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之中,中間的那個,正是先前和江宇發生了矛盾的市建設局李科長,他在回去問了一下身邊的同事後,知道區醫院近期有一個工程要建,而查遍市建設局的近期的檔案,發現並沒有來自區醫院的項目資料時,他便帶着兩個手下,來到了這裡。
很顯然,他認爲江宇的這個項目,就是繞過了建設局的違章建築,按照規定,這樣的項目如果在建,必須立刻停止,而且還要接受一筆數額不小的罰款。
這些東西,李科長已經摸透了,感覺自己抓住了區醫院,抓住了江宇的把柄,他的頭昂的老高,見到果然有人在施工時,急忙拍下幾張照片。
之後便極其囂張的大聲喊道:“停停停,都給我停下,你們這裡誰負責的,讓他給我出來!”
劉鐵山一看來人,就皺起了眉頭,這幾人的衣服雖然都是便衣,但從氣勢上一看,他便知道這些人肯定是有關部門的小領導了。
對付這樣的事情,他也算是老手了,劉鐵山一上來,便哈哈笑了兩聲,主動說道:“哎,幾位領導,我是這裡負責的,有什麼事情,我們到裡面去說。”
說着,劉鐵山指着一棟醫院的小樓,就是他之前工程建造的小樓,在那裡起碼有個坐的地方,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慢慢說,就算最後對方索要紅包,那地方不也隱蔽些。
不料,李科長根本不吃這一套,冷哼了一聲,指着劉鐵山的鼻子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的工程,你負責的了麼,別以爲我不知道,這個工程可是江宇負責的,去把你們江院長叫來見我!”
李科長派頭十足,此時已經是中午,很多醫生護士也下班休息了,見到這裡的情形,有不少人都過來圍觀,好奇的看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鐵山臉色十分難看,他是非常清楚這寫套路的,見眼前之人放反應,他頓時也明白了幾分,這人就是過來找事兒的,而且是那種死咬着的不鬆口的找事。
有些難辦了,他背過身去,給江宇打了一個電話,那邊江宇說道:“嗯,我手頭有點事情,十分鐘之後過來,你先讓一個工友悄悄在旁邊有手機錄視頻,然後你問他是幹什麼的,過來有什麼事情。”
劉鐵山得到江宇的指使立刻照辦,讓一個跟了自己時間最長的小夥子在後面錄着,他自己則走上前去,主動問道:“幾位領導,我們其實也是剛來,不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情,怎麼看起來很嚴重嗎?”
李科長一聽他說這話,陰森一笑,拿過劉鐵山遞過來的一支菸,點着之後狠狠吸了一口,冷哼道:“看你小子還算識相,我就跟你多說兩句,這個工地,你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免得到時候走的晚了,什麼都得不到。”
劉鐵山假裝驚訝,不住點頭問道:“那領導的意思是說,我們最後有可能連工錢都拿不到嗎?”
噴出一口菸圈,李科長不屑道:“工錢,實話告訴你吧,這個醫院的副院長江宇得罪了我,工程還能不能辦下去,得我李明德說了算,之後我每天來罰一次款,天天罰,月月罰,你說你要工錢,你看他們的錢夠不夠交我的罰款!”
說罷,中年男子得意的大笑三聲,他旁邊兩個手下也是得意洋洋,不停的拍着領導馬屁。
劉鐵山心中冷冷一笑,這件事情,他總算是弄清楚了,眼前這個胖子,就是藉着手裡的那點權利,公報私仇來了。
看着那人囂張得意的樣子,他不由心中好笑,別的他不知道,單單就是江宇常家準女婿的身份,便不是眼前這個建設局小領導能得罪的起的。
而且劉鐵山還從他老婆張甜那裡得知,江宇本身還有一個大大的朋友圈,裡面都是齊悅,陳建一等等高門公子哥,他們之中,隨便一個就能壓死眼前這個胖子。
有心想要坑害一下這個胖子,劉鐵山繼續問道:“哎,這位領導,我還是有些好奇,那你這樣平白無故的罰款,上面不會追究嗎?”
本來想給劉鐵山解釋一下,但看到對方一副灰土土臉,建築工人的樣子,李明德就皺了皺眉,想着自己和他說那些,他說不定還聽不懂呢,而見劉鐵山一副崇敬的眼神之時,他內心中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也就起來了。
故而,他說道:“追究,誰會追究,也不看看我是誰,在建設局,有幾個人敢管我的事情,哼,就這麼跟你說了,這一次,他江宇如果不給我下跪道歉,這個什麼戒毒的狗屁工程,就別想弄下去!”
視頻錄到這裡,劉鐵山背後的小夥子剛好手機沒電,正好這個時候,江宇也過來,李科長最後說的那句話,他也聽見了。
“哦,這不是昨晚上被我打了那個李科長麼,怎麼今天跑到我們區醫院來,想和我再切磋一下?”渾然沒把這人放在眼裡,江宇輕蔑說道。
見到江宇,李科長還是稍稍有些怕的,這個年輕人看着沒有那麼壯實,但一身氣勢,卻是格外逼人。
但轉念間,他就已經把心中的一絲膽怯丟在了腦後,自己今天來可是有江宇把柄在手的,怎麼着也不用再怕他了。
“哼,好一個江宇,好一個區醫院副院長啊,這麼年輕就做到這個位置,想必你之前都是一帆風順吧,哈哈,不過今天,估計你要在這栽個跟頭了。”
李科長說着,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像足球場上,給人黃牌的裁判一樣高高舉起說道:“身爲國家幹部,知法犯法,江宇你違規開工,根據相關規定,我要頂格給你開罰款了!”
此話一出,他旁邊一個手下立刻遞過來一個小票本,李科長接過後,在上面大筆一揮,寫了十萬元之後,拿起自己的小公章,當着江宇的面,啪的蓋了下去。
拿着這張票據,中年男子冷笑道:“江宇,今天這個發單,價值十萬元,怎麼樣,你還不打算給我賠罪嗎,如果你肯給我跪下認錯,那麼這個單子,我可以立馬撕掉,如果不道歉,那你就先交了這個罰款吧。”
周圍圍觀之人,見他這麼一副嘴臉,立刻有些怒了,雖然江宇在醫院呆的時間不長,可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對醫院的貢獻到底有多大,現在竟然有人當面這樣和江宇說話,他們第一個不同意。
“死胖子,你算個什麼東西,看你那一身肥肉,就讓人反胃。”
“什麼狗屁科長,你這樣的人,就是體制裡的蛀蟲,國家養了你,你卻浪費國家的糧食!”
不料李科長的臉皮,是格外的厚,聽到這些罵人的話,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依舊得意的看向江宇,等着他的答案。
江宇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給市裡領導打個電話,但他認識的領導官都太大,讓他們來收拾這麼一個小科長,有點殺雞用了牛刀的意思。
正拿不定主意時,忽然一輛車停在了假山旁邊,滴滴鳴了一聲喇叭,正是齊悅。
他昨晚上聽到江宇的電話,本來想直接過來的,但江宇這個傢伙,當時匆匆掛了電話,後來他一回想,這麼晚了江宇還能出來,肯定是和常輕舞鬧矛盾了吧,所以今天便趕過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不料一過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幕,齊悅有些樂了,不過對這樣的小人物,他連下車都懶的下,在車上給江宇招呼了一聲:“嗨,這呢。”
江宇一見是他,便也走了過去,給劉鐵山招呼了一聲之後,直接上車走了。
一前一後,完全沒把李科長放在眼裡,似乎他的那張罰單,也和空氣一樣,沒有任何重量。
站在原地愣了老半天,李科長髮現周圍觀看的人,也紛紛離開了,似乎從江宇走了之後,就沒人把他當成一回事了。
“哼,小劉,你把這個罰單收着,回去之後記住報給局裡,我在這裡再轉幾圈,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其他問題!”李科長狠狠的說道,這一次,他決定不再給江宇‘道歉’的機會了。
和齊悅一起來到醫院外的一家咖啡廳,江宇要了一杯冰水,心情還算不錯。
見他這個樣子,齊悅挑了挑眉毛說道:“呵,看你這樣子,不是沒事兒嗎,怎麼昨晚上突然想起來找我喝酒,難道在家和輕舞……”
說道這裡他也不知該稱嫂子還是輕舞了,雖然齊悅已經對常輕舞死了心,當畢竟以前和江宇爭着追求過她,說上一句嫂子,那不就是認輸的意思麼。
江宇心中一樂,看向齊悅,一副和事佬的模樣,十分想笑,但他還是忍住沒笑出來,而是佯怒道:“姓齊的,你似乎管的原點寬啊,我家裡的事情,你也要操一份心。”
“嘿,你這江宇,我可告訴你啊,你要是不珍惜對輕舞的感情,我可就要再次加入戰局了啊!”齊悅認真說道。
江宇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指了指齊悅面前的咖啡說道:“喝你的咖啡吧,這次我請啊。”
“你別笑啊,我可是認真的。”齊悅說道。
“你沒那個實力吧,好像……”江宇說道。
齊悅:“…………”