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霓虹閃爍，同姜冬一衆人分開之後，林磊開車在茶藝一條街上沒走五分鐘，就已經在一家名爲同歡的歌廳門前停下。
“帥哥一位嗎，要不要人陪？”
沒等林磊進入半地下室歌廳，門口好似乘涼的一名少女，就已經連忙同他打招呼。
林磊臉上露出笑容，向着其中兩名身段頗爲火爆的少女審視，最終卻搖了搖頭。
下樓梯進入歌廳，一開門林磊就已經聽到了，有人在唱着跑調的你怎麼捨得我難過。
“最愛你的人是我……”
一名大肚男子在唱臺上站着，已然超出了撕心裂肺的境界，好像隨時都要斷氣了一樣。
對於男子所製造的噪音，林磊笑着向歌廳深處走去，在靠近吧檯的地方找了一張長方玻璃桌坐下。
之所以林磊選擇了靠近吧檯的位置，是因爲這裡的燈光，要比歌廳其它桌亮一些，能夠借到吧檯的光。
“六個小啤酒，再來一盤山楂片。”
沒等侍者推薦，林磊就已經直接點單。
“咱們這邊有美女能陪着聊天，她們唱歌也很好聽……”確定林磊是一個人，青年侍者小聲對他提醒道。
“不用，我就想喝點兒小酒。”
林磊點着根菸，示意青年服務員趕緊上東西。
在99年這個時候，儘管ktv已經非常多，不過林磊獨自出來的話，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大廳。
比起ktv的包房，這種歌廳更加熱鬧，聽聽別的客人唱歌，獨飲一番反而挺有情調。
儘管林磊是第一次來這家同歡歌廳，不過對於這樣的環境，卻並不是很陌生，宣西這邊的歌廳，大多都是這樣的格局，也包括了此前張學忠他們所砸瀟然的場子。
六小瓶喜力被上來，林磊讓服務生都啓開，很快就對嘴開喝，連杯子都沒用。
“啊~~~”
一口氣咕咚一瓶小啤酒，林磊臉上這才露出了爽冽的笑容。
“客人是第一次來吧？看你喝酒好像很過癮的樣子！”因爲離吧檯很近，男老闆聽到迎客小姐的耳語過後，已然知道林磊是開車來的。
“第一次來。”
對於男老闆贈了一盤魷魚絲，林磊笑着迴應道。
“要不要唱首歌？”
男老闆主動對林磊詢問，似乎是他想唱的話，馬上給他點一首排在前面。
“不要了，我過來就是想喝點兒酒。”
林磊拒絕了男老闆的好意，似乎更想聽別的客人唱。
“家裡是這邊的嗎？”
男老闆示意服務生再上幾個小啤酒，似乎有賠林磊喝點兒的意思。
“嗯，走路也用不了幾分鐘。”
林磊喝了口小啤酒，吃着山楂片顯得很是放鬆，也不介意男老闆坐下來。
“看你不像是學生的樣子，是做什麼的？”
男老闆只覺得，林磊有着超出同齡人的沉穩。
“同朋友合夥做點兒小買賣，前面那趟街的名城火鍋是我們開的。”林磊的笑語，讓男老闆不免露出了驚異之色。
“我去，鬧了半天你是名城火鍋的老闆啊，現在你們那塊，可是咱們宣西最好的買賣，我前幾天去，見過你們另外兩個小老闆，一個尖頭髮，一個有些黑。”男子顯然是對名城火鍋有所瞭解。
知道男老闆所說的是劉道明和姜冬，林磊只是笑了笑，就沒有再說話。
“我說怎麼年紀輕輕，就開個豐田4500呢，沒想到是你來了，他們都說名城火鍋有一個老闆不怎麼露面，估計就是你了。”四十來歲的男子，感嘆着言語道。
“這都有人知道嗎？我好像不怎麼有名吧！”林磊故作得意洋洋道。
“都在這一片做生意，消息傳得快着呢，一天晚上也沒什麼事，呆着幹啥呀，就是聊天扯屁唄。”男老闆略有深意看了林磊一眼，好像知道的還不止這些。
偌大的歌廳，小桌起碼得有十三四張，不過卻沒有坐滿，算上林磊也就是五座客人的樣子。
不過像林磊這樣獨飲的主，卻只是他一桌而已。
剩下的四桌客人，有三桌是好幾個朋友一起來的，有一桌看少女妖嬈的樣子，男的應該是叫了坐陪。
“今天也算是認識了，想喝啥隨便點，算我的，給你叫兩個妹妹啊？”男老闆說着就要起身張羅。
“啥也不用，喝點兒小啤酒挺好，就是消磨消磨時間。”林磊擡手示意男子用不着客套。
“也是，我這邊檔次還是低了些，估計你也看不上眼。”男老闆有所意識笑道。
“我看咱們這邊的茶藝和歌廳，小姐似乎主動的很呢！”林磊拿起小啤酒喝着，同男老闆笑聊道。
“掙錢能不主動嗎？以前若是活多，一個月上萬跟玩似的，你別看一個個的挺掉價，尋常做買賣的都比不上她們。”男老闆笑着介紹行情。
“現在呢，我看光是你們門口，就站了五六個，這也不見得都能接到活吧？”林磊一副感興趣的神色。
“道行夠深的活還是多，她們不只是在這邊，熟客是一方面，還有些掛靠好幾個地方，哪邊需要人，一個電話就走了，至於新手或是混不明白的，那就不好說了，很可能吃飯都困難，現在的妹子都開放，從業人員也比以前多多了，有些女學生還上學呢，就已經出來做兼職賺外快了！”男老闆一副欣欣向榮的意思。
“感覺確實是越來越年輕，上學的小妹多嗎？”林磊讓男老闆邊喝邊聊。
“那是相當的多，別看我這店檔次不高，不過天天都有來掛名的，真要是有活兒，隨便撥幾個電話，都能叫來一大汽車你信不信，現在時興的是走場，至於外面的那些，都是競爭力不強，才寄希望撿些現成的。”男老闆顯得很能扯。
“像這樣的地方，是不是也有帶這些美女的人？”林磊對服務生招手，讓其換幾瓶涼的小啤酒。
“有，但估計不是你想的那樣，帶着幹活之人與小姐之間的關係，更多是互惠互利，他們給美女介紹活兒，讓美女掙錢的同時，從中收取提成。”男老闆似乎是看出了林磊的想法。
“沒有強迫的事嗎？”
林磊想到之前張學忠幾人的粗暴，不由暗歎再怎麼樣，他們也該保有一些風度。
“這地方可沒有那種事，一般帶有強迫性質的帶活之人，多是活動在郊區一帶，不過有道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是帶美女沒有點兒手腕，那都得讓這些小蹄子騎在頭上，也就不用幹了。”男老闆笑着解釋道。
其實林磊更多是同男老闆閒聊，也沒想在他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之前姜冬有意想在這行發展，林磊其實就在考慮，這樣的做法合不合適，倒底應不應該幹。
在林磊看來，即便是爲張學忠找個營生，以及做洗浴中心鋪路，像這種帶美女幹活的事，也是土的掉渣，相較幫着美女找活分提成，倒不如成立經紀或是公關公司，養一批上檔次的美女，這樣既有格調又能派得上大用場，不但可以包裝，還有助於政商交流。
況且張學忠和他朋友那樣的性格，林磊也不認爲他們能幹好帶美女的事。
“老闆，外面有人過來找活兒。”
正當林磊與男老闆喝着小啤酒笑聊之際，一名年輕少女已經從外面進來，略有深意笑着提醒道。
“你看，說什麼來着，像這樣主動送上門來的，實在是太多了，這可不是什麼強迫，而是給這些美女創造經濟收益。”男老闆故作樂於助人的姿態，笑着對林磊道。
“人在外面呢麼？領進來吧，順便給這位貴客看看。”看到林磊笑而不語，男老闆對濃妝少女道。
林磊發現，濃妝少女轉身之際，目光中似是有着玩味的笑意。
“她嗎？”
不大一會兒功夫，隨着濃妝少女將一名女子領進來，即便對這方面事情駕輕就熟的男老闆，也是不免有些意外。
“長得多漂亮啊，就是歲數大了點兒。”直到這時，濃妝少女才笑着打趣道。
“妹子，你這今年多大了？”
男老闆看着身穿繡花紗衣的女子，稍稍嚥了口唾液。
“34歲……”
面對男老闆的注視，繡花紗衣女子嬌顏泛紅道。
“容貌和身材倒是不錯，可歲數稍微大了點兒，現在我們這邊的美女，普遍都很年輕，尤其是一過30，就更沒什麼好價了！”男老闆的說法，讓繡花紗衣女子羞愧的張不開口。
“以前做過嗎？”
男老闆往旁邊的椅子指了指，對繡花紗衣女子問道。
在林磊的注視中，紗衣女子搖了搖頭，不只是美顏泛紅，甚至玉頸的肌膚都羞成了嫩紅色。
“可惜了空有美女的姿容，卻沒有貴人的命，像你這樣的女人，若是找不到一個有錢人包養，生活反而會愈發坎坷窘迫。”男老闆似乎見過這種類似的情況。
其實男老闆的意思，林磊能夠明白，再漂亮的美女，也架不住歲月的流逝，更何況眼前少婦這個歲數投身於如此行當中，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摧殘的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