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將貨給主力機構，浮盤還是少。”
特戶室中，操作拋貨的趙茹，對於出貨的速率，有着有些不如意之感。
“賣出去多少了？”
林磊坐在一臺電腦前，卻並沒有幫着操作。
“兩百三十萬股左右。”
趙茹儘量做到拋售股票細膩，不停敲擊鍵盤掛小單散單。
“總共七百萬股，現在中午還沒收盤，能賣出這些已經很不錯了，你需要養成操盤手的良好素質，而不是臭毛病，是不是前幾次出貨手筆大且順利，讓你受不了精細的操作了？”林磊的笑語，完全出乎了趙茹的預料。
“就你這樣的，還想坐莊呢？短短兩個小時都堅持不了，若是讓你長年累月潛伏操盤，還不得給你憋死啊！”林磊點着根菸，瞥了趙茹一眼。
“相信過了下午一點半的時候，深南玻在24.80到25塊的盤中震盪區間，就會被打破。”趙茹在操盤的同時，林磊則是不斷嘟嘟。
“是向上還是向下變盤？”
趙茹忍不住問了一嘴，因爲剛剛林磊接電話的關係，讓她產生了很大的好奇。
“目前漲幅在5%多一些，估計可能是會做一個最後的誘多，衝擊一下漲停板吧。”想到港味兒女子讓這邊先出貨，林磊笑着猜測道。
“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即便大手筆拋貨，主力機構也得挺着，爲什麼要同主力機構協作？”趙茹將猜測問了出來。
“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無非就是賣得快一些和慢一些的區別，如果拒絕協作的話，恐怕還不見得能有這麼好的價錢呢。”林磊的笑語，有着承認的意思。
“不過說起來，我們的獲利區間真是很大！”趙茹不得不承認，深南玻這隻股票的走勢，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期。
“深南玻兼具行業和公司的內在題材，主力機構又非常有實力，再加上行情的配合，能夠出現連續爆發的走勢，也算不得奇怪，之前我的目標是在20元上方，現在卻奔到25左右，倒是有些超額收益。”林磊抽了口煙笑道。
“主力機構一早就同老闆有了聯繫？”
趙茹有些不滿，林磊盡在背後搞來搞去，直到現在才承認這件事。
“有聯繫又能怎麼樣，都是虛虛實實，我作爲深南玻流通股持有7%的股東，坐莊的主力機構不應該拜訪一下我嗎？”林磊不正經笑語道。
對於剛剛林磊說，主力機構很有實力，趙茹心中雖好奇，但在他不詳細解釋的情況下，卻無法追問太多。
不同趙茹手上動作細膩，一個人在全力拋貨，遠在深市羅山區的金融街上，一家名爲遠港投資的自營部中，則是相對很平靜。
“盤面似乎穩了下來，看起來打電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一名老者坐在沙發上，看着大電視上的深南玻分時成交，笑着對一名挽了長髮的女子道。
“等會兒要再將股價拉起，但不要太急，如果發現有人趁機拋貨，及時告訴我……”挽了長髮的女子，小聲對一名女操盤員交代過後，才向着坐在沙發上的老者走去。
“那個人實在是太滑，指望能跟他溝通明白，倒不如靠自己。”挽了長髮的女子，說話同老者一樣，透着一股港人的口音。
“之前你不是去過冰城那邊嗎？”
老者倒是沒有緊張或凝重之色，心態顯得非常好。
“沒用，父親你是沒見過那個人，說出來三句話，恐怕有兩句都是假的，從咱們拉動深南玻之後，就開始跟他有聯繫，可是直到要出貨了，還是沒能取得太大的進展，同他提出什麼要求，遭遇的全是理由，有他這麼一個大的個人投資者在裡面，心實在是太累了！”挽着長髮的女子，搖頭對老者苦笑道。
“行啊，咱們現在也是階段性成功了，爲了將他的影響算在裡面，深南玻硬生生被推到了25元，比咱們初期運作計劃的17元，還多了8元錢，即便是現在硬往下跳着出也夠了。”老者的淡笑，有着知足的意思。
“17元只是第一波拉昇的目標，這都已經是第二波，怎麼也得過20，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目前到了25元上方，盤中的流動性也很好，咱們高拋讓股價見頂回落之後，完全可以再做第三波延長上漲。”挽着長髮的女子，倒沒有太過着急的意思。
“一個18歲的自然人投資者，竟然登上了兩家上市公司的股東排行榜，而且還是出自內地北方，倒是頗爲有意思。”老者坐在沙發上笑語道。
“他的投資眼光很獨到，但投資運作卻又中規中矩，包括資金滾動的節奏，都不是那麼極限，可就是這種用行話被稱爲慢手流的人，資金規模的擴張卻很快，盈利飽和度，甚至比做莊主力機構的最大值還要高！”女子將挽着的長髮放下來，雖笑語感嘆，卻帶給人稍有鬆動的意味。
“從獲得的資料來看，他投資股票的時間段，應該是偏向中期投資者，除此之外，也沒有太多有價值的信息了。”老者雖然在笑，卻帶給人沒有完全盡興之感。
“可惜內地股市還是太侷限，估計以後也沒什麼再碰面的機會了，這次同伸手在一個籃子裡，或許只是一個意外。”長髮女子搖了搖頭道。
“咱們拉擡深南玻這麼迅猛，他坐轎子卻坐得如此結實，當真是到了最後纔下來，換做別的個人投資者，你認爲能做到這一點嗎？”老者倒不覺得，這是意外或巧合。
長髮女子只是笑了笑，雖隱隱感覺林磊的運作和持倉風格，似乎還有所保留，但卻不能肯定。
“不是說他還做房地產嗎？”
老者似乎有着讓長髮女子，同林磊多多往來的意思。
“他只是個人投資者，僅此而已，即便他以後能夠成爲機構投資者，在內地證券市場制度不健全的情況下，也是很難有好的發展。”長髮女子倒不是小看林磊，而是對於內地證券市場的整體環境沒信心。
“霍總，上午收盤了，那邊的沽貨量，大約在三百五十萬股左右。”相對較爲安靜的自營部中，一名中年男子操盤員，對長髮女子提醒道。
“雖然拋得不算慢了，但按照這個出貨速率，在下午多方買入浮盤逐漸下降的情況下，恐怕會影響到我們的操作。”長髮女子看了老者一眼。
“你想怎麼樣呢？”
老者對長髮女子笑問，似乎已經看出了她的想法。
“若是能讓他壓價往下拋，那是最好，我可以打個電話試試。”長髮女子一點兒多餘的好處，也不願讓林磊得。
“都到了這個地步，斤斤計較也沒什麼用，你也是夠一說的了！”老者笑着提醒長髮女子，她性格上也存在着缺陷。
“那我也要打一個電話試試。”
長髮女子的嘴犟，讓老者不由暗歎她自以爲是。
“你不許那邊在拉股價的時候拋貨，只是讓他賣浮盤，這本來就是一個苛刻的要求，若是再讓他壓價拋貨，恐怕不但達不到期望的結果，還會生出變數，等到下午再讓他拋一些，滿打滿算剩下的持倉，也不會過三百萬股，倒不如接過來做統籌，這纔是比較理智的做法。”老者淡笑着對長髮女子道。
長髮女子並沒有答應老者，顯然是堅定自己的想法，要讓林磊壓價出局。
不同於長髮女子的計較，在股市中午收盤的時候，林磊的心情卻是很不錯，甚至在大鵬證券播放歌曲的情況下，在特戶室來了一段讓人不忍直視的搖擺。
“下午要怎麼辦呢，買盤越來越少了，而且還有一些爭賣的拋盤，如果按照這個出貨節奏，在下午一點半之前，是很難出乾淨的，畢竟下午開盤之後，只有半個小時可以利用！”因爲之前被林磊一頓嗆，出去買飯的趙茹不想再挨說，只能將擔心藏在心裡。
“看老闆的樣子，似乎心情很好。”
對於林磊在特戶室的搖擺，姚芳不知道是指股票的操作，還是他與姜冬三人拆夥。
“總算是了卻了一些心事。”
林磊笑着喝了一杯水，迴應的也是頗爲含糊。
“下午不走了嗎？”
眼下姚芳給林磊開車，很正常詢問着他的動向。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解決，該認真幹活的時候就得幹活。”林磊坐在小圓桌上，玩味笑語給出了迴應。
不大一會兒功夫，趙茹將午餐買回來，林磊並沒有吃多少，就坐在一邊看起了文摘。
“老闆，我覺得你還是看看泰山石油比較好，相比深南玻，那隻股票的走勢實在是太慢了，到現在也不過6塊錢，它不是君安坐莊的嗎？”趙茹想問的是，林磊既然同深南玻的主力機構有溝通和交流，會不會對泰山石油這隻股票也心中有數。
深南玻林磊持有七百萬股就已經不少了，但泰山石油持有的卻更多，足足達到了一千五百萬股。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在滬深股市起了行情的狀況下，泰山石油漲得依然很緩慢，趙茹甚至在想，這種情況同林磊持股過多，有着直接的關係。
“我又不是主力機構，股票不漲我也沒辦法啊，反正行情還沒走完，再等等看吧，深南玻能跑出來也就夠了，總算能解一些燃眉之急。”林磊的笑語，讓趙茹不由翻了個白眼。
“這些天與段雨桐有聯繫嗎？”
林磊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報紙眼也不擡對姚芳問道。
“聯繫上了，她在大林總那邊很好，五一要跟着去馬爾代夫旅遊。”姚芳多少有些羨慕的意味。
同是給人當保鏢，姚芳羨慕段雨桐，倒不是因爲能出國旅遊，而是因爲聽聞林昕蕊很好伺候，遠不如林磊這麼多事。
“行動還挺快的，前幾天剛說要出境遊，這就要走了嗎？除了段雨桐和我媽，還有沒有別人了？”林磊笑着感慨，有着安心之意，不過卻好像將姚芳當成了小密探。
“好像還有你兩個姐吧。”
其實姚芳也分不清，林妗和林婕是林磊的表姐還是表妹。
是林磊讓姚芳與段雨桐多交流的，所以據姚芳所知，林氏一族現在的情況好像挺複雜。
“她們兩個也去。”
林磊摸了摸下巴，嘟嘟囔囔嘀咕，心中想到的，則是母親林昕蕊會不會藉此次旅遊探探路，有將林妗和林婕送出國之意。
在林磊看來，畢竟大人的事，還輪不到孩子來承擔，即便有債務和訴訟，也同林妗和林婕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其實以前林磊就同林昕蕊提醒過，若是幾家人在國內活得太累，找機會出國避一避，倒是一個出路。
“我媽出國玩玩，倒是很正常，可這一下又跟着出去三個，得多花多少錢啊。”林磊一臉小氣的說法，讓姚芳神色不由微微抽搐。
因爲林磊讓姚芳搞情報，大刺刺沒有避諱的關係，同桌吃飯的趙茹也有些無語。
此時的姚芳還不知道，趙茹以前是林昕蕊的秘書，否則非得暗罵林磊無良。
“這些天，老闆是不是又開始不上學了？”趙茹以前就關注林磊的學習情況，對於他老神在在的模樣，笑着問了一嘴。
“精力實在是有限，我只能幹一件事，再多就不行了，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機器人幹活，也不能連軸轉呢，爲了犒賞犒賞我最近這麼努力，所以我決定五一也出去走走。”林磊一副應該應分的說法，讓吃飯的趙茹險些沒噎到。
“想去哪兒啊？”
趙茹同樣是在刺探林磊，否則實在是不願就生活與他交流。
“泰國倒是個選擇，國內就是蒙草原那邊了。”林磊顯然是已經有了些打算。
“馬上就是五一，現在如果出境遊，報旅行團還趕趟嗎？”趙茹以前跟着林昕蕊，所以對林磊還是瞭解一些的。
在趙茹看來，林磊既然有了這個心思，那就是轉麼麼都得走。
“跟團旅遊跟趕豬似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不管是境內境外，要出去就得是自由行才過癮。”林磊的骨子中，明顯有種冒險精神。
“那還是去蒙草原比較好，比較方便也適合多帶一些人。”趙茹對林磊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