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貿公司是你自己的嗎?”
何金光似乎沒想到,林磊會有這等的眼界與佈局。
“名義上是別人的,其實都是我投的錢,而且做過正式的公證,如果產生收益,當然也都是我的了,只不過現在公司剛成立沒多久,底子薄了點兒,還請何局一定要幫幫我,一旦煤賣出去了,我絕對不會忘了何局的恩情,以後我就全指着何局了。”林磊信誓旦旦道。
“我就是看你小子不錯,才幫你說幾句話,可沒別的意思,你這麼的吧,今天先回去,回頭我讓人拉張單子,給你留下用煤單位和聯繫人,你就直接讓商貿公司去找就行,有一點你可要注意,一定要放低姿態,千萬別打我的臉,你別以爲我幫你說話,人家就理所應當買你的煤,其中要是有談不成的,也不能當面表現出不樂意。”何金光瞥了林磊一眼道。
“那是肯定的,該跟用煤單位負責人表示點兒,我還是得表示,我不能讓何局難做。”林磊有着試探的意味。
“跟他們表示個幾把啊,你就是去談,談不成回來跟我說,正經買賣你表示什麼啊,反而讓人抓住把柄。”何金光罵了一嘴,意思是光維護他就行。
“那我以後就只對何局一個人說話了,要是有好消息的話,我立馬跟何局報喜。”林磊殷切笑語道。
“看你小子挺懂事,卻是沒見過大世面,坐吧,也別站着了。”何金光從辦公桌上的軟中華煙中抽出兩根,給林磊發了一道。
儘管林磊一進何金光的辦公室,就已經被讓座,不過他在此之前卻並沒有坐下來。
“啪~~~”
幫着何金光將煙點着,自己也點了一根,林磊這才坐在了沙發上。
何金光的辦公室頗爲寬敞,不只是安置了沙發,一角還有一張鋪了白牀罩的單人牀,顯然是用來午睡的。
“你小子做生意還嫩得很呢,現在賣煤雖有縫子擯,你卻不是礦主,很難看到長久之利,光有生意頭腦還不行,做生意也是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何金光玩味對林磊笑道。
“何局教育的是。”
林磊笑着應承,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
“就拿賣煤來說,即便我幫你打招呼,卻也不是太過直接,這你要做和房地產有關係的生意,可就不一樣了,我說一句話,誰敢不買面子。”何金光顯得極爲牛逼。
“我還心思,想要成立一家裝飾公司呢,先在這個行業中學學。”林磊尷尬笑道。
“好事啊,你要是成立裝飾公司,那活有得是,隨便跟哪家地產公司打個招呼,還用得着去找嗎?那都得溜溜過來上趕着幫你推薦,要不然他們就自己看着辦。”何金光有給林磊機會的意思,贊同了他的想法。
“對何局來說,自然是一句話的事,不過我就不行了,即便何局擡舉,我也得整的像樣纔可以,從成立公司到能拿得出手,估計得籌備相當長一段時間。”林磊故作謹慎道。
“傻小子,你自己籌備當然不行,你懂裝飾嗎?現在創業的有得是,但若是沒人沒錢,十有八九最後都會落得個走投無路,有多少小裝飾公司,做做最後就幹不下去了,你不懂不要緊啊,三五萬塊錢的裝飾公司遍地,隨便收那麼一兩家,那就省老多事兒了。”何金光玩味笑語道。
“多謝何局指點。”
林磊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似乎希望何金光能再說點兒什麼。
“裝飾公司這個行業非常簡單,只要養點兒工人,裝飾公司有幾個能做圖的就行了,重要的是能不能拉到業務,別人做裝飾公司難,小子你要是做,我現在就敢把話撂這兒,你活幹不完的幹,家裝這種小單其實都可有可無,工裝大單一個勁兒的做。”何金光越說越牛逼,似乎顯不開他了一樣。
一根菸抽完,林磊屁股並不沉,很是知情識趣,對於何金光幫着打招呼賣煤的事連番道謝,這才退出了辦公室。
“喂,耗子,讓劉燕準備四十萬現金,晚飯之前你帶着錢,到我家來一趟。”林磊在房地局三樓行政辦公區找了個地方,給陳吉打了個電話。
“不用帶劉燕,不過你讓她準備一下,過幾天可能要談不少走煤的單子,不是一家,可能有物業公司,以及企事業單位。”林磊簡單給了陳吉安排,這纔將電話撂下。
“安姐,今天中午一起吃個飯啊?”
將安麗琴從財務處找出來,林磊笑着邀請道。
“今天可不行,西鄉那邊有一片棚戶區改造得審表,而且中午和晚上還有招待,這麼的,你跟小馮她們去食堂吃一口,簽單算我的。”安麗琴大方笑語道。
“安姐沒時間,我還是回去吧。”
林磊雖一臉的可惜,卻沒有佔便宜的意思。
“行,過兩天有時間去名城火鍋,昨晚走得急,連單都沒買,到時候一起算。”安麗琴對林磊笑道。
“姐埋汰我是不是?你雖然掌握財務大權,到我那邊也不可能讓你付賬,等有機會讓你請我吃頓大餐。”林磊先是很受傷,旋即笑着調侃道。
“怎麼說的?”
安麗琴向何局長辦公室那邊揚了揚臉,好奇詢問道。
“吐口了,說是要幫我聯繫一下物業公司和企事業單位的用煤,回頭給我拉一個那些單位和聯繫人的單子。”林磊說起這件事,希望安麗琴能幫着督促一下。
“既然這麼說,你就等着數錢吧,一家兩家沒啥意思,要是拉單子的話,應該非常肥。”安麗琴身居房產局財務處長的位置,對一些事可謂看得很通透。
“他的意思是,我用不着給供煤單位上,安姐覺得呢?”林磊鄭重徵詢着婦人的意見。
“就對他一個人就行了,他那份兒你肯定是少不了,你吃了多少,怎麼也得吐出來10%,自己估麼着算。”婦人對林磊不錯,所以直言了當道。
“何止是何局的,安姐的那份兒也少不了,不過我眼下只能拿出一百萬現金,其餘的可能要用煤方給我結賬才能算。”林磊並沒有裝牛逼,而是尷尬笑道。
“你這麼的,先給他送五十萬,剩下的事我幫你說,讓他盡最大的努力,多給你爭取供煤份額。”安麗琴稍稍考慮,並沒有因此瞧不起林磊。
“今天晚上方便嗎?”
林磊上炮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想在婦人這裡得到何金光的信息。
“這點兒錢不用,即便有時間閒着,他也未必願意讓你去家裡,這麼的,你準備個皮箱,將錢給他司機小張就行,那張於利伺候他就跟伺候爹似的,平時一些事情,都是張於利幫着他辦。”安麗琴笑着給出了意見。
一想到之前因爲送海鮮和一箱五糧液,找到了何金光家裡,林磊多少有些真尷尬。
“他家就算了,你若是什麼時候來安姐家,我可是非常歡迎。”婦人也是真歡迎,不過卻也不無交心交錢兩不耽誤的意思。
“那安姐什麼時候有時間?明天晚上怎麼樣,到時候我上你家裡蹭頓飯。”因爲婦人沒有假裝推辭,林磊反而覺得她不虛僞。
“後天晚上六點吧,我做飯雖不行,不過可以給你叫一桌子外賣,到時候管夠你吃。”安麗琴確定了個時間。
“後天最好,明天我們學校開運動會,晚上沒準兒有活動。”林磊一副對美好生活有所追求的樣子。
“就你這樣的,真沒想到你還上學,在哪個學校來着?”婦人很願意與林磊笑聊。
“不是啥好學校,三十二中,還沒到高二呢。”林磊打了個哈哈笑道。
“我姑娘小寧你上次見過了,她是師大附中的,也是上高一,你這年紀輕輕的,都已經有這般成績了……”婦人沒等說完,就已經被林磊打斷。
“安姐可不能這麼說,我這就是瞎哄哄。”林磊示意自己要離去,免得平白無故樹敵。
“臭小子。”
看到林磊溜走,婦人笑罵一嘴,這纔回到了財務處。
“一百萬呢,這錢還沒在兜裡揣熱乎,就要成別人的了!”林磊出了房地局,才感嘆着嘟囔道。
其實林磊非常清楚,小財不出大財不入的道理,做生意只顧着自己掙錢,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發展。
上炮也不是白上的,上得越多,所得的好處也就越大,就像是安麗琴所說,即便將賣煤的盈利拿出來10%,何金光若是敢收五十萬,也就相當於林磊有接近五百萬的利潤。
安麗琴這話能透出來,在林磊想來基本也不會有什麼出入。
“賣煤若是順利,恐怕要拿出25%來才行,何局怎麼也得上20%,安處雖說是敲邊鼓,也得給拿5%,只希望五十萬打不住,這樣我也能多掙兩個,剛開始怎麼也得大方點兒,以後辦別的事纔能有後續。”出乎安麗琴的預料,林磊計劃要往出拿的更多。
這也幸虧哈里商貿公司的賬上還有四十來萬,要不然靠林磊個人賬戶上的六十萬,以及家裡的二十來萬現金,都不夠一下子送的。
“先回家睡一覺,等着耗子來送錢,後天再一併上。”開車往家裡返回的林磊,更多想到的,是明天的運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