要如此大規模的對龍城上千名東瀛人進行集體盤查,鬧出的影響會很大,很容易造成國際影響,這個後果我可擔當不起啊。”
“放屁!”唐靜純胸膛裡早憋着的一股火被轟轟烈烈的點燃,當時就忍不住怒罵,“東瀛人如此猖狂的在我們國家刺殺重要官員,難道我們還連屁都不敢放嗎?什麼都別管,給我抓,凡是東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玩什麼把戲!”
王士奇見唐靜純那本來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因爲情緒激動漲得通紅,聽得膽戰心驚,彷彿他就是東瀛人,唐靜純要殺了他的樣子。
他不知道爲什麼唐靜純對東瀛人有這麼深刻的仇恨,難道僅僅因爲東瀛人刺殺了她兩次?也不至於啊,她講的可都是民族大義。
其實對於王士奇來說,這些國際問題,關咱小老百姓什麼事,你表示點熱血,反倒一個不小心被扣上什麼阻礙國際友好的罪名。
所以,王士奇還是表現得很理智的說:“這麼大的事情我看是不是應該向市委請示,甚至上達神宮,得到神宮的允許才行?否則有個什麼意外我們真擔不起這個罪名——”
“少廢話!”唐靜純很粗暴而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殺氣騰騰地說,“誰也不用請示,等那羣酒囊飯袋所謂的深思熟慮權衡利弊,水都過三秋了,你儘管去辦好了,出了任何事情我擔着。我告訴你,在這個案子上你立功了,以後你能飛黃騰達;辦不好的話,就算東瀛人不來炸了你的刑警隊,我也敢擔保你混不下去了!”
王士奇唯唯諾諾的點頭,連聲稱是。
唐靜純的名義雖然是國家安保局機密處的官員,但王士奇直覺,她應該還有更大的來頭,不然像她這樣年輕的年齡,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爬到那個高位上去。
在神國,站在一個重要的官位上,不是因爲你的能力有多麼出衆,而是看你背後的靠山有多大,這是他斷定唐靜純大有來頭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中情局的行動處處長牛大風,因爲弟弟牛大膽被打一事,準備在龍城就地廢掉李無悔,結果卻因爲唐靜純插上一句話,牛大風也不敢再亂來了。
按照道理說,牛大風和唐靜純都是同等的職位,而且牛大風還是中校軍銜,唐靜純只是少校軍銜,牛大風不會買唐靜純的帳纔對,唐靜純也沒有理由有膽子和牛大風對着來。
而且事實上牛大風還有個龍城市長的舅舅,有個全國富豪榜上有名的老爸,與本屆的唐天恩總統關係都非同一般,唐靜純一個安保局的副處長如何能與牛大風作對?
只有一點可能,唐靜純比牛大風的來頭更大!
所以王士奇半點也不敢得罪唐靜純,這便是爲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