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太陽出來了,趕緊起來吧,今天早朝,四品以上官員都得到殿。”一大早,顧小鶯就已經到了平天宮外,看望跪了一宿的顧小溪。
儘管雙膝下方放了一個軟墊,跪了一夜的顧小溪,也已經沒有了意識,面對顧小鶯的詢問,只是本能跪着,甚至沒有了反應。
“快,趕緊將她放躺鬆一鬆身子,都這樣了你們也不幫把手?”顧小鶯看着不遠處兩名太醫院的年輕醫官,連忙言語道。
“臣不敢幫啊,慎刑司的掌刑姑姑,隔一段時間就來看一次,不跪着都不行!”一名年輕的男子太醫,略有惶恐道。
對於已經失去意識虛脫的顧小溪,顧小鶯深吸一口氣,卻也有着無可奈何。
罰跪七夜聽着算不得嚴刑,可是想要熬下來,卻非常的不容易,不要說跪着,就算是站一夜都很難捱。
“她沒什麼事吧?”
眼見太陽出來,顧小鶯知道,顧小溪是不能長久在這躺着了。
“只是體力耗盡,精神虛弱,可若是不能好好調養,很容易生出其它病症。”年輕男太醫給放躺的顧小溪把了把脈,對顧小鶯迴應道。
“這是怎麼了?”
一名上了歲數的婦人過來,看着躺在地上的顧小溪,有着訝異之色。
“做錯事被皇上責罰了。”
顧小鶯顯然是認識上了歲數的婦人,露出敬色言語道。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在宮裡當差不容易,歲數這麼大了還被罰,臉面上都過不去,不行就出宮吧,我聽說昨天太后下旨,宮裡上了歲數的宮女要放出去一批,不如讓她趁這個時候請辭。”上了歲數的婦人,笑着對顧小鶯道。
“就算是請辭出宮,那也得捱過了刑罰。”顧小鶯嘆了口氣道。
“這得跪多長時間,跪成這樣?看她的狀態,根本就挨不過去了,再跪都得累死在這兒。”上了年歲的婦人,笑着對顧小鶯道。
“罰跪七夜,已經跪了三夜,還有四夜。”顧小鶯也意識到顧小溪受不住了,如實對上了年歲的婦人道。
“雖說上朝不是那麼早,文武百官也要到了,在這兒躺着更壞事,再堅持堅持趕緊給她揹走,我去跟皇上說說情,看看能不能給她刑罰免了。”上了歲數的婦人安排之後,已然向着平天宮中走去。
顧小鶯張了張嘴,想道謝卻不知道該稱呼婦人什麼,最後只是對着她的背影施了一禮。
“你們也注意點吧,別老了老了還犯錯,不嫌丟人,讓人看笑話?”上了歲數婦人回頭看了顧小鶯一眼,略有擠兌之意。
以前顧小鶯就是錦繡科技集團的總裁,現在更是朝中的一品大員,可是面對上了歲數婦人的說法,卻只能露出苦笑。
“趕緊揹走。”
看着婦人進入殿中之後,顧小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連忙對兩名太醫安排道。
平天宮的寢殿內,上了歲數婦人得知林磊一個人在,並沒有讓閹臣和宮女通報,竟然自己靜悄悄走了進去。
“這太陽都曬進來了,皇上還不起嗎?你倒是舒服,外面跪着的都累暈過去了。”看到林磊趴在牀帳之中,上了年歲婦人不由對他笑道。
“啊~~~”
聽到婦人的話,林磊這才逐漸轉醒,哼哼出聲道。
“起來了,要早朝了。”
婦人雖對林磊催促,可是面對他神色卻有些不自然。
“真是不願意起,要不今天早朝就算了吧。”林磊往裡翻身抻懶腰,示意婦人坐在牀帳邊。
“這昏君,又開始沒正事了!”
婦人猶豫着坐到牀榻邊上,可是小聲的笑語,卻是極爲給勁兒。
“瞎嗶嗶啥呢。”
林磊打了個哈欠,對婦人說話很隨意。
如果有外人聽到,上了年歲的婦人同林磊兩人這般交流,只怕下巴都要噹啷到地上。
“顧小溪犯了什麼錯,你要那麼罰她?”
上了年歲婦人啐了林磊一口,有些埋怨道。
“當着我的面撒謊,毫無醫官的嚴謹,這樣的人在太醫院,若是不給點兒教訓,以後她什麼都敢做了,不過算起來,她也算是替我背了黑鍋。”林磊笑着迴應道。
“小懲大誡也就行了,我看她也堅持不下去了,她雖然沒有錦繡系一些人的資歷老,也是在錦繡系時候過來的,給她留條命吧。”婦人對林磊勸道。
“你既然說話,就算了,換做別人可不好使。”林磊有着對婦人的獻媚之意。
“少跟我在這兒整事,我都能當你奶奶了。”婦人的強語,讓林磊好似吃了個臭雞蛋。
“在朕的眼裡,你永遠都是那麼年輕,是最美的。”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林磊這才煞有介事道。
“沒人信你的鬼話,都有白頭髮了,還年輕呢?”婦人翻了個白眼道。
“有白頭髮就焗一焗唄,也不用自己動手,就算老太婆,打扮打扮還一朵花呢,那白秀不同樣是滿頭白髮。”林磊從牀榻中起身,向婦人夾雜的銀髮伸手,卻被她起身躲開。
“白秀容顏不老,我這都啥樣了,以後你少親近我,歲數大了,對你也不感興趣。”婦人有着對林磊不待見的意思。
“單鑫桐,你這都快趕上怪婆婆了!”林磊略有惱火,對婦人嗷嗷道。
其實這幾年中,單鑫桐就一天三病兩痛的,閉門不出,人也不見,像今天這樣過來,都算是實屬難得。
“就這樣,你這個老怪物愛咋咋地,今天我來就是告訴你這個老不死,我要回冰城那邊養老,這不是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一聲。”單鑫桐竟然同林磊打嘴仗,絲毫沒有弱勢的意思。
“瑪的了,你就不能再等等嗎?說起來顧小溪,有個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前幾天盧強病重,我給他找了個人藥,這個人藥雖然死了,卻在她體內燒出來一個東西。”林磊下了牀榻,強行摟着單鑫桐的脖子,無良勒了勒。
“放手,你給我放手,老骨頭都要被你勒斷了,你想弄死我嗎?”婦人臉色泛紅,掙扎着對林磊喝斥道。
“我看你就是沒病裝病,心態嚴重的不健康,這掙扎勁兒不是挺大的嗎?”林磊雖然放開了單鑫桐,卻將她摟在懷中笑道。
“放開吧,不見你我過得更好,天天奴才丫鬟伺候着,吃喝也隨意,願意去哪兒溜達就走走,參加些聚餐、酒會、活動什麼的,我現在對你是真沒心思了。”單鑫桐有着無論生理還是心理上,都已經年老的意思。
“皇上,朝臣已經到了不少,都在平天宮外呢,不只是盧強太保來了,就連張淼、姚芳,以及陳霞姐也來了……”一身宮裝的常莎,進入寢殿對林磊提醒道。
“這是都約好了?”
林磊放開單鑫桐,打量着她的神色,皺了皺眉道。
“我是同你請封來了,這一輩子很值,該放了我們了,接下來只要吃穿不愁,家族榮耀也就行了,總比老死宮中要強,我現在也算是單家的老祖宗了。”單鑫桐對林磊柔和笑道。
“行了,都出去吧,朕要洗漱。”
林磊心情不太好,對自身的稱呼也變了。
“最後在伺候皇上洗一回漱,幫着皇上更衣換上皇袍。”單鑫桐笑着對林磊言語,並沒有馬上走的意思。
因爲林磊並沒有洗澡,只是淨了個臉,刷了個牙,所以連洗漱帶換衣服,也沒用二十分鐘的時間。
“現在王朝的男子,都打理成清爽的盤髮髻,無劉海的設計英俊瀟灑,露出帥氣的臉龐,又突顯復古風,皇上怎麼還是短髮平頭,你這頭型太野性了,就好像蠻族似的!”單鑫桐幫林磊整理皇袍的同時,笑着言語道。
“習慣了,我是以硬漢自居的。”林磊哈哈笑語,顯得極爲不正經。
“還是戴上金紗龍紋冠冕吧。”
單鑫桐瞥了林磊一眼,將樣式簡潔的皇冕給他戴好。
“皇上早點上殿,別讓朝臣們等太久。”給林磊打理好,單鑫桐這才提前出了寢殿。
“常莎,淑福宮沒什麼消息嗎?”
林磊坐在鋪着桌布的大圓桌前,也沒有吃早餐的意思,只是喝了一碗蜂蜜水。
“皇上應該明白,淑福宮用不着傳什麼消息,錦繡系的老人兒,都相當的心明眼亮,皇宮放一批年歲大的宮女和女官出去,對於很多人來說,就已經意識到了是怎麼回事兒,而且太后還張羅選秀的事,所以……”常莎略有保留解釋道。
“你願不願意走啊?”
林磊對身邊人詢問,保有着關注。
“習慣宮裡的生活了,我是不願意走的,再者御前的事,還有小桂子他們能幫幫忙,老嬤嬤權力可是很大的,即便在主子面前,也是吃香得很。”常莎確實不願意離開皇宮。
“小桂子,等會兒傳旨,封單鑫桐、張淼、姚芳、陳霞爲盛念夫人,位比親王,賜鳳山城、阿山城、通北山城,賓龍山城,封地不予世襲,四族人,品德良好、有能力才學的子弟,朝廷優先重用招入朝中爲官。”坐了一會兒,林磊召喚年輕閹臣,下達了旨意。
對於林磊的意旨,常莎不由暗暗感嘆,四女之中,也只有陳霞是沒有親族的,現如今她所謂的親族是同姓外氏,也就是認的外氏陳姓兒女親,共享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