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李無悔看見了前面大約二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物體,雖然很小,但還是能大概分辨得出,彷彿一個肢體類的東西。
“有情況。”李無悔喊了聲,加快了些腳步往那個黑色物體靠近過去。
其他人也配合着往那邊移動過去。
走進了一看,果然是一隻斷的腳。
李無悔蹲下身子,其他人迅速地圍了起來,面向四方戒備。
李無悔仔細地看那隻斷肢,齊膝蓋的地方而斷裂,是下面的小腿部分,斷掉的位置非常整齊,李無悔一眼可見是一種極爲鋒利的刀鋒所造成的傷口,而且連骨頭都斷裂得非常的整齊。
而且斷裂的地方沒有任何的碎片骨頭,可見除了刀鋒利無比之外,出刀之人的力度而手法都達到了極限境界,至少李無悔覺得暫時的自己還沒有這種本事。
聖魔者是不會用刀的,李無悔的腦子裡馬上閃過這麼一個念頭,那麼說明了一點,這個斷肢的人不是被聖魔者所害,難道如同那個殺了十個士兵吃了他們心臟和腎的人一樣,竟然長得玉樹臨風的,是另外一種怪物,或者是聖魔者裡相當特別的一種人?所以眼前這個用鋒利之刃的是另一種可怖的妖魔?
褲子是黑白間隔的,應該是年輕人穿的,只是李無悔能肯定一點,父親沒有這麼一條褲子。
李無悔將斷肢上那隻帆布鞋而取掉,發現腳背以及腳趾骨骼都很壯實,雖然肌肉已經因爲失血而成了蠟黃,但還是看得出,這隻腳的主人應該還很年輕。
到底會是誰呢?
年輕,還具備相當的身手,能從血跡出現的地方一直逃到這裡,無論對手是誰,都證明了他的不簡單。而且不可能斷掉一隻腳後就不見了吧,活着逃掉了,還是屍體在另外的地方?
李無悔對團隊成員示意了一下,於是大家往前繼續搜索。
很快,在前面大概一百米遠的一處叢林邊上,發現了那截斷肢的主人,頭髮很長,臉也因爲沒有了血而成了蠟黃之色,穿着花紋的衣服,但喉結很明顯。
李無悔馬上就認了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自己回家遇見的第一個聖魔者,上次遇見他的時候,他的頭髮把臉遮掩了多半,唯獨剩下兩隻眼睛,閃爍着駭人的綠色光芒,穿着花格的衣服,和條紋的褲子。
從長髮,衣服,和大致年齡,和僅有的一點輪廓印象,李無悔肯定就是那個人。
在花衣聖魔者的頸動脈之處,有一刀小小的口子,上面有一道血痕,已凝結成疤,不用說,那是一道刀口,因爲那個地方的衣服被大量的鮮血凝結。
其他地方沒有了傷口。
李無悔陷入了疑惑,據父親和林文山說的,聖魔者的致命之處在於心臟,眼睛,以及蛋丸,但眼前這個聖魔者的死亡很顯然是因爲頸部的這一刀,因爲衣服的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到底怎麼回事,誰如此厲害,竟然殺了這個花衣聖魔者?
以李無悔的本事,上次和花衣聖魔者交手,在“獸王”的幫忙下,纔將其擊敗落荒而逃,如果沒有“獸王”的幫忙,李無悔傾盡全力頂多也只能和他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但這個花衣聖魔者卻死得如此乾淨利落?
是父親乾的嗎?李無悔的腦子裡冒出了疑問。
至少肯定了一點,父親現在活着的可能性是還很大的。
“看來不是你爸出事了,或許是他殺了聖魔者。”錢大智在一邊說。
李無悔皺了皺眉頭說:“是,看表面情況是,可如果真是我爸殺了聖魔者,他應該回家了。可他能去哪裡呢?難道說有兩個聖魔者,他往深處追去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本事再強悍,絕對鬥不過兩個聖魔者的。”
錢大智說:“說不準他又往山裡面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聖魔者呢?”
李無悔搖頭說:“都不大可能,我瞭解我爸,本事肯定比我要強那麼一點,但畢竟他也是上了年紀的人,精力不會很充沛。從這個聖魔者的死亡狀況可見,他也是費勁了力氣的,從村口一直追到了竹林這裡,早把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他不可能笨到以自己的疲憊之軀再往裡面去找聖魔者吧,萬一找到了他能是對手嗎?我記得以前打獵的時候我爸就告訴過我,千萬不要在自己體力消耗過多的時候和野獸搏鬥,那樣的話很容易出現體力透支而自己倒下的可能。”
衆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一邊的武國龍卻突然提出疑問說:“你們把事情都想得有點簡單了吧,如果是你爸對付一個聖魔者,外面的那一灘血跡從何而來?這個聖魔者的身上就兩處傷口,其一是頸部動脈;其二是斷掉的腿。很顯然,外面的那攤血與這兩處傷都沒關係的,如果是腿傷,斷腿就不會出現在竹林這麼遠的地方。如果是頸部傷就更不用說了,聖魔者當場就斃命了。可見那些血跡不是這個聖魔者身上的。”
經由武國龍這麼一說,大家也纔想明白過來是這麼個道理,看來這個局勢很複雜。
李無悔也疑惑了起來說:“國龍說得是,外面那攤血不可能是這個聖魔者身上的,他身上的任何一處傷是在外面出現的,就不可能死在竹林這麼遠的地方來。可如果是我爸的,也不可能在受傷之後往這竹林裡逃跑而來的啊?”
錢大智說:“肯定還有另外的人或者聖魔者。”
李無悔點頭說:“行,我們現在還是分成三組人馬,沿着三個方向搜索,避免在一個方向錯過了線索。大家小心點,一定不能和隊員分開!”
於是,三組人迅速地散開,分別往前,左右三個方向搜索而去。
李無悔和錢大智等一起往前方搜索。
奇蹟的是,沒走到十米遠又出現了血跡。
突然,從前方傳來腳步的輕響聲。
李無悔低聲吩咐隊員說:“注意了,有人,迅速隱蔽起來。”
練習過“三花聚頂”之後的李無悔,耳聰目明瞭不少,基本上在五十米範圍以內掉一根針的動靜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錢大智等人迅速佔據有利地形,接着荊棘林和巨大的石頭掩藏了起來。
腳步的聲響越來越清楚,連錢大智他們也都聽見了,走得很慢,很平穩,倒像是一個散步的。錢大智就在李無悔的旁邊,感到很奇怪的壓低聲音說:“這腳步聲好奇怪,竟然像個平常人在走路,完全沒有慌慌張張或者疲憊的狀態。”
李無悔點頭說:“是,小心點。我估計這個腳步聲傳遞給我們的信息是聖魔者,而且還是一個相當強勁的聖魔者。”
說話間,從一個轉彎的路口便便出現了目標。
倒也沒有想象的那種蓬頭亂髮猙獰不堪,相反的是一個氣宇宣揚的魁梧大個子,雖然面部的皮膚有些黝黑,但五官的整體卻是格外地具有一種男人魅力。
抿着嘴臉部的線條棱角分明,兩條如利劍上揚般的濃眉下,是高聳而性感的鼻樑,在深深的眼眶中,他的雙眸散發着幽冷而深沉的光芒,只要看向他的目光,就會有種不由自主的沉淪到他雙眼那近乎宇宙黑洞的神韻中。
雖然穿着衣服,但仍然能看得見肌肉將衣服充滿的樣子,像一個裝滿彈藥隨時都會爆炸的火藥庫,擁有着爆炸性的力量。
一個接近巨人似的男人!
“好像是個人,不是聖魔者。”錢大智輕聲的猜測說。
李無悔卻想起了陳東方旅長說過殺十個士兵的那個妖魔,看上去是乾乾淨淨一表人才的,所以對錢大智的話否了說:“不一定,看情況再說。”
大個子男人自顧自地走着,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周圍殺機四伏,有無數支槍口瞄準着他。
眼看着他就已經走到了包圍的中心,錢大智已經有些急起來問李無悔:“怎麼辦,他馬上就要走過了。”
李無悔想了想說:“你先出去攔着他問話,看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只要他一露出妖魔本性,我們這裡馬上就動手。”
錢大智說了聲行。
李無悔叮囑他小心點。
“站住,不許動!”錢大智突然現身將槍口對準大個子男人命令!
大個子男人站住了腳步,然後很淡定地轉過頭,看着正走近過來的錢大智,竟然淡然地笑了笑。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錢大智想用一種氣勢給自己壯壯膽。
雖然他見慣了各種場面,面對過各種兇悍的人物,他真不會承認自己膽小,但是聽說了那麼多關於聖魔者的事情,如今在這麼一個荒涼的地方,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他突然之間現身,用槍指着對方,對方竟然沒有半點驚恐或者慌亂,還表現得若無其事地笑了下。
雖然那笑本來很正常,但在此時此地,錢大智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所以,他要用一種質問的聲音來給自己一點底氣,告訴自己邪不勝正像真理一樣照亮他的內心裡。
但大個子男人還是那種淡定得波瀾不驚的樣子說:“怎麼,我笑你管得着嗎?”
錢大智更覺得這個人有些可怕了,面對着有槍的自己,如此聲色俱厲,他竟然沒當回事。於是再一次命令:“把手給我舉起來!”
大個子男人沒有舉手,而是問了一句廢話:“舉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